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踢了她一脚道:“这才扎了几针就晕了,真是娇弱。”
皇后坐在一边道:“把她弄醒。”
于是一盆冷水便泼到了紫薇的脸上。
紫薇悠悠的醒转了过来,她看着皇后说道:“娘娘,奴婢只是一个卑微的婢女,死不足惜,但还珠格格一定会追查到底,以她的个性,她一定会闹的天翻地覆的。娘娘,您身为后宫之主,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无名小卒,担当杀人之罪吗?”
“你拿还珠格格威胁本宫?笑话!上一个拿皇上威胁本宫的人,他得到了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
想到尔康跪到快要废的膝盖,紫薇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哭道:“娘娘,谁无父母谁无子女,请你为十二阿哥积点阴德吧,十三阿哥正在窗外看着你呢!”
不等皇后发怒,容嬷嬷先怒了,这个贱婢,竟然拿她们阿哥来说事,尤其是十三阿哥,那么小小软软的一个娃娃,病死的时候才三岁啊,她怎么敢拿亡灵来扎她们娘娘的心的?
真是一个恶毒的贱人!
容嬷嬷手一扬,一把三四公分的钢扎便没入了紫薇的肩上,瞬间又被拔了出来。
紫薇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脸色更是煞白如纸。
皇后原本因“十三阿哥”这几个字正肝肠寸断,突然听到紫薇的惨叫声,立刻回过神来冷冷的说道:“若你不肯乖乖地交待清楚令妃和福家派你入宫的任务,那你就等着被折磨而死吧!容嬷嬷,动手。”
“是,娘娘!”容嬷嬷手一扬,针尖上还带着鲜红血迹的钢针,一股恼儿的又都扎向了紫薇的腰上。
“啊!”紫薇疼的浑身都在颤抖。
璟舒在门外听着这么凄惨的叫声,心里也是抖了抖。
她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容嬷嬷问道:“谁啊?”
璟舒看向被她逼着带她过来的翠环。
翠环缩了缩脖子,说道:“容嬷嬷,是奴婢,翠环。”
翠环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来此肯定是有事,容嬷嬷一边开门一边问道:“什么事?娘娘正......”忙着。
话没说完,就被卡在了嗓子眼。
璟舒从翠环身后探出头来,促狭的叫了声:“容嬷嬷。”
容嬷嬷拿针的手立即便往身一别,用身体堵在门口夸张的笑道:“公,公主,您怎么来这儿了?娘,娘娘她去御花园......”转转了。
屋内的皇后也立即往几个嬷嬷的身后一躲,就怕璟舒看到她了。
璟舒笑着打断了容嬷嬷的话道:“咳咳,不好意思啊,刚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看到我额娘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容嬷嬷埋怨的看向翠环,翠环立即摇摇头,她也没办法啊,公主让她带她过来,她没有办法啊。
“别看人翠环了,我逼她来的。”璟舒说着抱住了容嬷嬷,转了个半个圈圈后,两人的位置就对调了。
璟舒进了这煞气极重的小黑屋,外面的光从门口射了进来,小黑屋一下子便亮了几个度。
璟舒扫了一眼那趴在地上直喘气的紫薇,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但衣裳上没有血迹,手也是好的。
剧中,容嬷嬷要来抢夺紫薇与福尔康的定情玉佩,紫薇不给,死死的攥着玉配,容嬷嬷一剪刀刺穿了紫薇的手掌,抢走了紫薇的玉佩,后来这玉佩又被皇后做为紫薇与福家勾结的证据交给了老佛爷。
此时,紫薇的手是好的。
她脖子里露出的红绳下面挂的应该就是那块玉佩了吧。
匆匆扫了一眼夏紫薇后,璟舒便看向了皇后的方向:“额娘,别挣扎了,出来吧。”
皇后没办法,只能从那几个嬷嬷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的笑有些干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场景,她委实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看到,她还没成亲呢。
以后,这些手段她自然会教给她,但可不是现在啊。
既然娘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就只能璟舒自己来说了。
“额娘,你是在审这个叫做紫薇的大宫女吗?”
皇后沉默了,她总不能说这个能说会唱还会写的小贱人正策划着如何爬上她皇阿玛的龙床吧。
“娘娘,奴婢不是任何人派来的,请您相信奴婢,放了奴婢吧。”紫薇趴在地上,满脸都是泪,她又看向了璟舒,一双眼睛里,情感复杂难辨,“五公主,您救救奴婢吧,奴婢,奴婢......”是你的妹妹啊,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人啊。
没办法,旁人难辨璟舒确是好辨的,谁让她知道一切真相呢。是以,璟舒看懂了紫薇那个眼神,所以她叹了口气,对皇后说道:“额娘,这个紫薇,我要了,您能让我带走她吗?”
皇后脸色一变道:“不可,她,她......”她身份可疑,她蛊惑你皇阿玛,她这样的女人,放不得!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必须让她如实的招了,然后禀命了皇上!
“额娘,”璟舒按住了皇后的手,将人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敬事房的记录您看了吧?人家有才华,会下棋,皇阿玛要跟她下,她能拒绝吗?您知道的,皇阿玛是个惜才之人。”
“舒儿,你太年轻了,你怎么知道她想拒绝了?以额娘的经验,她是乐在其中才对。”
没办法了,璟舒觉得她还是摆烂放大招吧。
“额娘,她对皇上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她与福尔康才是一对苦命的鸳鸯。”璟舒对皇后点点头,很是肯定的说道。
闻言,皇后震惊的看向璟舒道:“那她为何会被令妃送进宫?不应该放在尔康的身边收作侍妾吗?”
“可是,额娘,她真的是还珠格格的结拜姐妹,还珠格格带她进宫享福呢。”
皇后更迷惑了:“那她跟了福尔康就不能享福了?”
“那不一样啊。额娘您想想看,一个是格格身边的大宫女,一个是无依无靠的小孤女,同样是做妾,那地位能一样吗?”
皇后怀疑的看着璟舒,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与福尔康是那种关系?”
“这个,”璟舒指了指自己漂亮的卡姿兰大眼睛说道,“它看出来的。额娘您想想,那天福尔康在漱芳斋,为什么突然失控?是不是紫薇被打之后?”
皇后凝神,细细回想那日的情况后点了点头。
“还有额娘,最主要的是,我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了。”确实有人看到他们在漱芳斋抱在一起了,四舍五入,就算是她自己看到的吧。
“什么?他们竟然敢淫乱......”
“娘,额娘,”璟舒立即阻止她额娘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她都要以为这“淫乱后宫”说的是她自己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还珠格格的结拜姐妹,您就看在皇阿玛的份儿上,不要与她计较了,放了她吧。”
皇后觉得哪儿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
可是,这紫薇已经审了大半天了,以容嬷嬷的手段都没有能够审出一点儿有用的东西......
难道,她真是清白的?不,不像。
她的直觉不会有错。
看皇后仍是一副不想放人的样子,璟舒只能把皇上祭出来了:“额娘,皇阿玛与她下了一夜的棋,必然爱惜她的才情,说不得过几日还会找她下棋,您当真想因为一个宫女与皇阿玛生了嫌隙吗?”
皇后想起这几个月来,帝后和谐,时有说笑,两人的关系再不似从前那般冷冰冰,若真是回到从前的日子,她不愿意。
再者,前些日子皇上刚维护了她,训斥了五阿哥他们,若是因为一个贱婢伤了她与皇上的夫妻和气,确实得不偿失。
看皇上面露松动,璟舒挥挥手道:“张传,把人带走。”
“是,公主。”张传背起了紫薇,趁着夜色,随着公主去了懿祥宫。
“侍香侍棋,给她换身衣裳。”璟舒吩咐道。
两人很快的给紫薇换好了衣裳,又给她梳好了头发,把人带了出来。
璟舒看着精神头尚好的紫薇,问道:“她身上可有什么伤口?”
侍香点头道:“公主,有好些个针眼,肩膀上与腰上。”
“严重吗?”
“看着是挺吓人的,但若是擦些梅花点舌丹的话,不用几天就好了,也不会留疤。”
“那便给她用上。”
“是,公主。”
一会儿后,紫薇上好了药,站到了璟舒的面前。
璟舒看着她,不说话。
紫薇也看着璟舒,沉默片刻后对她行了一礼道:“奴婢谢公主救命之恩,奴婢可以斗胆问一问公主,您为何要救奴婢吗?”
你们,不是母女吗?
璟舒奇怪地看着她道:“不是你求着我让我救你的吗?”
紫薇......,她没想到五公主这么好说话,真的把她从皇后那儿救出来了。
“我额娘为什么要审你?”
“娘娘误会奴婢了,她以为奴婢是福家与令妃娘娘送进宫来迷惑皇上的。五公主,绝对没有此事,这种事不论是福家还令妃娘娘,或者是奴婢自己,都不屑于做,公主,请你相信我。”
“若真是如此,以后做事就要注意分寸,懂得避嫌。你知道的,这个宫里,所有的女子,除了生皇上的,与皇上生的,都是皇上的。你陪了皇上一夜的行为,很难不让人多想点什么。今日各宫妃嫔来向皇后娘娘请安之时,全说的是你昨晚之事。你在宫里,如今,已经是个人尽皆知的人物了,你这样半路进宫的,很难不让皇后娘娘注意你,彻查你。”
怎么会这样的?紫薇有些傻了,摇摇欲坠,她亲近自己的亲爹,那是父女天性啊,大家怎么会把她想的如此不堪呢?
紫薇连连摇头,泪珠子滚了下来:“不是的,五公主,不是这样的,我对皇上就只是孺慕之思,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啊,那是大逆不道的,公主,请你相信我!”
璟舒看着她晶莹的泪珠子,心里没有什么波动:“我信不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闻言,紫薇倏地瞪大了眼睛。原本以为,进了宫就能接近皇上,让皇上多多的了解她,最好就是皇上自己就能认出来,她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可事实却告诉她,作为宫女,想方设法的接近皇上,就是蓄意的想爬皇上的龙床,这太荒谬了,大家的思想为何如此肮脏?
难道后宫的女子,除了争宠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吗?
真是女子的悲哀。
看着紫薇这样默默垂泪的样子,璟舒都想把“行了,你走吧,侍香,带她出去。”
侍香立即应了声“是”后,对紫薇说道:“这边请。”
紫薇临走前又看了眼璟舒,她眉眼精致,神态从容,一举手一投足间,皆是大家风范,优雅大气。
这便是紫禁城里养大的公主吗?
紫薇随着侍香走出了懿祥宫。
侍香道:“这便送你到这里了,请慢走。”
紫薇点点头,有心想找她问一些五公主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只能抬步往漱芳斋而去。
如果,她从小也养在紫禁城里的话,如果不是小燕子冒充她认了皇上的话......
不,没有如果,今日这顿阴差阳错的虐打,她只能白白的忍受了。
但是总有一天,她会认回皇阿玛的,她会有自己的身份的。
总有一天。
........................
学士府
纪夫人又来到了纪汝轩的书房。
“希文,娘有事与你商量,很重要的事。”
闻言,纪汝轩放下手中的羊毫,抬眼说道:“娘您请说,何事?”
“希文哪,你舅母前些日子给我来信了,想让表妹来府里住几天。你也知道的,你表妹如今已经十八了,早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纪汝轩叹了口气道:“娘,舅母的意思还不明显吗?您真的打算亲上加亲吗?”
纪夫人也很为难:“那可是你舅舅。”
“但纪汝传可是你的庶子,你真的要母子离心吗?”
纪夫人叹了口气,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父母也太不容易了,为了子女操碎了心他们也不一定领情。
若是有那么一天,子女们可以自己去找媳妇儿,找郎君,自己操办自己的婚事,父母只要露个面走个程序就好了。
“你说,嫣嫣有什么不好的?那孩子居然这么不喜欢她。”
纪汝轩轻笑道:“许是缘分未到吧。”
纪夫人立即问道:“那你的缘分到了没?”
“到了。”
呦吼!纪夫人眼睛一亮。
套出来了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