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大妈四十多岁,严肃地像一位居委会主任,因为久居天子脚下,京城人有着天然的优越感,看每一个外地人都像坏人,秦淮两人虽然衣衫光鲜,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外地人而已。
但是秦淮看着大妈,脸上忽然露出怪异得笑来。
大妈下意识地抱怀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说完才想起这是大白天,又在自己的地盘,有什么好怕的。
秦淮说:“大姐贵姓。”
“你一个外地人,管我姓什么?”
秦淮套近乎说:“大姐,你哪看出我是外地人的,我的普通话,比你还标准。”
“呵呵。”大妈不屑地冷笑。
张可颐拉了拉他,让他不要多事。
秦淮对她笑笑又看向服务员说:“大姐,下午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帮个小忙。”
“帮什么忙?我没时间,凭什么帮你?”大妈拒绝三连连。
一个不认识的外地人,居然要我帮你,你以为你是谁?
话才说完大妈眼前忽然多了三张大团结,秦淮甩了甩,纸币发出好听的声音:“只要你下午跟我去北大办件事,这些钱就是你的。”
大妈看见钞票,呼吸立刻急促起来,
她虽然是京城人,可级别并不高,每月工资只有27块5,这么多钱,一个多月工资了,能好好改善一下全家的生活了。
钱虽然实际,但是京城人的骄傲又让她低不下头,非要做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态度:“不要用你的臭钱侮辱我。”
嗯,拒绝的不是很干脆,那就是有戏了,钞能力无往不利。
“大姐,你听我说完就知道了。”秦淮把张可颐的遭遇说了一遍。
大妈一听义愤填膺说:“这么好的姑娘,他们也敢欺负,我跟你说,我不是为了你那点钱,我就是不能看好姑娘受委屈。”
秦淮又说:“对对对,我一看大姐就知道你是热心肠,不过你一个人太少了,最好再找两个嘴皮子和你一样利索的人一起去,咱们人多势众学校才能重视。”
“再找人来钱也一样给?”
秦淮说:“当然了,不过大姐你帮了我大忙,我另外再给你加20,一共给你50块,不过你再找来的人,只能给30了,你看行不行?”
他还把酬金拉开档次,大妈顿时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看在钱的份上,大妈浑身充满了正义感:“不要说钱,北大太不像话了,姑娘你不要怕,我这就给你找人去。”
帮人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临出门的时候还贴心地给他们倒了两杯热茶,然后才快步跑出去。
张可颐见秦淮悠哉端起茶杯,担心地说:“花了这么多钱,有用吗?”
秦淮说:“你看吧,他们出马比咱们俩要强多了。”
等了好一会大妈才回来,还多了两个伙伴,三人都精心打扮过了,秦淮一见就不吝惜赞美:“马大姐,你这一打扮,看起来就像国营厂的大干部。”
马大姐就是开始的服务员,她一听就笑着捋了捋额角的头发谦虚地说:“今天是随便收拾的,不然还能更好。”
秦淮忙不迭地说:“已经可以了,再收拾你们三位都能去大会堂演讲了。”
三位大妈被夸得乐开了花。
马大姐说:“秦淮,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办。”
秦淮说:“马大姐,真谢谢你了。”
一行人走进北大,直接杀向教务处。
马大姐三人气贯长虹,推开教务处的门,叉着腰尖声问:“谁是于三水,给我站出来。”
这战斗力太高了,秦淮和张可颐走在后面,主角赫然变成了三位大妈。
教务处的人齐齐抬头看见了张可颐,就明白过来,是学生家长找过来了,于三水是教务处处长,人胖胖地戴着眼镜,抬头看了一眼,阴沉地说:“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张可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直到现在还没出处理结果,她现在带人过来,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当官的习惯先声夺人,只要胆子小的被吓住了,接下来就好拿捏了。
张可颐想要说话,但是秦淮拦在她前面冷笑说:“于三水,你好大的官威啊。”
马大姐大怒说:“死胖子,肥头大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家在哪里,你是什么成份? ”
出身,在这个时代是个很大的问题,地主坏分子家的日子不好过。
另外一个妇女不屑地说:“想骑在我们工人阶级头上拉屎,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人我觉得先抓进去判个十年八年再审,也不会委屈他。”
好家伙,上来就扣帽子。
见唬不住他们,于三水对面的一个女校工站起来说:“大姐,你先消消气,有什么事先跟我说。”
马大姐火力十足用力推开那个女人的手说:“你算哪根葱,给我一边去,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那个妇女被她怼的说不出话,马大姐整天在市井厮混,她在学校的这点战斗力怎么比得了。
秦淮说:“大姐你消消气,气坏自己犯不着,反正坏人就在这里也跑不了,你先坐下咱们慢慢问他。”
马大姐恨铁不成钢:“你这样的好脾气,早晚会被人欺负死。”但她也知道想拿钱,就要听秦淮安排,埋怨过后,就把于三水薅起来,自己坐在他的位子上。
一来就喧宾夺主,气势果然很重要,于三水结结巴巴地说:“真是太不像话了。”
秦淮说:“于处长,说点有用的吧,我们来做什么,你心里有数,说说吧,张可颐在你们学校受了这么大委屈,你们学校为什么对她不管不问?”
于三水说:“这件事学校还在研究,你们先回去吧,不要胡搅蛮缠。”
马大姐一听就怒了,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说:“死胖子想把我们当皮球踢是不是,你还是不是人,要是你妹妹你娘被男人欺负了,你也什么都不做,天天坐着研究吗?”
这话强到能给满分。
“你...”于三水气得说不出话。
马大姐伶牙俐齿说:“就你这结结巴巴地样子,还当领导呢,呸,麻溜地把那个畜生给我叫过来,你们这些废物闹不明白,我们自己来问。”
不讲理在有些时候,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马大姐说完见于三水不发话,恼恨地骂说:“你这个什么狗屁处长就是个废物,还不去?我跟你说,今天要是不还我妹子一个清白,老娘找校长评评理。”
于三水咬了咬牙说:“行,当面对质也好,不过你们不能胡来。”
马大姐不屑说:“我们最讲理了,工人阶级可是国家的主人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