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到时,裴池的母亲刚刚醒来,瞧见他,脸色变了变,想了想挣扎着起身和裴熵站在一块。
“小煜怎么来了。”她开口问了一句,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裴熵眉心微动,眸子闪了闪,伸手捏了下她的手指,这才抬眸,“小煜,我们外面聊。”
裴煜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到床上的人身上,他指尖轻轻拨动着檀香珠,迟迟没有动作。
“小煜…”裴熵见他这模样,心里没底。
“该说的我电话里已经说了,现在我是来解决问题的。”听见他喊自己,裴煜眉头微蹙,不耐烦地回了一声。
裴熵微怔,脸色白了一瞬,“小煜,这件事等小池醒了我会让他亲自去月亮湾道歉。”
“呵。”听着他的话,裴煜脸色顿时更黑了。
还想去月亮湾?
嫌腿断得还不够彻底?
“怎么?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我老婆?”他气得青筋直冒,手里的珠子都被硬生生掐成了两半。
忍不了,压根忍不了。
他今天来没想动人命的,特地还把压箱底的珠子给掏出来随身携带了。
但压不住有的人千方百计地想要寻死。
察觉到他的气场变化,裴熵额头冒了些冷汗,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惧意,“小煜,小池他就是一时糊涂。”
“砰!”
裴煜睨着他,接过一旁保镖手里的盒子,猛地扔在一旁的床头柜上,“里面有三支药。”
“你自己选,是你亲自给他打上,还是我直接弄死他。”
那药注射下去会让人彻底变成植物人。
原本是隔一个月打一针的,但他等不了那么久。
裴池清醒一天,苏小卿和他的感情存在大隐患的时间就多一天。
“小煜…”裴熵怔住,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尖也不停颤着。
裴母更甚,他的紧紧抓着裴熵的手臂,呼吸急促,眼泪不停向下流着。
“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裴煜打断他,语气冰冷。
除了苏沐卿,他对别的人没有丝毫耐心。
“小煜,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饶小池一命?”裴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语气卑微。
他好像,一瞬间就变老了许多。
沧桑又可怜。
裴煜冷冷看了他一眼,“我早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长记性,企图做那背德的贱人。”
“勾引自家小婶婶,三番五次跑到我月亮湾来骚扰,任一样,我都有足够的理由将他弄死。”
“一分钟到了,选吧。”
他一句句道着,语气决绝,摆明了是要置裴池于死地。
“小煜,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们,放过小池。”裴熵慌不择路,伸手紧紧抓着他的裤脚。
“看来是…选后者。”裴煜眉稍微动,转身提起台球棒。
裴熵瞳孔放大,匆忙死命拽住他的裤腿,知道他今天不会放过小池,通红的眼眶里泛了些泪花,“选第一个,第一个!”
药水注射进去,裴熵已经伤心到不能自已了,他轻吐了口气,脸色难看至极。
待确保药水全部注到裴池身体里了,裴煜脸色这才好看许多,他扔掉手里已经捏碎的珠子,将保镖提着的袋子放在桌上,“一点小礼。”
待他出去,裴熵才颤颤巍巍地打开那袋子,里面赫然是…写着裴池名字的牌位!
裴母早已再度哭晕过去,他呆愣地看着这红木制的东西,呼吸逐渐不畅起来,瞪直的双眸也渐渐变得通红。
疯子!裴煜这个疯子!
刚出医院,天上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了。
裴煜抽了根烟叼在嘴里,但没点燃,只是有些烦躁,所以想过过嘴瘾。
等会儿回去他还要搂着他的亲亲老婆,不能沾上太臭的味道。
不然老婆娇娇会嫌弃他的。
“裴总,李平他晕死过去,被送进医院了。”
见他上车,刚接了电话的保镖才小心翼翼开口。
裴煜掀眸看了他一眼,“他张口了?”
“没。”保镖收回视线,语气有些弱。
“啧,等他出来我亲自去问。”裴煜烦躁皱眉,抓起一旁带着老婆香味儿的抱枕,探头狠狠嗅了嗅。
他就不信,那欺骗苏小卿的恶毒女人会人间蒸发了。
车在别墅前停下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方才的小雨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院子里的那些娇花都被打得东倒西歪。
但裴煜这会儿可没功夫去照料那些娇花,他老婆的衣服还晾在阳台上没收。
阳台门也没关,不知道他的乖乖老婆有没有被吵醒。
还有那只死猫,不会又趁他不在爬他墙吧。
没来得及洗澡,他寻思着先把老婆的衣服给收了,顺便亲老婆两口再去洗。
他心头躁得很,再得不到老婆的慰藉,他真的要疯了。
屋里乌漆墨黑,裴煜目光直直落在床上鼓起的那团小包上,他深吸了两口气,压下拼命跳动的心脏,不管不顾地探身过去。
但脑袋刚凑近,还没触碰到想象中的柔软,房间的灯就猛地被打开了,身后传来娇娇老婆的娇娇声。
“裴煜…你在,干嘛?”
苏沐卿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撅着的臀,脸颊发烫,片刻迅速移开眸子,瞌睡也醒了大半。
“……”
死一般寂静的沉默弥漫整个房间,裴煜心脏紧绷,差一些就快要爆炸了。
要死了,当真是要死了。
他就该看两眼监控再进来的。
大脑飞速旋转着,思索要怎么打破这个僵局。
许久,他才动了动,翻身躺在床上,半眯着眸子,一副困得要命的样子,“老婆?”
苏沐卿微顿,看着他这模样,心脏瞬间跳得更快了,“嗯…”
“老婆~”听她应声,裴煜偷摸着勾了勾唇,随后起身抱住她的腰,脑袋抵着她腰间蹭了蹭,“我爱你,老婆。”
苏沐卿睫毛轻颤,耳根抖了好几下,半夜来这么一下,心脏确实有些不太受得了,她轻舒了几口气,堪堪压下那股痛意。
没得到回复裴煜也不恼,他将人搂在怀里,凑近她的耳垂亲了亲,扑面袭来的香气简直让他血脉偾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