宋千凝摇摇头,一副无所谓的说:“这几年多亏了你的保护,那次遇刺也是多亏了你,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既是朋友,我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有事。反正我如今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了,哪怕死了,我也能去陪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兄长们……”
慕容景初没想到宋千凝竟然如此护着一个下人,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一个下人称朋友,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慕容景初手握成拳头,他强忍怒气:“皇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一个下人怎配和主子做朋友?你身为一国之后竟然和一个侍卫说是朋友,你就不怕朕治你个不守妇道之罪吗??”
“那又如何??皇上不就最擅长乱安罪名给别人吗?我侯府的人哪个不是被你莫须有的借口和罪名害死的?你以为我稀罕这个皇后吗??你若想治罪尽管来便是,反正我在这世上再无亲人牵挂,就是死了我也不怕……”
宋千凝一脸倔强的看着慕容景初,她没想到他不但心狠手辣,更是狂妄自高的人。
九夜跟了他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在他眼里竟然是下人,连朋友二字都不能说,真替那些为他卖命的人感到悲哀。
就在慕容景初和宋千凝还在僵持的时候,撒完油的侍卫请示是否点火。
宋千凝一听侍卫的话,她大喊一句:“慕容景初你敢,侯府的人都因你而死,如今连最后的宅子你都不放过,你不是人……”
慕容景初眼里全是怒火,嘴唇轻启:“点火……”
侍卫们举着火把四处点火,有了煤油的加持,大火很快点燃,后宅已经开始燃烧起熊熊大火。
宋千凝没想到他真的把宅子烧了,眼里续满了泪水,如此大的火,看来慕容景初是铁了心要毁了侯府的宅院。
慕容景初定是心中有鬼,估计他心里早就想烧毁侯府了,掩耳盗铃,欲盖弥彰,算了,家人都不在了,要这冷冰冰的建筑有什么?
宋千凝哈哈大笑两声后,整个人冷漠的看着慕容景初。
慕容景初没想到他烧了侯府,宋千凝都无动于衷,也要横在九夜面前保护他。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来,随我一起回宫,朕便既往不咎……”
“我没错,何需要你来假惺惺既往不咎,简直笑死人,你的机会我不用。你既然不放九夜,那就让他们冲我射箭啊!”
宋千凝不停的激怒慕容景初,反正如今她一无所有,死了她也解脱了,她是断不会再跟他走的。
后院的火已经蔓延扩大,浓烟开始飘到了前院,宋千凝被浓烟熏的眼睛疼的有些睁不开,呛的不停咳嗽。
九夜怕大火烧到前厅,那宋千凝就会有危险,他劝道:“娘娘,随皇上回去吧!这里火势太大,晚了怕是走不了拉……”
“不行,我不想跟他走,再有我若起身他们肯定会要你的命。你若还能动,你就逃命去,我挡着他们,你快跑吧!”
宋千凝想着大不了自己被射死,亦或者被烧死,若九夜能逃跑那便是好的,若跑不了,那她也算尽力了。
“娘娘,卑职绝不会连累你……”
慕容景初气的浑身发抖,他们二人竟敢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
侍卫劝告慕容景初说:“皇上,这火眼看就要烧到这里了,我们还需快些撤离……”
慕容景初咬牙切齿说:“既然如此,还不动手???”
收到命令的侍卫朝着宋千凝射出一枚细针,宋千凝脖子上突然一阵刺痛,她下意识拔下来,一看竟是一枚银针。
突然眼里视线模糊,晕了过去,慕容景初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抱起。
“把九夜给我绑起来,听候处置……”
慕容景初说完,直接快步走出侯府,这些侍卫与九夜也算老熟人了,虽然心有不忍,但也不敢违抗命令。
说了声得罪了,便将他捆绑了起来,疾风和追云还有玄影三人看着九夜这样,有些悲凉。
追云想动手劫走九夜,结果被九夜察觉到他的心思,他摇摇头拒绝……
疾风拉住追云,他说:“不要轻举妄动,九夜跟了皇上这么多年,没准皇上没打算要九夜的命,我们再等等看……”
玄影暗示:“就是,莫要中了某些人的圈套……”
他们大概猜出皇上会突然对九夜发难,看来是皇贵妃的杰作。
虽然嘴上说皇上不会真要九夜的命,但是三人一想到侯府的下场,就有些提心吊胆。
待所有人都撤离后,周边的百姓才敢出来,这些人看着那熊熊大火,有些心酸,世代将门之后,就这么没了。
连最后的宅院也都不留,百姓们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侯府真是可怜。
第一时间得知侯府被烧成灰烬的文武大臣们,简直不敢相信皇上竟然会烧了侯府,这侯府的人才刚入土就……
老国公知道侯府被烧后,气的接连拍桌子,最后无奈的吐出一句——冤孽啊……
瑶华宫……
正在用晚膳的独孤烟听到皇后娘娘回宫了,她挑了挑眉,没想到皇上还是把皇后带回来了。
听了探子回报说皇上把镇北侯府烧了,九夜被押了回来。
独孤烟有些惊讶这慕容景初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烧了侯府,就不怕世人骂他薄情?
后来再听皇上的用意,她笑的一脸嘲讽,这皇上可真是做贼心虚啊!
“烧了重建,选宋氏一脉过继到已故侯爷名下,以保香火不断??亏皇上想得出来,艳阳,你知道吗?这还是本宫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事。”
艳阳笑着说:“谁说不是呢?主子,这皇上怕不是良心过不去了,所以想自欺欺人了?”
独孤烟满脸嫌弃的说:“他若有良心,本宫还会这么容易复仇成功吗??”
艳阳点点头表示赞同,她说:“主子说的对,说实话,若不是侯府与我们有仇,我都要觉得侯夫人可怜了,摊上这么个侄儿,要了她全家的命……”
“虽然侯府这些人的死有我们的推波助澜,但是若皇上没有私心,光靠我动尽嘴皮子,也是说服不了他的。说实话,比起侯府的人,我更讨厌慕容景初,他可是要我命的罪魁祸首……”
独孤烟握着酒杯重重捶在桌上,酒杯因为碰击碎裂。
艳阳上前检查她的手,见没有划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小心将碎片收到一边。
“主子,不要动怒,侯府的仇我们都能成功,跟皇上的仇,我们也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