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书云暗暗吸了一口气，惊讶碰了碰姜喃的胳膊，大叫：“姜姜，这老头竟然叫你‘孙媳妇’！”
似乎要回应娄书云的话，躺在地上的老头子，又默默地重复了刚刚的三个字，“孙媳妇。”
这次的吐词更加清晰了。
“欸，你别说，这老头还挺有眼光的。”娄书云还挺感慨的。
竟然一眼就相中了姜喃这个“孙媳妇”。
但是吧。
娄书云盯着老人家那张沧桑中带着上位者气息的脸，忍不住眨了两下眼睛。
不知道怎么的。
总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看着有些眼熟。
奇怪，她是在哪里看到过的？
姜喃：“……”
她见过不少离谱的碰瓷。
都是为了讹钱。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讹孙媳妇的。
有点意思。
救护车已经来了。
姜喃拍了拍老人家的肩膀，漆黑透亮的瞳孔情绪不显，“我不是你的孙媳妇，你认错人了。”
老人家摇了摇头，挺坚定的语气，“没认错。”
担架已经抬了过来，老人家依旧紧紧抓着姜喃的手没放。
姜喃面无表情。
老人家看到姜喃的反应，捂着心脏开始呻吟，
“孙媳妇也不要我这个老头子，孙子也不争气，我不想活了。”
“这位小姐，若是您有空的话，跟着走一趟？”护士也没办法，偏头看到姜喃的时候愣了一下，“j神？”
姜喃看了老人家一眼，点了点头，抬起纤细修长的手指，将口罩往上拉了拉，平静无波的，“行，走吧。”
几个人抬着将老爷子送上了救护车。
姜喃也跟着上来。
护士的视线悄无声息地往姜喃的身上偏，“j神，你有……对象了？”
姜喃：“没有，被碰瓷的。”
护士：“……”
老人家捏着手指，没说话。
非常淡定的闭着眼睛，选择性失聪。
只要他嘴巴快，就能帮家里那个臭小子把姜喃的名分给坐实了。
就算是他生病了，但是他也绝对是世界上最聪明的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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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第一医院。
急诊室混乱一片。
“什么情况？”有医生迎上来，查看了老人现在的状态，皱了一下眉头，“状态很稳定，什么病？”
姜喃手指的指腹蹭了一下，声音平静无波，“心脏病，准备心电图、动脉影像ct，心外科会诊。”
主治医生愣怔的看着姜喃，后知后觉地让人安排下去。
“你……是医生？”主治医生看着姜喃口罩上方骂，精致到有些过分的眉眼，不确定地开口。
“混过医药圈。”姜喃掀了掀眼皮，目光淡漠。
主治医生：“赤脚医生？”
姜喃不耐烦地按了两下太阳穴，淡漠开口：“如果每个医生都像你一样废话这么多，病人早死了。”
主治医生咬了咬牙。
“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敢对我指手画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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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很快就被推到了急救室。
姜喃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呆着没走。
没等多久，娄书云和经纪人也过来了，还给姜喃带了晚饭和奶茶。
“怎么样，姜姜？”娄书云的眸子里晃着急救室的红灯，有些紧张，“那老人家没事吧。”
姜喃吸了一口奶茶，手指在杯壁上敲了敲，“这次没事，下次就说不准了。”
这位老人家心脏确实是有很大的问题。
若不是这次遇到了她，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心脏供血不足，按照常理来说，心脏功能应该出现衰竭，可是老人却还能活蹦乱跳的走到大马路上。
病例挺罕见的。
不过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做了详细的检查才知道。
“这么严重吗？”娄书云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又问，“那联系到老人的家属了吗？”
提到这事，姜喃手指在鼻梁上捏了捏，脸色有些复杂，“没有。”
娄书云：“？”
姜喃：“他说不用联系家属，他有孙媳妇在这。”
娄书云：“？？？”
“他孙子是谁啊，这么占你便宜。”娄书云一听火气就上头了，凑近了姜喃，吐槽道，“我和你说，这老人家的孙子肯定又穷又丑，否则能把老人逼到大街上认孙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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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的灯亮了两个小时，然后才熄灭。
老人家被转入了icu。
主治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见姜喃的时候，往前走了两步，“家属是吧？病人的心脏只有一半，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需要做经皮冠动脉介入术，尽快签一下手术承诺书，一个小时后手术。”
姜喃站起身，声音有些寒凉，“经皮冠动脉介入术？你觉得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能够承受得住金属支架？”
行医者，治病救人。
救人，不只是要将人的性命救活，更是要考虑到患者以后的生活状态。
一个生不如死的病人活着也等于死了。
主治医生蹙眉，“怎么不相信我的医术？那行，另请高明吧。”
主治医院下巴微微抬着，嘴角抿着的弧度有些明显，透露出些许的自傲。
帝都第一医院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也是国家医学科学院院长劳烨磊所在的医院，代表着全国医学最顶尖的水平。
他说另请高明，实际上哪里放眼整个帝都，哪里还有什么更高明的人。
经皮冠动脉介入术虽然痛苦，但是为了活着，付出点儿痛苦不是正常的吗？
“行，这病人你确实也没法治。”姜喃眼尾勾勒出几分清冷和桀骜，从骨子里就有几分桀骜晕染开来，“我是得另请高明。”
主治医生扯下口罩，将自己的胸牌给姜喃看，“帝都第一医院主任医生，你有本事找个更厉害的人看看。”
姜喃稍微歪了一下头，眼角潋滟着，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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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烨磊接到姜喃的电话还挺意外的，“喂？你这丫头，竟然有空给我打电话？”
“您现在有空吗？”姜喃挺有礼貌的。
劳烨磊挑眉，“哎哟，你这丫头难得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儿直说。”
姜喃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心脏只有一半？”劳烨磊闻言，将手头上的水杯放下来，顿了一下，才继续，“我在国家医学科学院，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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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
娄书云朝着主治医院撇了撇嘴，笑得张牙舞爪的，“等等可别吓死。”
主治医生看娄书云跟看傻子一样。
吓死？
怎么可能？
他已经是帝都第一医院的主任医生了，除非来的人是劳烨磊劳医生。
否则，他只会笑死。
而不会吓死。
主治医生看了眼时间，他索性在长凳上坐下来，等着。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片子能喊来什么“高明”的医生。
老人心脏这情况，除了经皮冠动脉介入术，难道还能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