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呢,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地方,你看远处多壮观啊,还有那湖泊,真好啊。”
在远处,是居庸关那拔地而起的牌楼,在沙漠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无数的野骆驼在吃梭梭树,视线尽头更有很多苍老的胡杨树。
那湖泊像极了一只翠蓝色的眼睛,至于这座山的光芒那更是魅力四射了,颜沁雪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么绚烂的光斑,伴随着夕阳的挪动,这光斑也在时时刻刻发生玄奥的变化,真是妙不可言呢。
陆乘渊指了指远处,“多年了,居庸关还是没改变。”
这里贫瘠好像和他们之前去的村子两级分化,在远处,可以看到一群老兵疲惫的在巡逻,在他们的背后跟着他他们几乎一样苍老的马。
间或有风吹过来,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有人在唱歌。
“秦时明月汉时关呢……不教胡马度阴山咯。”
那歌声缥缈极了,颜沁雪看着看着,托腮坐了下来,沉默了下来,须臾,颜沁雪靠近陆乘渊,“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看看那边有关隘,这边还有无数的士兵,这要不是朝廷让开采的,士兵早杀过来了,是也不是。”
陆乘渊点头。
颜沁雪起身,“你看上去总是不开心的样子,只要和我在一起,殿下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既然如此,不如一拍两散。”
说完,颜沁雪准备离开。
看到她要走,陆乘渊急忙抓住他的手,“我就是被景色震撼到了,咱们在这里休息休息谁不开心了啊?”陆乘渊语速很快,生怕颜沁雪果真和自己一拍两散”了。
其实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陆乘渊自然明白。
“本王只是好奇,这果然是朝廷的基业,为何我会不得而知?”
“朝廷的产业多了去了,未必都要告诉您。”
陆乘渊看看远处,视线跳转过万水千山,凝固在最远处的峰峦后,指了指给颜沁雪看,“那边……”
颜沁雪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看到了模模糊糊的城阙,朦朦胧胧的风景,还有弹丸一样黑魆魆的缓慢移动的士兵,在看到这里的一瞬,陆乘渊有点好奇了。
“那边是云国?”
“是。”
陆乘渊对附近这些蕞尔小国了解的一清二楚,见颜沁雪询问,他如数家珍一样说:“就拿云国来说,那边丝绸瓜果很多,更有斑斓的蛇纹石之类。”
颜沁雪点头,“这多年来我们国家和云国关系到底怎么样啊?”
“陛下这个人……”陆乘渊口气很无奈,“你也知道。”
看陆乘渊这一言难尽的样子,颜沁雪蹙眉,比他还一言难尽,陆乘渊继续说下去:“多年之前,我建议陛下要扫荡寰宇,但陛下置之不理,早晚,这群家伙都会站起来的。”
这国恨家仇的事,颜沁雪不大喜欢听,她指了指山脚下。
“咱们过几天到小镇去玩一玩,如何?”
“也好。”陆乘渊点头,其实,他满心满眼都想要调查一下这铁矿的秘密,这铁矿究竟到了哪里?是通过什么渠道运输出去的,到底果然是朝廷的产业链还是私人买断。
这要是私人,那人得拥有多庞大的组织?
这一切是颜沁雪搞不清楚,但却偏偏想要弄明白的东西。
看陆乘渊这样,颜沁雪叹口气,但其实也比较理解陆乘渊,倘若这事情背后果然存在一个秘密,你爸必然要好好研究调查一下了。
否则等这群家伙尾大不掉,再朝帝都去催发,岂不是问题更严重了,颜沁雪何尝不明白百姓的命更重要,她呼口气,指了指下山的路。
“李白说:“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你看是不是?这里真耐看。”
耐看和好看是两个概念,陆乘渊抿唇笑,和颜沁雪手牵手走了下来,到半中腰时陆乘渊叹口气,“抱歉,我要不是王爷,对于这些事自然置之不理的。”
“我理解,都理解。”
未来这六七天,两人都在忙碌,颜沁雪发现在这矿区内做事,压根就没有人催促你,你情愿休息就休息,只是不要太过分就好。
此刻也算是明白为何村人都情愿在这里而不情愿回家了,要知道,他们就算外出去赚钱,一年下来能攒五六十两白银已经是难上加难。
但在这里就格外不同,管吃管住,一年下来两口子自然可以赚七百两,修筑好房屋对他们来说自然轻而易举,最主要的,在这里不需要和奴隶一样做事,只如常就好。
至于陆乘渊,今日他下矿井,明日做其余的事,总之不得空,转瞬一个礼拜就过去了,两人找了老蔡休假,班头笑了,“瞧瞧你们两口子这模样儿,都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了,快去买点儿干净的衣服,去吧去吧。”
那老蔡很慷慨,还给了两人额外半两银,意思让他们去买点儿吃的,两人下山后朝一个小镇走去,那小镇人很多,处处可以看到金发碧眼的姑娘以及高鼻深目的外国人。
“这是龟兹人?哎呀,那个黑色的是不是昆仑奴啊?这个个头最高的想必是波斯人了,是不是?”颜沁雪兴奋的说,靠近这群人看,大家也没感觉有什么不礼貌的。
毕竟似乎这群人才是土着,而大家在看到颜沁雪和陆乘渊的时候,居然也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盯着两人,嘴巴里叽里咕噜在说什么。
在这小镇的市场内,有鸡鸭鱼的,有干活和水果的,更多则是斑斓的宝石,但在这里宝石似乎很廉价,颜沁雪倒感觉奇怪,既然这么低廉为何不索性送到都城去呢?
她还在胡思乱想,注意到陆乘渊去和一个大胡子的男人手牵手聊去了。
同时,颜沁雪观察到附近有不少人都在手牵手聊天,有人还在手上放一个东子遮挡住,再观察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是在讨价还价呢。
本地的流民比较多,驻扎的土着又是来自于五湖四海,大家时常为了卖东西犯难,你的话我会说,我的话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