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一片寂静,寒意逐渐弥漫开来。
“你那么ok,是我的问题吗?”
这样的问题,童颜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甚至不愿与他说话。
余光中,男人朝自己逼近。
“你要干嘛?”她畏惧地退缩,声音微颤:“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又没有说错!”
“pia——”
痛呜声乍然响起,童妍疼得身子蜷缩,眸中泛起水雾,颤抖地声音听了叫人心碎。
男人的手一顿,盯着她泪眼婆娑的小脸。睫毛湿漉漉的,泪滴滑落红润的唇角时,颤了颤。
思绪飘回那晚,她也是这副惊怕地模样,他彻夜未眠,尽是折腾。
江钦屿沉吐一口气,“会说话啊。”
童妍点点头,随即立刻说:“会。”
把小猫吓成这样,整具身子都在颤抖,而男人却散了声,呵。
“回答。”
简短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童妍心悸动得厉害,对于刚才的问题,只要她说出一个不字,就会死在他手中吧。
童妍垂下眼帘,眉宇被哀愁紧紧缠绕,她无奈地回答了他。
男人啧了声,“大点声。”
童妍崩溃。
她说话,他不满意。她不说话,他就打她。
不敢反驳,童妍放大嗓音又说了遍。
得益于女孩的顺从,男人怒火平息了些,他单膝跪在床边,视线落于她圆润的指尖。
江钦屿皱眉,她干嘛呢。
男人灼热的呼吸迫近,童妍心头一紧,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已经被逼到床头,无路可退。
江钦屿攥起起她的右手,看到手指被她自己掐的得失去血色,陷进深深的指甲印。
童妍不敢动,只颤巍发声:“能不能……不要这样?”
江钦屿抬眸与她对视,“哪样?”
童妍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居高临下的角度,江钦屿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强势逼问:“那样是哪样?”
再不回答又得打她了。想想就害怕,童妍赶紧开口说话:“不、不要……欺负我。”
原本她想说,“不要这么不要脸”,硬生生咽了回去。
江钦屿听着她的话耳熟,失神一瞬,然后问:“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童妍没有回答,而是视线移向他手中。
“啪嗒”一声,东西被扔在了地上。
男人低沉反驳:“除了现在。”
童妍听着好笑。
他总是这样,凡事都要顺着他的心意,做过的事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不愿承认。
自己从未主动招惹他,而他却没有任何理由的,过分针对她。
想着,童妍委屈地抬起头,迎上男人那充满威慑力的目光。
“江钦屿。”她喊出他名字,“你是装……唔唔唔!”
话未说完,就被男人掐住了脸颊,“喝了酒你就放肆,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真就不能给她好脸色。
“不、不是的,”童妍摇摇头,口齿不清:“明明是你每次都……无理取闹。”
最后四个字的音量本就没底气,此时突然响起手机铃声,将其掩盖了。
江钦屿松开手,拿出手机,屏幕显示霓虹国号码。
瞥了女孩一眼,“等会再说。”
然后走到外面去接听。
电话里传来混合着九州语和霓虹语的声音:“屿哥,空帮哇!”
来电人叫李凯文,九州保丽龙人。六年前被老鬼带来逻国做事,他在霓虹国留过学。正好那边有笔买卖,江钦屿便安排他过去了一趟。
胸口本就积压不快,此时听到这股怪异的腔调,怒火噌噌上涨。
“不会说话?”
语气极冷,电话那头的人差点没拿稳手机,尴尬地笑了笑,“哥,你在干嘛呢?”
“说事。”江钦屿不耐。
对他来说,任何无关紧要的问候都是在浪费时间。
李凯文立刻说:“屿哥,这些小倭寇不讲诚信。之前说好的一千二百万,现在临时加价到一千五万。真是矮子心内三把刀!”
霓虹国江户的黑市上,有件盗窃的逻国文物,一尊紫檀木佛像。
江怀之对这类古董情有独钟,江钦屿计划在下个月寿辰时,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他。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正当准备点燃时,他顿了顿,走到阳台燃了烟,“明天我过来亲自处理。”
李凯文秒懂,“好勒!”
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差,隐约听到卧房里的哭泣声。
“屿哥,你还真别说,这边变态的花样玩得是一套一套。最近新整了个美女拳击,你过来的时候顺道可以去看看,我觉得新盘下来的俱乐部也可以整上。”
江钦屿嗤笑一声:“那些在拳台上像弱柳一样摇摆,扯头发抓脸的女人,也只有倭瓜想得出来。”
他一边讲电话,一边留意卧房的动静。
还在哭。
“哟!哥,你现在都开始造句了!”李凯文在周炝那听说了,屿哥这段时间在学习古言。
“你要是闲得无聊,就到歌舞伎町门口站着,明天排名第一的海报换成你。”
说完,江钦屿挂断了电话,走到客厅熄灭烟头。
烟灰缸内有两个烟头,显然是江正诚去世前一晚住在这,连垃圾都未来得及清理。
死了都要留下点东西,碍眼。
江钦屿皱起眉头,轻咬住上唇,走到沙发前。
似乎想起些事情,他嘶了一声,咽下喉头的不适。
走到卧室门前,见到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而那只小猫则蜷缩在床边,小脸埋在床垫中。
哭得这么伤心,有那么疼?
江钦屿走近,轻柔地抚摸她的头顶。
他记得,以前就是这样摸猫,猫就会心情好。
手掌落下来的那一刻,童妍瞬时汗毛竖起,她侧过头看向他,不知他又再闹哪出。
她鼻尖红红的,看起来很委屈,也有些怨恨。
见及此,江钦屿轻轻一推,她便顺势滚到了床上。
好像下手是重了些,这还是第一次对她动手,也是被气急了。
江钦屿叹了口气,“很疼吗?”
明知故问,人家都哭成这样了。
哄女人这事,江钦屿并不擅长,他从未干过。
只见童妍沉默地挪到床边,抓起被角一滚。
她把自己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露在外面的八根小手指也收进被子里,笔直地躺着那儿。
江钦屿看着她,一头雾水。
她这又是在干嘛,表演模仿秀,演一根扁担?
于是,他担心她会漏风,贴心地拿起枕头挡在她的头部。
他可能没有注意到,枕头的摆放形状不太对,竖着放在纯白的床单和被套上,这样看上去——
逝了。
时间缓慢流逝,江钦屿却显得很有耐心,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在看她能憋多久的气。
似乎,有个小女人还挺好玩的。
突然间,被子微微动了动,钻出一张乱糟糟的脑袋,大口喘着气。
江钦屿忍不住笑了声,“还疼吗?”
感情以为这是她特殊的疗愈方式。
童妍没说话,但眼角的泪诉说了一切。
他舌尖抵着腮,坐到床边,抬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揉了揉。
侧过脸,短暂地凝视她几秒,“我来过这里几次?”
童妍愣了下,他真的不记得了,果然健忘。
“就搬家。”她淡道。
江钦屿嗯了一声,“还疼不疼?”
语气变得温柔了些。
童妍裹着被子,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她拨开眼前的发丝,再抬起眼帘时,多了几分埋怨,“不疼了,你回去吧。”
下逐客令了。
这一次,后者没有生气,老实放下她的腿。
他是真要走,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
对了,得跟小猫说一声。
“我明天去霓虹国,回来后补上。”江钦屿站起身,又摸了摸她的头,“好好休息。”
随后,他离开卧室,不忘轻轻关上房门。
还真是个有礼貌的绅士。
补什么?童妍盯着紧闭的房门,直到听见外面的关门声。
“他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