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钦屿走后,童妍琢磨着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回想他从进门到离开时的每个举动,和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虚伪的关心,指手画脚让他做事,甚至故意用话激他,她也不见他生气。
游戏、钥匙、手机。
江钦屿说要保护她,因为说是她杀了江卓成。然后又说跟她玩个游戏,放她逃跑的游戏。
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他不抓她,也不派人抓她,还给她打了引产针。
不杀她,反而保护她……
“我只看见是你开枪,还杀害了一位重要宾客。”
江钦屿的这句话在童妍耳边回响。
重要的宾客,是谁?
“叩叩叩。”女佣的敲门声打断了童妍的思绪,告诉她宵夜已经好了。
女佣把宵夜放在桌子上,关上门离开。
夜宵很简单,一碗清淡的面条,上面飘着几片青菜叶子,有一个香喷喷的荷包蛋。
童妍继续思考。
婚礼上来了五十多位宾客,大部分是外国人,她虽然之前见过,但印象不深。
而那些她能够记住的相貌的,都是跟在江卓成身后的小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江钦屿说,是她杀了江卓成和重要的宾客。
那么,如果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肯定会被宾客的亲属追杀。
所以,江钦屿才会说要保护她。
“不对,他说我逃跑失败就杀了我,这说不通啊!不对,不对……”童妍自言自语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屏幕亮了起来,1:20。
屏保是童妍和江卓成的合照,原先为了讨好他,现在发生了这些事,还没来得及换。
童妍解开了手机锁,仔细翻看着软件记录,没有异常。但她能够肯定,手机绝对被定位了,不然江钦屿也不会说,三天后她如果还在逻国。
童妍打了个电话,对方已关机。
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她没有深度接触过江钦屿,只是有过一夜的欢爱,那还是被下药的情况下,她猜不透。
童妍用钥匙解开另一条锁链,检查了资料袋里的证件,一样都不少。看来,江钦屿是真的打算让她离开,准备很齐全。
就是没有现金。
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童妍顾不上虚弱的身体,拿起资料袋爬下床,打开了衣柜。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穿得太单薄了,晚上的曼城不安全,有很多不法之徒。
童妍赤脚跑下楼,看见守夜的黑皮女佣,她冲上前去,二话不说就扒人家的衣服。
女佣拼命挣扎,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从长相来看应该是印度人。
“脱掉!”童妍大声吼道。
虽然听不懂,但女佣从她的气势和动作中也明白了几分,无奈地脱下身上的裙子,递给了她。
老板之前交代过,楼上休息的女孩想走就走,不用拦她。
童妍接过那条黑白色的连衣长裙,有点大,穿上去松松垮垮的。她使劲拉紧绑带,可上半身还是宽松得不行,只要弯腰就会露胸。
童妍的个子比较矮,这长裙都拖地上了,走起路来很不方便。
没办法,她只能将就着穿了,总比穿那条半透明的裙子要好。
童妍又盯上了女佣脚上的鞋子,使了个眼神。
女佣心领神会地脱下鞋,童妍穿上有些挤,脚后跟被卡得有点疼。
这人身材比例真奇怪,比她高,比她胖,但脚却比她小。
童妍提起裙摆,在房间里到处乱窜,找到了厨房。
她拿起一把水果刀,把长裙多出的部分划开撕烂,接着又从墙上取下一条围裙,套在身上系好,以防不小心走光。
处理完后,童妍又在房间里乱窜。别墅太大了,弯弯绕绕的,她找不着大门。
“嘿!”女佣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双手比划着示意她跟着来。
女佣把童妍带到大门口,童妍小声逻语说了句“谢谢”。
虽然她听不懂逻语,但好歹也来这边一年半载,简单的问候用语还是会说的,文字就完全看不懂了。
别墅门口只有两盏路灯,前方道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
童妍身无分文,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更别提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她不禁感慨,果然游戏,一场让江钦屿愉悦,满足他心理变态的逃亡游戏。
……
周炝透过玻璃窗,看着那一瘸一拐奔跑的女孩,不合身的裙子,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以周炝对江钦屿的了解,他可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人,更别提动心了,童妍完全不是江钦屿的菜。
比如,屿哥喜欢那种胸大屁股大,性感妩媚不黏人的女人。
而童妍呢,身材矮小,胸部平平,看起来像个未成年,性格更是虚伪谄媚得很,每个点都踩中了江钦屿的雷区。
童妍还有个极其令江钦屿讨厌的身份,江卓成的小情人。
周炝忍不住问:“屿哥,你真就这样放她走了?”
“嗯,”江钦屿吐出烟圈,兴致勃勃地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小身影。
“她这要走着出去,脚都得走断。”
楠园距离市区几十公里,夜晚不会有车辆经过。
江钦屿笑了笑:“游戏太容易,玩起来没意思。”
周炝明白地点点头。要说狠,还是屿哥狠,这哪是给机会,分明是在变相折磨童妍。
不过,如果童妍真的能坐上飞机,屿哥说话还是算数的,就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诶,屿哥。”周炝从前座探出头来,“你给她留了多少钱啊?”
江钦屿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哦,我给忘了。”
周炝耸耸肩,看来这场游戏对屿哥来说只是消遣,童妍是没法游戏过关了。
“还是去贝莎小姐那吗?”
“谁?”
得,名字是记不住的,只记得代号。
周炝有一个优点,记忆超群,特别在数字方面,过耳不忘。
“178,c34,62,92。”
江钦屿无所谓地说:“她也行。”
周炝认为江钦屿健忘挺正常,他不会对着一个女人可劲折腾,光在曼城就养了好几个,想到谁就找谁,腻了就给钱打发走。
那些女人都很识趣,各取所需。
周炝这些年跟在江钦屿身边,也只见邢珊在他身边多待了会儿,有四五个月吧。
屿哥说过一句话,清贫不入繁华,清风不误佳人。
江钦屿最近迷上了诗词,这话是个啥意思,怕是他自个都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