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那丫头突然乖得就跟个小娃娃似的，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娇声娇气地轻轻唤了一嗓子：“妈！”
    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冻住了，昏暗的灯光在房间角落里哆哆嗦嗦地闪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玩儿完。这时候，窗外猛地传来夜枭那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咕咕”叫声，简直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吓飞。李叔呢，老泪纵横得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嗖”地一下就冲了过去：“小婕，真的是你！”
    我在一旁瞅见这场景，赶忙好心提醒道：“我说各位，都悠着点儿别哭哈，李叔您和可可要是一哭，可就瞧不见人啦。婶婶您也忍住别哭，别把他们给吓着，您心里可得有数哟。”
    就算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人，要是看到脸下面的白骨，那估计也得吓得尿裤子吧！这会儿，窗外的夜风跟个调皮鬼似的“呜呜”乱窜，就好像是从地府跑出来的小鬼在瞎哼哼。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野猫那撕心裂肺的“嗷呜”尖叫，把这夜晚搅得更让人心里发毛。
    小圣这小子也悄悄抹了一滴，瞧见房间里突然冒出来个人影，虽说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不过好在大家都认识，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在旁边跟着帮腔说道：“对对对，这可是大好事，都给我乐呵起来！”
    一家三口凑一块儿叙旧，我和小圣在这儿纯粹就是多余的电灯泡，可又不能拍拍屁股走人。
    收起福光，我和小圣没精打采地瘫坐在客厅里，这客厅里安静得诡异，只有那老旧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偷偷讲着啥神秘的故事。时不时还能听到远处传来不知道啥东西“嘎吱嘎吱”的动静，听得人心里直发慌。小圣这时候开口说道：“师父，您可真牛掰啊！”
    我满心狐疑地问：“咋啦？”
    小圣坏笑着说：“师父您跟我就别装啦，就是傻子都能瞧出来您和可可姐有一腿，而且您肯定干过啥特牛的事儿，能展现您男人的雄风。就冲这点，您不光是我师父，现在简直就是我顶礼膜拜的偶像！”
    我只能有气无力又苍白地反驳：“别胡说，没这回事儿！”
    小圣挑了挑他那两条浓得跟毛毛虫似的眉毛，接着坏笑道：“您不承认也没事儿，我心里门儿清。您是不知道追求可可姐的人有多少哟，那长得帅的、有钱的、有才华的，拉个名单出来，能把一个足球场给填满。要说来硬的吧，打不过可可姐。要说用钱砸吧，李叔的身家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可可姐对他们压根儿就不搭理，把那些公子哥弄得又爱又恨，只能眼巴巴地流口水，完了还得自己乖乖把口水擦干净，连点儿非分之想都不敢有。那些家伙没办法了，最后竟然比谁挨可可姐的耳光多，还弄了个挨揍排行榜，您能信？”
    “这也太离谱了吧？”
    “一点儿都不离谱，事实就是这样。别的不说，敢像您这样调戏可可姐，还能让她以身相许的，我倒是见过，不过都在医院躺着哼哼呢。要是把您这英勇事迹说出去，那群公子哥不得把您当神仙一样供起来！
    “哎呀，你们可真够无聊的！别扯这些没用的，没营养，没意思。”我生怕露馅儿，赶紧转移话题。
    小圣想了想说道：“对喽，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啥事儿？”
    “咱们这一趟可是立了大功啦，等会儿人家给钱，您可别不好意思开口。要是您觉得跟可可姐关系太近不好谈价钱，到时候您就别吭声，我来出面。反正李叔有的是钱，人家拔根汗毛，都能给咱做床暖和的褥子。”
    “三句话离不开钱，服了你！随便你折腾吧！”
    我和小圣瞎扯了一会儿，他们一家三口出来了。
    可可的母亲撩起裙边就要往下跪，可可伸手去拉，结果只抓到一把空气。没办法，他们毕竟人鬼殊途，能看见对方已经是不容易中的不容易了。
    就在这时，窗外的树枝在夜风中发疯似的摇晃，“啪啪”地猛抽窗户，跟抽大嘴巴子似的。还伴随着不知道从哪个旮旯传来的“呜呜咽咽”的哭声，听得人脊梁骨都发凉。我见这情况，赶紧跑过去一把扶住：“阿姨，您这是干啥玩意儿？”
    可可也气呼呼地说：“妈，您这是干啥？给他下跪？他配吗？”
    可可的母亲摇摇头说：“别瞎说，他可是地府灵官，他不配，谁配？”
    可可不服气地嚷嚷：“灵官是啥玩意儿？听都没听说过！”
    “阴间的鬼差那是多得像星星，灵官可就那么几个。古代有魏征、包拯，在阳世替阴司断案，他们就是灵官。您想想看？您以为地府是随便能去的菜市场啊？母亲我去过几十个大小阴司衙门，还在阎王殿前说过话，为了求这个见面的机会，在地狱里熬了几十年，那里的事儿我多少还是知道点儿。到现在为止，我知道的灵官也就这么一位大人。刚才见您对他不客气，母亲我是心有余力不足，想劝又没办法，这一跪，就当是替您赔个不是。”
    这番话差点把我捧到天上去，都怪我粗心大意，忘了嘱咐别把我的身份抖搂出去，这下可好啦！
    我赶紧红着脸说道：“阿姨，您可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个冒牌货。您这样，我可真承受不起！”
    小圣在一边小声嘟囔：“丈母娘给女婿下跪，这像啥话，不合适！”
    “刘，小，圣！”可可这三个字喊得那叫一个杀气腾腾。
    小圣“哧溜”一下拉开门就跑了，这速度，估计把神九绑他屁股上也就这样了。看来比起钱，还是小命要紧啊，刚才还口口声声要当管账先生呢。
    我觉得再待下去也没啥意思，就对可可的母亲说：“按理说，生死有别，您这样待下去可能会对李叔和可可有不好的影响。不过看现在这情况，好像也没啥事儿，能跟我讲讲为啥不？”
    李叔赶忙说道：“没有，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我心里犯嘀咕：没影响还找人驱鬼。
    可可的母亲说：“这是阎君的大恩大德，给我渡了一些灵气才有这样的情况。”
    “原来如此，那我就没啥好说的了。可别因为我今天做的事儿，让您心里有了执念，到时候可别让我难办，对您也不好！我这话啥意思，您心里应该清楚！”既然是阎君的命令，时候到了自然会有阴差来拘魂，我就怕因为今天这事儿，让她更不想走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可可的母亲点点头说：“您放心，我已经看开了。我们一家能再见面，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有别的奢求。您的大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李叔赶忙说：“小婕你放心，这个恩我来报。”
    我摆摆手说道：“那就不用了，顺手的事儿。你们最好给阿姨立个牌位，供奉点儿香火，这样阿姨就不会这么虚弱了。”
    可可的母亲一听，感激地看着我说：“还是您想得周到。谢谢您啦！”
    其实她感激我也是应该的，有了供奉，她的身体就不会像刚才那样，流个泪都能看见白骨。不过这种事儿，她自己可不能提，那叫偷福，不但没好处还会给自己惹麻烦。这种小事儿，李叔可能没太当回事儿，也根本想不到。我提出来，李叔肯定会照办，也不会损了阿姨的阴德。
    我琢磨了一下还是说道：“最后还有一件事儿求您。”
    李叔说：“别这么客气，有事儿您直说，说啥求不求的，太见外了。”
    “帮我保守身份的秘密。”
    “这没问题，您放心！”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有事儿您招呼一声就行，我先走啦！”说完我转身就要往外走。
    李可可半天没吭声，见我要走，虽然红着脸但语气还是那么倔强：“眼泪用完了咋办？”
    我下意识夹紧双腿，说话都不利索了：“这个，我自己想办法，不用您操心！”
    李可可瞪着她那双大眼睛反问：“您不是不会哭吗？”
    我一边往后退一边说：“现在学会了！”
    不等李叔挽留，我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
    出了大门就看见小圣在外面蹲着。我一过去，他赶紧凑上来问：“师父，给了多少钱？”
    我摊开手说：“没要！”
    小圣急得直跺脚：“师父您傻呀？他们去寺庙上柱香都几十万，咱们帮这么大的忙，您说不要，他还真不给？看来这是把您当亲女婿了，真不见外！”
    “行了，别啰嗦，走吧，回去，蹲这儿当门神啊？”
    小圣不乐意地说：“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您是心满意足了，当了人家女婿，我算是白忙活一场。”
    我瞪了他一眼，小圣立马不敢吭声了，转而笑嘻嘻地说：“这样也好，李叔就可可一个女儿，以后家产都是您的。”
    “再瞎说？”
    小圣赶紧闭上嘴，光在那儿傻笑。我们拦了一辆车，小圣跟司机师傅说：“一叶怀梦酒吧！”
    今天这一天，下半身可遭老罪了，在别墅里大腿神经都快抽筋了，一听到这个地方，想起那个老板，屁股又是一紧。
    我忙问：“去那儿干啥？”
    “折腾一天了，去放松放松呗。他家有种酒叫‘十八桥’，可好喝了，喝了啥烦恼都没有，带您去尝尝。哎，不对，您不会是去过吧？”
    我苦着脸点点头：“那家的老板，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小圣恍然大悟地笑着说：“您是说老耿？听说他是个 gay。”
    “啥？”
    “别紧张，我们也就是猜猜。因为去过那个酒吧的美女多了去了，他从来都不正眼瞧。如果真是 gay，那就有意思了，像师父您这样威武雄壮的汉子，说不定能免单哟。”
    我无奈地说：“上次去就免单了，我是真不想去。”
    “我去，师父，我越来越佩服您了，男女通吃啊。不行，我今天非得见识见识，您不去可不行。”
    “就不去！”
    “那我就把您和可可姐的事儿跟丁总他们说道说道，估计......”
    “别，我去，我现在特别乐意，特别期待。司机大哥，开快点，我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