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给我妹带……”沈嘉树忽然住了嘴,看着李子凌,笑意慢慢扩散开来:“对对对,就这个感觉,撒撒娇,吃吃醋……”
“撒娇?还吃醋?哼!我从来没撒过娇!”李子凌说罢,转身就走。
“那是你不知道什么是撒娇。”沈嘉树小声嘀咕着跟了上去。
“什么?”李子凌猛地停下脚步,转身跟他撞在了一起,随即皱着眉头闪开了,凛声道:“我就没有撒娇这项技能,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沈嘉树很无奈:“凌爷,撒娇不是技能,是天性。也不是必要,是情趣。”
“我不需要情趣,跟谁都不需要。还吃醋?吃谁的醋?别太瞧得起自己。”李子凌不悦。
“我!我!我!撒娇的人是我,吃醋的人也是我。凌爷怎么会呢!”沈嘉树赶紧跟上去,陪着小心安抚。
两人像竞走似的疾步走到电梯前。
李子凌停了下来,看向沈嘉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啦?”沈嘉树不解。
“怎么样算是撒娇?”李子凌问,表情像敲代码那样专注认真。
沈嘉树:“……”
“我不是在生气,我只是想搞清楚,避免以后说话时给人这样的错觉。”李子凌谦虚好学,目光如炬。
沈嘉树哭笑不得:“为什么要避免?女孩子撒娇很可爱啊。”
“我为什么要可爱?我不需要可爱。”李子凌执拗道。
“……”
沈嘉树无语。
他被那双美丽的凤眼逼视着,心想:不管你需不需要可爱,你现在这样子,可爱得我都想咬你一口了。
李子凌没有得到答案,一直板着脸。
沈嘉树收敛了心神,低声说:“凌爷,赏小的一个笑脸呗。你瞧酒店这么多人,估计都挺纳闷的,这一对儿怎么天天吵架啊!”
李子凌没有作声,把头偏到旁边去了。
看到她的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沈嘉树才松了一口气。
沈嘉树和李子凌来到医院骨科住院部,在走廊就遇到了柴主任,他正在查房。
两人与柴主任寒暄着,一起走进了罗玉焕的病房。
李荣耀竟然也在,正与病床上的罗玉焕说着什么,骂骂咧咧很不爽的样子。
看到沈嘉树和李子凌,他错愕地张大了嘴巴。
“李叔也在啊!”沈嘉树向他打了个招呼,语气大剌剌的,完全无视他那尴尬闪躲的神情,转脸继续与柴主任交谈。
李子凌有些纳闷,看两个人这样随意的互动,大概率之前已经见过面了。
她看向沈嘉树,试图寻找答案。
沈嘉树与柴主任聊着,没有转头,只是随意地扯了一下她的羽绒外套。
李荣耀的腮帮和颧骨都有些青紫,肿胀的嘴角贴了一块创可贴,与李子凌额角的创可贴遥相呼应。
沈嘉树看在眼里,还是比较满意的。
送走了柴主任,他一惊一乍地向李荣耀表示出震惊和关切:“哎呀!李叔你的脸是怎么搞的?要紧吗?”
李荣耀嘴角抽搐了两下,整个人陷入了一股无法言说的蛋疼感:“没事儿没事儿,不小心碰的。”
“哦。我还以为被人打的呢!”沈嘉树刻意地咬着字音,似笑非笑地表示关心:“叔,谁要是敢动你,你可要跟我说,都是自家人,千万别客气。”
李荣耀一脸便秘,支支吾吾应承了几声。
“哦对了,李叔。正好你在这里,省得我跑一趟了。我和子凌为罗姨请了律师,事故处理和赔付的事就交由他全权代理,也省得你们操心了。”
沈嘉树说着,从包里拿出委托书,和笔一起递了过去。“子凌已经签过字了,你也签一下吧。”
“也好!麻烦你了。”李荣耀有些意外,嗫嚅着。
沈嘉树看着他在两份文件上都签了字,半开玩笑的说:“子凌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必客气。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如果不按律师的意见办,后续有什么麻烦的话,我和子凌可一分钱不会出的哟。”
李荣耀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把委托书草草签了,交给了沈嘉树。
由于常年酗酒,他青筋毕露的手神经质地哆嗦着。
“李叔,罗姨,我和子凌就先走了。”沈嘉树说罢,揽过李子凌,转身就向外走。
肖阿姨恰好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沈嘉树和李子凌异口同声打招呼:“肖阿姨!”
“真好。”肖阿姨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俩,莫名其妙地吐出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
“肖阿姨,你那儿不是有我的名片吗?这里有事就联系我,不要找子凌。我们子凌的头还伤着了。”沈嘉树说着,指了指李子凌额头上的创可贴。
不明就里的肖阿姨连连点头:“是啊!昨天我就发现了,怎么弄的啊?这么漂亮的闺女,不要留疤啊!啧啧。”
“您说的对,心疼死我了。我可不能让她再伤着了。走!”
沈嘉树离开之前,偏过头冲那两口子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李子凌被沈嘉树拥着,这男人身上那种融合着琥珀与麝香气息的木质香调,她已经有些熟悉了。沉浸其中,她有些不自在。
沈嘉树见她要挣脱,连忙把她更紧地搂向自己,低声说:“别动!后面李荣耀盯着呢。”
他的声线低沉硬朗,带着浑厚的磁性,贴着耳畔灌入,李子凌感觉脸上烧了起来。
李子凌身形僵硬,赶尸似的坚持到了走廊拐弯,一把推开了沈嘉树。
沈嘉树被她推了个趔趄,暗想,这丫头力气真不小,却不敢随意玩笑了,因为他看到李子凌的脸颊绯红,双眸像是要喷出火来。
“我,我不是要占你的便宜。”沈嘉树辩解着。
见她不语,又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特别排斥身体接触?”
“是的。除了打人,或者挨打!”李子凌冷冷说道。
两个人一直沉默着下了楼梯,穿过大堂,上了汽车。
沈嘉树有些沉不住气了,面对李子凌,他的沉默不是金,只是一堆破铜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