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询问她说的姑娘长什么样。
程吟玉形容了一番,齐氏也没什么印象。
这是小事,齐氏没太在意,而是问道:“那支簪子在哪?你可收起来了?”
这可是最重要的物证。
程吟玉摇摇头。
齐氏立刻说道:“那咱们再去花园一趟。”
程吟玉看出娘亲的神色有些凝重,她心里也咯噔一声。
“娘亲,您是准备告诉祖母吗?”
“不是。”
程吟玉刚松了口气,便听齐氏继续道:“我要告诉信国公,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私下她更习惯称呼公公为信国公。
程吟玉张了张口:“可是……信国公会不会偏帮二房?”
这件事不管是闹大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她唯一担心的便是这个了,若是信国公不信她们,娘亲到时候肯定被信国公臭骂一通,她不能接受。
齐氏摇摇头:“娘亲也不知道。”
她正色道:“可是这次不争,下次她便敢踩在你头上。”
为了女儿的未来着想,她必须争一次。
说着话,母女俩来到了花园。
几个小厮和丫鬟正在洒扫,瞧见她们,一个丫鬟赶紧迎上前。
“夫人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说着她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耳珰、簪子、镯子。
程吟玉看了一眼,摇摇头。
“不麻烦你们了,我们自己去找。”
话音刚落,丫鬟忽然福了福身,扬声道:“参见秦王殿下。”
齐氏和程吟玉对视一眼,齐齐转身行礼。
“免礼。”
顾行舟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簪子。
“本王恰好捡到了一支簪子,你们要找的是不是这支?”
程吟玉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他没事捡什么簪子!
齐氏温婉道:“正是,多谢王爷。”
顾行舟却没给,而是说道:“伯母,本王有一个请求。”
齐氏先是对他的称呼皱了下眉,然后才开口:“王爷请讲。”
顾行舟肃容道:“本王的妹妹九公主即将及笄,但她没什么朋友过来观礼,本王不忍让妹妹失望,所以那日可否请程小姐进宫一趟?”
程吟玉根本没想到他竟然敢当着娘亲的面说出来!
齐氏看了眼女儿,温声道:“这要看囡囡的意思。”
程吟玉想也不想便道:“臣女不想去。”
顾行舟立刻不解地问:“为何?”
程吟玉抿了抿唇,她已经说过了!
但是碍于娘亲在场,她只得重复一遍:“臣女不认识九公主。”
“但是本王认识的贵女只有你一个,不知该找谁。”
他如此诚实地将他们从前的关系挑明,反倒让程吟玉不知该怎么接话。
齐氏做主道:“既然如此,王爷便往国公府递个请帖吧,臣妇劝劝女儿,到时候一定前往。”
程吟玉惊讶道:“娘亲……”
齐氏摇摇头,接过簪子,福身告退。
回到马车上,程吟玉迫不及待地问:“娘亲,您怎么答应他了?”
齐氏早有对策:“答应是一回事,去不去是另一回事,九公主及笄那日,你称病吧。”
程吟玉松了口气:“我听娘亲的。”
她也转过弯来,反正簪子已经拿回来了,到时候去不去当然是她做主。
难不成她不去,顾行舟还能硬闯国公府将她带走不成?
回到信国公府,便有小厮候在一旁,邀她们母女去正院一趟。
程吟玉抿紧了唇,问:“程含蕊是不是也在正院?”
小厮被她直呼其名的行为惊了下,这才点点头,说她哭了好一会儿了。
齐氏冷哼一声:“恶人先告状的伎俩,她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程吟玉跟随娘亲前往正院。
除了二房的人,祖母和父兄也在,一家人都聚齐了。
还有那个与程含蕊待在一起的姑娘。
程含蕊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瞧见程吟玉,哭得更凶了。
“大伯,您要给我做主啊,程吟玉她不仅不叫我堂姑,还拿簪子扎我!”
“可秦王殿下根本不听我说话,他只听程吟玉的!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我赶出了府,我好冤枉!丢死人了!”
苏氏也在一旁抹眼泪,程仲德哀求道:“大哥,你要为蕊儿做主!”
老夫人根本不相信乖孙女会做出这种事,冷哼一声。
信国公端肃着一张脸看向程吟玉,沉声道:“你来说说。”
程吟玉根本不怕,将前因后果讲得清清楚楚。
“你撒谎!明明就是你拿簪子扎我!”程含蕊道,“和我一起的赵韵儿就是人证!”
赵韵儿踌躇片刻才点点头。
为了让她作证,程含蕊给了她两颗金瓜子,她自然爽快地答应了。
但是骗人的滋味不好受,而且国公府的人看起来威严极了,她有些害怕。
程含蕊假装擦眼泪,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一会儿别这么犹豫。
程吟玉不与她们废话,直接拿出那支簪子,问:“我是用这支簪子扎的你吗?”
程含蕊悚然一惊,她离开之前特意将簪子踢到了远处,咬死了她死无对证,所以底气才能这么足。
可是程吟玉居然找到了!
她正想否认,赵韵儿连忙说道:“对,就是这支,我记得很清楚。”
程含蕊要气疯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支簪子一看就是她头上的!
她抱着一丝侥幸看了眼上首的祖父,他显然不是好糊弄的,目光锐利地望着她。
“程含蕊,你还不知错?”
她已经领教过信国公的威严,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在地上。
她试着辩解道:“大伯,我、我没想扎她的脸,我只是气不过她抢我的秋千,所以准备扎绳子!”
信国公重重地哼了一声:“还在狡辩!”
他积威甚重,此言一出,房中众人噤若寒蝉。
原本想为女儿求情的二房大气也不敢出。
“程含蕊罚跪祠堂三日,禁足一个月,每日抄经书四个时辰!”
齐氏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许是爱屋及乌,信国公甚是疼爱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侄女,能这样处理,已经算是公允了。
谁知程含蕊呆了一会儿,忽然问:“那婚宴怎么办?”
众人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程和光的婚宴。
程和光看着这个试图伤害妹妹的人,再也维持不了往日的温和模样。
他厌恶道:“新娘又不是你,你在不在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