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祁自然不是瞎选的,对她来说,能接触到哪一方的人没什么关系,反正她得到的信息是等价的,不管哪边都不会得罪她。
在那样的前提下,选择无非是手心或是手背,都是一只手,不碍事。
真祁领着师妹就到了街道尽头。
“叫你们幕后的那位大人出来吧,光是这么盯着我看可是得不到什么回报的。”
她对着空地说道,在那地方有着肉眼看不到的一个家伙,但“观”这门术的入门标准就是不单单用眼睛去看,所以这家伙瞒不过真祁的眼睛。
“是,请真祁仙子随我来。”
空间一阵扭曲,解除了隐身秘法的黑衣人出现在三人眼前。
他先是行礼,然后开始引路。
被真祁发现这件事不值得意外,因为这位是真祁,是当之无愧的强者,他接到的命令甚至不是监视,而是在这里被真祁发现然后传达邀请的信息。
命令如此,但他还是用了全力来藏匿自己的气息,结果被真祁不费吹灰之力地发现,令人畏惧的实力。
在这位黑衣人的带领下,她们很快就就到了目的地,一栋气派的建筑前。
正门的牌匾上写着端正的四个字“午夜商会”。
真祁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装作惊讶的表情还是继续面无表情呢,算了,思考也太麻烦了,那就保持原样的没有任何表情。
她在不说话装高手,小叶子在被她带着走,剩下的空沐沐就张大眼睛东看西看,连哼哼都觉得她丢人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孩子还小,有点好奇心很正常。
午夜商会之内的陈设也相当的讲究,三人被带到了一间会客室,房间里已经有一人在那等候了。
这人空沐沐见过,穿着奇怪的黑衣黑裤,头上戴圆帽,面上挂面具,手里拿着一米长的圆杖。
“欢迎您大驾光临,当真是让我这地方蓬荜生辉。”
他一挥手,引路的黑衣人立刻退下。
真祁倒是没跟这家伙客气,直接走进了房间里,她没去在意他的装扮跟她记忆里的西装礼帽差不多,而是打量起这个房间。
作为会客室来说,这房间有点太过简陋了,墙上没有挂字画,墙角没有摆盆栽,那扇外墙上的窗户也是不透光的。
怕是来者不善,不对啊,自己这一边才是来者啊。
“你要是能够大胆一点直接给我送份邀请什么的,说不定不用这么麻烦才见一面。”
真祁没拿自己当外人,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小叶子被她安置在了自己右手边的椅子上,空沐沐自觉坐到她的另一边。
椅子围在一张圆桌旁,在圆桌之上已经摆了一壶茶和三个杯子。
茶是好茶,还没倒下,便已能够闻到清香,杯是好杯,上好的灵玉,用来当茶杯,果然是有钱人才能有的享受。
在有外人的情况下,空沐沐还是能装出乖乖听话的模样,没有主动去倒杯茶来喝。
“这是必要的礼节,况且真祁仙子您也需要这一份麻烦不是吗?”
面具人也入座,他拿起茶壶,倒了三杯,给三位客人一人一杯。
“这么看来我果然是讨厌聪明的家伙。”
真祁不跟人客气,拿起茶杯嗅了嗅。
“有些时候的确很难理解你们有钱人,这茶叶怕是比这屋子都值钱了。”
她的声音很平淡,似乎没觉得这有多了不起,但是空沐沐的手微微颤抖,她简单的大脑正在思考,这到底是多值钱的茶叶子,想了半天想不出结果,还是先喝一口吧。
空沐沐一口就干了,跟她小时候偷喝的家里的茶水却是不同味道,非但不苦涩,反而有种甜甜的蜜味,就像是加了糖。
“好喝!”
她有啥说啥,“这位叔叔,能给哼哼也喝一杯吗?”
面具人的脸都藏在面具之下,看不到他的表情,真祁能感知到,他没有情绪波动,只是自然地给空沐沐又续了一杯。
空沐沐欢天喜地地去喂小狐狸喝茶了,而小叶子没有喝茶的兴致,靠在真祁身上闭目养神。
“招待贵客,自然得用合适的茶。”
面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感觉就像是机器人,“我想同聪明人合作,总比给蠢货善后好许多。”
微妙的家伙,面前的这个“人”或许就不是人。
“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真祁品了品这茶,茶是灵茶,水是灵泉,恐怕煮茶的火也并非凡火,能被这种规格招待,他们的确重视自己。
凡事皆有因,他们怕是另有目的。
“夜生岚,若是真祁仙子不介意的话,请随意称呼,我在这午夜商会也只是个小小管事,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戴着面具的夜生岚这么做了自我介绍,真祁觉得他这话只能信三分。
说不定三分都没有。
“若不是重要角色,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你应该能代替午夜商会发言的吧?”
真祁没什么心情跟人打哑谜,自然是要直接说明。
“我有想要知道的事情,而你们也有需求的东西,就此做个交易也是可行的。所以我来这里,同你们认真谈个交易,我的诚意你已经看见了,该看看你的诚意了。”
真祁的诚意就是来到这里,她愿意坐到夜生岚面前就是最大的诚意了,在这离欢城之中,想跟她接触的势力应该有不少。
知晓她目的的势力也不会少的,她在万花门待了足够长的时间来让信息发酵,方元少爷肯定已经帮她造好势了,她只需要像颗石头一样落入这潭死水里,就能扬起波澜。
那位少爷可不是简单的只为了图神剑,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得到的,在这离欢城必然隐藏着秘密,这份秘密他没有跟真祁明说,但真祁也猜得到。
不能明说的秘密。
这种麻烦的委托还真的不想接受呢。
“真祁阁下还真是快人快语,让在下佩服。”
夜生岚依旧冷漠,“这其中的事情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的,我所知道的不过是大概,但我也能保证,我所知道的必然会半句不少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