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妍双手撑在车窗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不远处升起的蘑菇云火光，感觉像是电影里的特效。
    但江钦屿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的账还没算。他掐住童妍的下颌，强迫她把脸转向自己，“周强什么时候是你男朋友了？”
    “我随便说说的。”童妍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你还不是碰到了也没救我。”
    反而被她给埋怨上了，江钦屿竟觉得有些理亏，他点了个烟，又问：“那你说说，怎么被绑的？”
    果然被问起了，童妍心里忐忑起来。她猜测江钦屿抓到那几个绑匪，但刘建已经死了，和自己有关的短信也被删除，不用太担心。
    “晚上我去公寓，有个人突然冲出来把我绑上车，威胁我给钱。可我没钱他们就要把我卖了，我害怕，只能给他们你的电话，结果又联系不上你……”
    “然后他们就把我卖了，中途我逃跑了，但又被抓到了这里。”
    听完童妍的阐述，江钦屿皱起了眉，“你大半夜的去公寓干什么？”
    他在意的点有些奇怪，童妍静不下心深析，硬着头皮回：“我听说那里要拆了，就想把东西都拿回来。”
    说完车厢内一片安静。
    男人忽然不说话了，他手指间夹着的那支烟就在嘴边，却没见他抽上一口。
    童妍心里慌慌的，往他那边靠近了些，甚至揪住他的衣角，“小叔，我可害怕了，幸好有你来救我！”
    她这会儿态度变得软和，但江钦屿不吃这套，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双小手。
    “你这张嘴挺能说的，商枭都给你整上了，一个亿够买你那些破铜烂铁？”
    童妍下意识地缩回了手，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说他走私而生气，便撅着嘴说：“我不说得夸张点，他们不会相信我，会打死我的。”
    听此，江钦屿神色变冷，再次陷入了沉默。
    副驾座的陈卓调整着后视镜，目光落在镜子里女孩的脸上，适宜地插了句话：“江先生可从没碰过，你尽瞎说，小心哪天真被打死。”
    童妍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在试探她？
    可江家贩卖的事情人尽皆知，江卓成活着的时候，不都是他去交易的，而且秦隐也告诉她了。
    手中的烟燃过大半，江钦屿烟灰都心思掸掉，脸色是一下比一下沉。
    很明显，童妍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趁机打开了车窗，坐远了些。
    可风刚吹进来，就听到男人说：“一下怀了周强的孩子，一下又怀了我的。”
    说着，他把只抽了一口的烟扔出窗外，然后手掌裹着女孩的脸，让她面对着他，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
    车内没开灯，显得那双黑眸更加深谙难测。
    江钦屿问：“到底谁的？”
    话题莫名转换到了不相干的事情，童妍脑袋瓜嗡嗡的，就知道离开地方他会唠叨个不停。
    在园区他话就没这么多，现在这样是真烦人。
    一下又没了声音，江钦屿眉头轻皱，凑近看了眼，随即抬起拇指滑过她的眼角。
    “说话！”
    童妍被他一嗓子吼回现实，不自觉地掐住自己的手指尖，颤声回应：“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似乎跟这事杠上了，江钦屿不依不饶：“我问的是这个吗。”
    “是谁的……”童妍眨了几下眼，才说：“你知道。”
    仅一秒，江钦屿嗤笑：“你是真爱江卓成。”
    哈？
    剩下那滴泪瞬间就缩回去了，童妍两眼一闭，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江钦屿低头，捏了捏脸蛋，并没有反应。
    又捏了捏后脖，还是没有反应，看起来像是晕过去了。
    明明已经答应给她买新的，还跑回去拿那些破东西，现在说起前任就逃避。
    果然是爱，不爱不会有孩子。
    “呵。”安静的车厢传出声低笑，男人垂着眸说：“阿卓，听说这边有个什么，嫩.汝.妊.奶。”
    “对，就是把女孩的奶乳，供给那些有这方面喜好的富豪享用，女孩基本上是强制怀孕——”
    陈卓说：“还有些迷信的，觉得让孕妇胎死腹中会冲喜，可又觉得成年女性满足不了，归根结底就是变态。”
    听完，江钦屿摸了摸那平平的小腹，“一定要未成年？”
    “那倒没有，每个人喜好。”陈卓睨了眼后视镜，“也不一定非要孕妇，顾名思义，有奶就行。”
    实际上，有些靠药物就能产奶，实际压根没有怀过孕，主要还是嫩。
    男人沉思了两秒，“我这有一个……”
    倏地，一只小爪子捂住了他的嘴，话未说完就被打断，接着看见怀里的女孩地缓缓坐起身。
    她自顾自地拍了拍脑袋，还揉了揉太阳穴，甚至在说：“哎呀，头好晕。”
    戏演得很足。
    车厢里只听得见风声。
    那张聒噪的嘴突然不说话，童妍抬头，一看他眉眼里的笑意味不明，彻底急了。
    “小叔，别卖我！你费尽心思把我救回来，难道是为了拿我卖钱吗？还有还有，我们说好了的，不杀我，可你把我卖到那种地方，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她小嘴叭叭的，情绪激动又焦急，但难得听到她说这么多话，江钦屿气消了些：“我有说卖你吗？”
    “你不就是……”童妍用力吞咽，把话咽了回去，苦着脸说：“你别生气了嘛！”
    只知生气，却不知为何生气。
    “那你勾引挑逗下我，让我也尝尝。”江钦屿挑眉，“要去小树林吗？”
    “呃！”童妍打嗝。
    这种小细节都知道，可那人都被她拿枪打死了，他是怎么得知的？
    童妍这会儿还没琢磨明白，忽见江钦屿张开嘴，生怕他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主动凑了上去。
    总是问她一大堆问题，不管回不回应都要生气，先让她好好捋捋，为什么会说他没碰过呢？
    双唇相贴的刹那，江钦屿看着她那闭眼皱眉的模样，心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抬手捏起她的脸拿开。
    短暂的对视中，他清晰地看见她小脸坨红，不知所措地把头低下，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指尖。
    “你就是这样这样做的？”江钦屿凛声质问。
    童妍脑袋里转了几个圈，才知道他指的是前面的问题，赶紧摇摇头，“没有。”
    此时江钦屿听不进去，又开始问话：“做了没？”
    童妍没听明白，“什么？”
    下一秒反应过来，她的脸涨得通红，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坏嘴，轻声告知：“你别当着外人说这些！”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然江钦屿没得到回答不服气，奈何被小手捂住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那滚烫的呼吸传到了手心，伴随着他的声音一下下颤动着。
    童妍手越捂越紧，趴到他耳边哀求：“没做没做，你别说话了，回去再说吧，求你了！”
    可他不听。
    实在呼吸不过来了，江钦屿扒开她的爪子，虽然是生气的话，却是笑着说出口：“谋杀亲叔呢！”
    “我没有……”他算哪门子亲叔，童妍生无可恋：“我好累，你问题那么多，我怎么回答得过来啊！”
    “不许哭。”她委屈巴巴的，下一秒又要掉眼泪，男人直接把她搂到了怀里：“我不说了。”
    童妍吸了吸鼻尖，临了都要回一句：“谢谢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