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看到蒙面女侠如寒潭般的眼神时,想起了沈阳报恩寺地藏殿的那双不友好的眼晴,即刻明白了一切。
皇太极露出友好的笑容,对方却用冷淡的目光示意皇太极出来,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若是别人,皇太极绝不会理睬,但她的身份特殊,为了梅姑娘,皇太极必须见见她。
临出门时皇太极回头望了一眼梅姑娘,梅姑娘也正好望着他,四且遥对,皇太极感受到了磁场互动的心近。
“黄公子,请远离你不该走近的人和事。”
“茫茫人世,缘份天定,我会保护她一生。”
“我清楚你的一切,请不要扰乱她的生活,你们不会有结果,你的走近只会害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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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财,快传东方持国天王来紫竹林。”
就在皇太极与剑月在儒风堂的葡萄架下对话时,观音大士手中的净瓶摇晃了起来,大士即刻预感到紫玉要面临灾难,便急召持国天王。
“顶礼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不知何方需救苦救难,请谕示!”
“紫玉二次下凡,面临种种极大苦难和考验,请天王特加护持!”
“玄华太子下凡之日,地藏、弥勒二位菩萨特嘱护持,谨遵嘱咐,精勤护持。紫玉仙子自有飞天仙子、城隍、土地护着,怕顾不得!”
观音菩萨听出了持国天王的弦外之音,护持天宫太子才与之相匹配,护持紫玉有点屈尊了。
“紫玉仙子是本座的爱徒、王母的干女,是佛界、天界难得的心意至直者,只有天王护持才可三界祥盈。”
“她是未来的天宫太子妃!混沌之初至今,从未见闻太子妃要下凡历劫,紫玉仙子却两度历劫,不知有何用意?请菩萨开示!”
“太子妃与她无缘了,瑶池不是她的久留地,佛国的莲池海会有她听经闻法的莲座!”
“难道天界传说有误?还是王母反悔了?”
“一切都是依心光而定的最好的安排!一世历劫后她本可到佛国,但她心中的执念并未断净,尽管她与世无争、一心向佛,但她心中的执念并未削减,她对绝别的尘世的玄华思念了一生,从未放下萦心头的遗憾,这些都障碍了她往生佛国。这一世会更苦,但她的苦不能白受,熄灭所有贪瞋痴后,进入佛国,才会与天界的情缘、凡间的红尘断开。”
“佛法无边,菩萨有许多加持她进入佛国的妙法,还有只要心诚可带业往生的法门,紫玉仙子只是些心尘,为何要弄得如此复杂?”
“九品莲座,她的品位在上而非下,她还有三到红尘利苍生的任务,若不在此番将所有心尘断了,如何能达到佛之心愿?此番在尘,她还要修六度忍辱波罗蜜,这个最难的实修关,若没有天王护持,如何过得?”
“修过了六度忍辱波罗蜜,便可成诸愿悉成、人天钦敬、天龙常护者,到了佛国,便可随时乘愿下尘了。佛菩萨为苍生真乃用心良苦!”
“赤子之心廖若星辰,佛菩萨惜爱赤心如妙法。”
“有一事不明,想请菩萨开示,不知可否?”
“但说无妨!”
“为何要将玄华太子二世下凡济苍生安排在那里?这多少有点尴尬。”
“三世下凡时,他将承担的是天下大同的基业,只有从这个地方走过,他才会真正胸怀天下,对天下苍生无分别之心,那时他慈济苍生的心光将感天动地,佛神助力天地同摆七星大阵,世间远离刀兵劫,三界远离魔扰乱,惠风和畅润三界。”
“听说过救世七星阵,那时他们会在同一七星阵上?”
“那时的他们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儿女私情,只有忘情忘我济苍生的同心同向,盛开在他们心里的是万家福圆的莲花,天地通泰是他们无私无欲之赤心托起的花好月圆。”
“明白!明白!自今后,护持紫玉仙子与玄华太子无半点分别。”
“天王还有一项任务,就是在她弹的《广陵散》中植入驱魔退疫的手法,便可使她在琴声起、众魔散中不出门便可利苍生。”
“如何植入?又如何能教她?”
“植入并不难,宫商角徵羽,每音都有联动天地的奇妙,每弹到小节宫音为尾时弹三下,每弹到大节羽音为尾时弹七下,便可使《广陵散》成驱魔神咒。天王可用托梦方式教她!”
“可将此法授三界弹《广陵散》者,使驱魔力量更大!”
“不可,只有常年持诵《楞严咒》《大悲咒》《心经》者方可。欲望深、心烦乱者,此法反会使《广陵散》成聚魔咒。心生万相,心成音韵,不可妄授!”
“谨记菩萨开示!”
“替苍生谢过天王!”
“菩萨言重,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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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用一生保护她!”皇太极对蒙面的剑月做了最后的表态后便返身疾步回讲堂,他要认真听她入心的讲解,他要在提问中感受彼此息息相通的温暖。
“各位抱歉!梅先生因家有急事,已随她母亲回家了。等她回来,再请各位前来!”一个老儒士上台施礼宣布。
皇太极的心又一次掉进了冰窖,他进门前所有美好的向往,此刻全部成空。
“老天为何如此吝啬,连在一个时空多待会儿的机会都不给吗?”皇太极望着讲台,心中连连发问。天地为零,所有的声音、所有攒动的人头,在他眼里都是空。
人走完了,多尔衮和客栈掌柜也不见了,皇太极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回味梅姑娘与多尔衮的对话、回味梅姑娘惊鸿投心的笑容和蒙面弹琴的帅倩影,心中交织着甜蜜与失落。
“八哥,你到哪里去了?我们找了你一大圈,在走出的人群中又寻了你大半天……。”急切的多尔衮看到皇太极不寻常的沉默,便止住了话匣子。
“快!快追梅姑娘!”半晌,一动不动的皇太极迸出一句话来。
“发生什么事了?”多尔衮忙问,皇太极只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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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尔衮与客栈掌柜的陪伴下,皇太极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客栈,这一路好长好累,皇太极进得房间便直挺挺躺在了床上。
“怎么累成这样?快歇息会儿。”哲哲进得门来,看见皇太极,便走近皇太极身边脱着他的靴子说。
皇太极一言不发地躺在炕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这儒风堂待不成了,梅园也回不去了,我和你终是有缘无份,相见无期,各自保重吧!”皇太极看见梅姑娘蒙着面纱走到跟前说完便转身离去。
“别走!我陪你浪迹天涯!”
“梅姑娘别走!让我陪着你!让我保护你!”
皇太极大喊着从梦中醒来,却不见梅姑娘的踪影,只看见手端茶水的哲哲立在炕边泪光闪动。
“多尔衮!多尔衮!”皇太极大声喊。
客栈掌柜的忙进来说:“把您送到房间他便二话没说出去了,有啥事您尽管吩咐!”
“快把他找来!”
“没有方向,只能尽力了。我想他该回来了吧!”
话音刚落,多尔衮气呼呼地走进来说:“太不可思议了!真气死人了!”
“你去哪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把你送到这儿,我便去儒风堂找梅姑娘,堂中的老者说梅姑娘母女被镇长和驿丞带人赶走了。”
“为什么?”
“有人拿科尔沁贝勒的令牌找到镇长、驿丞,说科尔沁的土地上只有万物有灵的信仰和老生天的护佑,怎可容汉人在此堂而皇之大讲儒释道。若不将梅姑娘赶走,大云寺也会被禁封。我去找镇长,他险些将我扣押。真是岂有此理!”多尔衮的语气、眼神里写满心头的汹汹怒火。
“难道是柴桑?”皇太极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不可能!怎么会是他呢?或许是梅姑娘太高调的招摇引火上身。”哲哲鼻子里哼了一声说。
“你一早去了哪里?”皇太极盯着哲哲的眼晴问。
“我,我就在客栈。”
“在客栈?你前面进屋时的样子,是待在客栈的样子吗?在所有的贝勒中,只有我不愿纳妾,并非你是科尔沁的高贵郡主,而是我尊重自己的内心,我需要的是纯净的灵魂之爱。”
“我不反对你纳妾,但我不能让你的心被别人偷了;我不反对你把别的女人娶进屋,但我不能让你把别的女人装在心里。”哲哲语气坚定、泪流满面。
“多尔衮,你带着科尔沁高贵的郡主去拜见老贝勒吧!我去找梅姑娘,找到了我就与她隐姓埋名采菊东篱。待会儿我给父汗写封信,烦你从科尔沁回去时交给他。”皇太极说的很真诚,放下一切的心很坚定。
“我担不起八哥交的事儿,更不敢带信给父汗。父汗那么器重你,定会将气撒在我身上,还会怀疑我将你谋害了。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往下想了。”多尔衮用看似自保的话劝着皇太极。
“大舅哥来了也没人迎接,难道哲哲将娘家人抬埋了?”柴桑带着爽朗的笑语走了进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