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言直感觉牙床咯破了口腔，轻微鲜血味道在口腔蔓延：“哥，你干什么？”他用手捂着左脸，看何慕白，瞪大眼睛疑惑。
    何慕白不理他，而是直接去敲手术室的门，“嘭嘭嘭”，力气极大。
    何慕言在旁边看着，不明所以，人整个呆住了。
    何慕白敲了好久的门，里面才来开。
    医生极不耐烦的蹙眉：“谁啊？不知道医院的门不能乱敲吗？”
    只是，医生在看到门口是何慕白时，顿时没了脾气：“何、何医生？有什么事吗？”
    “马上终止手术。”何慕白冷肃一声。
    “可是……”医生暗暗瞥了旁边的何慕言一眼。
    何慕言只是用手捂着脸，没讲话。
    医生便接着开口：“现在只是术前检查，手术还没开始。”
    何慕白就说：“那就终止检查。”
    医生很听何慕白话，点头应“是”。
    何慕白接着交代医生：“你进去，跟里面那女孩说，让她先在这等下。”
    医生应“好”，转身回检查室传话了。
    何慕白这才偏头看何慕言：“你跟我过来。”
    何慕言没脾气，虽刚挨了他哥一记重拳，还是乖乖听话跟着。
    “家规。”何慕白把何慕言带进了自己办公室，然后转身看他，冷冷一声。
    “啊？”何慕言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因为张嘴发出这声疑问，还扯动了嘴巴里的伤口，痛得倒抽凉气：“嘶……”
    何慕白只是冷冷看着他，还在气头上，丝毫没有心疼自己弟弟受伤了的意思。
    他冷冷重复：“背何家家规。”
    何慕言“哦”了一声，乖乖开口：“何家世代从医，只救死扶伤，不能害人……”
    何慕言背到这时顿了顿，他是觉得家规最后一句有点离谱了，也不知道自己哥哥为什么突然让背家规。
    何慕白见他停了，就冷声：“后面。”
    何慕言还是听自己哥哥的，尽管不理解，他当下也不敢多问，怕再挨一拳。
    他就感觉，现在自己哥哥的眼神像能撕人，低着头不敢对视，接着小声嘟囔：“如有违者，逐出族谱。”
    他话落，空间安静了几秒。
    何慕言不禁抬头偷瞄，就见自己哥哥一双犀利的眸正盯着他，他马上又埋下头。
    何慕白接着开口了：“难得你记得，可你今天却想杀死自己的孩子，是想被逐出族谱？”他冷声质问。
    何慕言一听，慌得不行，赶忙开口辩解：“哥，没想到一次就中招，我真的只是那晚喝醉了，我还没准备好当一个父亲。”
    他着急解释，连讲话都变得有点语无伦次。
    何慕白语气很严厉：“人要为自己犯的错负责，这件事我会告诉父亲和母亲。”他还补充：“程小姐那边你自己去说。”
    何慕言刚开始没回话，何慕白就犀利目光一直盯着他。
    最后，何慕言挨不过，应声：“知道了。”他就转身出门。
    去找程嘉。
    刚才做检查的医生给程嘉带话后，程嘉就出检查室，一直坐在走廊椅子上等着。
    她从手提包拿出手机，想看厉思思有没有回消息。
    结果，和厉思思的微信聊天界面还是原样，厉思思没回复。
    程嘉看看时间，从她去找何慕言说孩子的事开始，到现在都已经近半个小时了，正常来说，厉思思应该回来了。
    她这样想着，就给厉思思打了电话过去。
    对面是过了近十秒钟后接的。
    “思思，你在哪呢？回医院了吗？”程嘉先关心问。
    “我正在医院附近的超市，等着结账。”厉思思当下就在超市收银台排队，前面还有两个人才到她。
    许是因为超市在医院附近，来这里买东西的人还真不少，她早就挑好了，就一直排队等着结账来着。
    厉思思紧接着关心程嘉那边情况：“聊得怎么样了？”
    她刚才手机一直放在包里，没看到程嘉消息。
    程嘉坐在走廊椅子上，默两秒，再开口：“我打算把孩子打掉。”
    厉思思听了，有好一阵没讲话。
    要结束一条小生命，这显然不是个乐观的决定，但因为是程嘉自己的孩子，她不好多掺和，也怕说多了会让程嘉心里不舒服。
    最后就问：“决定好了？”
    程嘉讲话犹犹豫豫：“还有点舍不得。”
    厉思思就接着问：“那何慕言怎么说？”
    程嘉这边张张嘴，没来得及回厉思思的话，头顶就传来清朗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