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顾夜澜又打来视频。
她回床边接，这里离洗手间远，同事应该听不见他们对话。
“你跟她有什么话不能给我听？”对面，男人嗓音冷冷的。
厉思思坐在床边：“不是。”她解释：“我怕你再像昨晚一样，说人家是男的，多尴尬。”
顾夜澜默了默：“她不是重新去开的房？这么早就过来？”
厉思思不骗他：“昨晚酒店没空房了，她之后回来跟我一起睡的。”
厉思思还以为，顾夜澜会说让她今晚自己睡什么之类的话，但男人没如她所想。
而是直接转移话题：“昨晚吃饭了吗。”
厉思思因为男人回应超乎预料，愣了一秒。
不过，很快恢复平常，如实回：“没有。”
“昨晚太困，洗完漱就睡了。”
她又说：“怎么想起问这个？”
顾夜澜是知道同事给自己带了晚餐的，还在挂断视频前叮嘱过吃了再睡，正常情况不会反复问。
顾夜澜深邃眸光笔直望屏幕：“她给你带的晚餐，吃了可能会坏肚子。”
厉思思听着，第一感觉是顾夜澜像在说同事会害自己。
但她也知道，顾夜澜是因为刚刚听到同事说肚子不舒服，所以才担心自己如果吃了，也出同样情况。
厉思思就说：“所以，我昨晚不吃饭是对的。”
屏幕里的男人看她，眸色晦暗不明：“下次不准了。”讲话没语气，像命令。
厉思思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顾夜澜倒没纠结于她态度：“我给你叫了早饭。”
厉思思听，第一反应想道谢，但她记得顾夜澜说过的话，他们之间不用分太清。
就又淡淡“哦”了一声。
这次是顾夜澜主动结束视频，说要去公司了。
厉思思不纠缠，应声“好”，就挂断。
对面，男人看着手机屏幕。
挂得真快，是看不出一点想他的意思。
……
厉思思这边。
客房服务没一会就来了，送早饭，加一个保温杯，并主动告知厉思思：“保温杯里是顾总吩咐给您准备的红糖姜水。”
厉思思道谢，接过东西，客房服务员离开。
她是跟同事一起吃，虽然顾夜澜只按她自己分量点的餐，但她和同事两人也没吃光。
两人吃完早餐去会议现场，就在酒店旁边，步行不出十分钟。
……
这次动漫研讨会共邀请了一百名业界人士，来自世界各地，各个国家。
除了江璇老师，厉思思还见到很多颇有成绩的前辈，并且，他们都带了自己的作品展览。
厉思思仔细观摩，看到喜欢的就用手机拍照。
他们基于作品发言，共同探讨市场方向和精神传承，厉思思这个没历史成绩的小趴菜，不敢发表意见，不过很珍惜这次向各位前辈学习的机会，听得认真。
除了中午吃饭时间，她都专心于听前辈们交流，有灵感就记在手机备忘录。
感觉学到不少东西，一天过得很充实。
……
时间来到傍晚五点，今天的研讨会结束，众人纷纷起身，有序离席。
厉思思和同事也排队出门。
“思思，我们先回酒店？还是先出去吃饭？”等出了门口，同事偏头看厉思思问。
“我想等下江璇老师，看看能不能要到联系方式。”厉思思如实说出自己内心想法。
同事听了，就陪她一起等着。
不曾想，都没用厉思思主动打招呼，江老前辈从会议室出来，在门口看见她。
就停下脚步：“这位……是不是厉思思设计师？”
江老前辈是个年过六十的女人，不过保养得当，皮肤身材都算好的，只是身上散发出那种成熟宁静的气质，能暴露年龄。
“前辈，是我。”厉思思激动，语气有些急促。
江老前辈就站在门口，她是里面最后一个出来的，不碍人，厉思思就忙不迭去她身前。
同事也紧跟着过来，站厉思思旁边，恭敬打招呼：“江老师。”
江前辈笑容和蔼，点头。
“你们组长和我是旧识，之前跟我提到你们，也给我看了你们的作品。”
厉思思和同事听了，眼睛放光。
江前辈还说：“毋庸置疑，你们很出色，但我针对二位作品有些不同看法。”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时间？”
“有的。”厉思思和同事异口同声。
能得到江老指点，是界内多少人求之不得，她们荣幸之至。
厉思思接着问：“您晚上想吃什么？咱们边吃边聊。”
江前辈就说：“附近有家粤菜馆，我之前吃觉得还不错，不过口味比较清淡，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
厉思思和同事又是异口同声：“能。”
三人确定好目的地，就出发，走着去的，用了六七分钟。
为了方便江前辈做指导，要的包房。
她们让江前辈先点菜，然后又一人加了一个。
服务生收走菜单后，江前辈跟她们打招呼，去了洗手间。
去了不短的时间。
她回来时，已经开始陆续上菜了。
三人就边吃边聊。
江前辈真的仔细看过她们作品，尤其是厉思思的，对很多细节给出针对性建议。
说着说着，天色已是灰蒙蒙。
厉思思跟同事听得起劲，甘之如饴，感觉听到明早都不会觉得困。
最后，是江前辈垂眸，看看腕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问题明日再聊。”
三人就一同起身，出包房。
路过吧台时，厉思思和同事都拿手机，要结账，但被吧员告知，江前辈已经结过。
她们想起江前辈去了趟洗手间，应该就是那时候结的。
两人有点不好意思，得了江老师指导，还要让江老师请吃饭，纷纷表示下次自己请。
江前辈言笑晏晏：“一顿饭而已，别在意。”说完就往外走。
厉思思和同事也跟着出餐厅。
江前辈是叫司机来接的，她直接上车，向两人道别。
倒没问她们住哪，说要载她们一程之类的话。
……
厉思思和同事接着回酒店了。
只是，在酒店大堂，厉思思瞧见一抹熟悉身影。
她跟同事说要见个人，让同事不用等自己。
同事就先上楼。
厉思思朝大厅休息区那边走，到身形颀长的男人旁边站：“你怎么来了？”
顾夜澜原本在用微信看工作消息。
他闻声，缓缓抬眸，情绪平稳的，像是知道女人过来。
“找你。”嗓音亦平稳。
厉思思现在就觉得，顾夜澜这男人长得一副高冷禁欲样，实际还挺粘人的，反差萌。
她想起什么，问：“你是怎么知道酒店地址的？”
顾夜澜没告诉她，而是起身，长臂一伸，直接揽住女人细腰：“不重要。”
好吧，是不重要，顾夜澜不说，厉思思也没再纠结。
她问了别的：“你工作不忙？”
还有时间千里迢迢来找自己。
顾夜澜如实告知：“原本过段时间也要来这边出差，我给提前了。”
厉思思了然的“哦”了声。
她又问：“什么时候到的？”
“你回来前十分钟。”
“吃晚饭了吗？”
顾夜澜嗓音淡淡：“没。”
厉思思：“那我陪你出去吃。”
顾夜澜：“现在想吃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