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答案都在塞壬王身上。
    但在第二日的会面，蒂法却被排除在外。
    尼拉礼貌的拦住了他：“蒂法先生，王现在需要会客，不方便见你，请耐心等待。”
    说着另一个塞壬快速上前，微笑道：“请跟我来。”
    蒂法透过半开的门扉，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高台之上的红色身影。
    从这个角度他看不清塞壬王的脸，却能感知到他身上不可侵犯的威严。
    这是长期处于上位者的位置，才能养出来的气质。
    蒂法识相跟着那位塞壬离开了。
    然而，他并没有被带去偏殿，而是被领到了他十分熟悉的....图书室。
    浩如烟海的书籍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书架上，鼻腔里满是纸张油墨的清香，环境布置清雅，读书的氛围感极浓，可蒂法却莫名有些不自在。
    就像是偷了东西的小贼，被主人家抓到后，送回了案发现场。
    虽没有质问和责骂，但光是晾着他，就够他脑补出许多后续的责罚了。
    蒂法知道，这次的会议不会短，所以他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弹幕，绷着脸尴尬的和观众打了声招呼。
    弹幕量立刻疯长。
    【大佬你终于开弹幕了，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多苦！】
    【能问问你千辛万苦找了援兵，最后被无情抛开的感受吗？】
    【大佬，你跑什么啊，其他主播自投罗网，现在都混成塞壬王正牌雌君了。】
    【啊，谁啊，这么牛？】
    【隔壁弗里西斯老师，他现在都过上奇迹瑞拉的生活了，每天都在给塞壬王换衣服打扮他。】
    【嘿，我还看见几个主播说要开后宫的，他说他承受的住，大不了就是被灌满而已。】
    【啧，吃的这么好，怪让虫羡慕的。】
    看到这些观众的已读乱回，以及其中透出的巨大信息量，蒂法感觉自己的脑子也是有点嗡嗡的。
    原来，这个游戏还能这样玩。
    他的攻略帖，从来教的都是如何避免让阁下伤心，如何读懂阁下的心思，从而获得阁下的喜欢。
    但因为其中的弯弯绕绕很多，基本上需要你在脑子里思考了一轮，才能给出更优的答案。
    可若是跳出思维的怪圈，将自己的爱意，感受，直白的表露出来，原来也是可以达成目的的。
    蒂法垂眸深思，他觉得他似乎摸到了游戏设置多种he结局的目的。
    它仿佛在说，无论你的爱是以哪种形式表现出来的，只要双方都能感到舒服，那就是好的表达方式。
    只是，他没想到，这种跳出怪圈的方式，竟然会发生在他这样一个，一切习惯于走最优路径的虫身上。
    “这次回来，还会离开吗？”
    塞壬王今日的打扮格外正式。
    赤裸的上半身上勾勒着金红繁复的纹路，大开大合，好似一头狰狞的深海巨兽。
    蜘蛛网状的宝石项链在他脖颈，肩背间铺开，随着他的一呼一吸，绯红的宝石点缀在巨兽身上，仿若活了一样，睁着密密麻麻的猩红之眼，让虫不敢亵渎一分。
    所以当他问出这句话时，蒂法第一时间就在脑中分析到，瑞拉这不是在询问，而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只待自己的选择。
    选择不同，之后的待遇肯定也有所差别。
    这时，蒂法忽然回忆起看到的弹幕。
    若是留下，他的结局应该就是每天奇迹瑞拉。
    但若是离开，...恐怕是被灌满。
    不是他太危言耸听，而是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他不信瑞拉真的会让他脱离自己的掌控。
    毕竟，在解决了灭族危机后，塞壬王瑞拉唯一的遗憾，就是回不去的家乡了。
    按照他趋利避害的习惯，这时候应该是happy ending的时候了，但见识了其他虫多姿多彩活法的蒂法，决定体验一下其他虫的生活。
    “抱歉，瑞拉先生，我还是想回到地面生活。”
    话音落下，塞壬王久久没有回答。
    许久后，他似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问：“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明明我已经为你创造了一个你熟悉的城市，你可以在这里过上你过去想过的生活，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停留？”
    不等蒂法回答，瑞拉便主动游下来，眼神微沉：“蒂法，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留下来，你提出的所有要求，我都会考虑的。”
    “即便你想....”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蒂法的胸膛，媚眼如丝，“我也可以考虑。”
    说着，蒂法感觉自己裸露的小腿处，忽然被个柔软细腻的东西扫了一下。
    蓦然低头，他发现这是塞壬王的尾鳍。
    蒂法脖子爆红，身体瞬间僵硬无比。
    他震惊的塞壬王，张了好几次口，才结巴的说：“先生，你，你....”
    却见塞壬王脸上依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根本无法想象，这样威严而美艳的存在，会偷偷勾雌虫的小腿。
    瑞拉侧眼倪了他一眼，声音缓慢而低沉：“考虑清楚了再说话，我不喜欢听废话。”
    听到这话，蒂法顿时将即将出口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脚踝处一片冰凉，触感格外真实。
    这就是不守规矩的雌虫会遭受的诱惑吗？
    真是太刺激了。
    蒂法现在脑子里很乱，平时飞速转动的脑子，也像锈了般，动弹不了一下。
    但好在他开了弹幕。
    弹幕里那些或善意或恶意的调笑，让他大脑瞬间清明。
    他闭了闭眼，坚定道：“抱歉，先生，我不能答应您。”
    “留在您的身边固然很安全，以后我也一定会过的很幸福，但我还是想自己出去闯闯。”
    蒂法觉得这个理由非常有说服力，只要是个正常虫，谁没有想出去看看的想法呢？
    但塞壬王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尾鳍忽然离开他的腿，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出去闯闯？我看你是为了留在诺塔主星的那根触手吧。”
    蒂法没有反驳。
    在知道最后一个打卡点的位置后，蒂法就抱着将其他来不及探索的区域都探索一遍的想法。
    诺塔主星，自然是重中之重。
    但他的不反驳，在瑞拉的眼中却又成了另一层意思。
    于是，当瑞拉的质问袭来时，蒂法再次懵逼了。
    瑞拉说：“不过才一个月，你就喜欢上那个小蠢货了？”
    “你喜欢他哪一点？他拟态出的脸和身材，还是他的弱和好拿捏？”
    瑞拉冷冷一笑：“蒂法，你是个聪明虫，那你就应该知道，他是我留在主星的口舌。”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都只能当个被束之高阁的吉祥物，你没机会了。”
    蒂法又接收到一大波信息，但他现在顾不得分析了。
    要是再不解释，塞壬王又不知该想到哪里去了。
    “王，我并没有对您生出非分之想，我的意思是……”
    蒂法的解释刚开了个头，蒂法便觉大脑一阵眩晕，身体骤然往下一软。
    昏迷之前，他似乎听到了塞壬的悠长低鸣，耳边似乎还飘荡着一句话。
    “我倒真希望你生出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