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让王兆安担心太久,京都传来了新的旨意。
“沈岩勾结敌军,谋害征北军统帅杨重,通敌叛国,罪大恶极,着即刻押解沈岩及其家人并木公臣一道回京问罪。”王兆安读完圣旨,便交给一旁的杨烛明阅读。
晏平帝派来的使臣张公公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驸马爷,圣上有旨要押解沈岩及其家人,还有也落部的俘虏木公臣一道回京问罪,还请将这些人交给老奴,好让老奴回京复命。”
杨烛明心思电转,一边让人去将这些人押解到府衙外面等候吩咐;一边却又将之前问到的供词收了起来,没有交给张公公一起带走。
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杨烛明才打开跟随圣旨一起来的一封信,那是新元公主李皊写给他的。
李皊足足写了七八页,大意就是杨震天的遗体,她已经代杨烛明处理好了,就安葬在杨家的祖坟中。杨重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人生不能复生,让杨烛明保重身体……
杨烛明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情终于慢慢地好了起来,他提笔也给李皊回了一封信。
晏平二十年十月,上冬时节,天气已经渐渐转寒,魏皛皛怕冷,王府里已经烧上了火墙。悠闲又颓废地躺在暖床上,旁边还有瓜果点心,以及她最爱的樱桃酒。
“这才是人生啊。”魏皛皛躺在床上,摸了摸已经吃的很饱的肚皮,又拿出李晙给她写的信,看了起来。
半晌后,痴痴地笑了起来。
“王妃,您笑什么?”
魏皛皛害羞道:“姑娘家家的,问那么多作甚。”
九苏有些无语,但想想秦峣写的那封信,便不得不继续问道:“王妃,王爷都写了些什么呀?”
“还能是什么,就一些普通的问候罢了。”
九苏疑惑,但旋即释然,这大概就是秦峣写这封信的原因了吧。
“王爷没提钱的事吗?”
魏皛皛疑惑,“什么钱?”
她把李晙的信又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没谈钱啊。
“王爷不好意思跟您说,秦统领倒是来了一封信,您要不要看看?”
那必须。
“要。”
魏皛皛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军中没粮了。
“父皇真坏,竟然断了他们的粮草。”
“王妃,那要怎么帮王爷呢?”
“不用担心。父皇下旨的时候,父亲便与兄长说过此事了,兄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有个给力的夫君,还有个给力的娘家,魏皛皛觉得自己真是幸福极了。
此时的南方诸郡正是庄稼成熟之时,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也是大丰收。魏家富有天下的一半,即便现在魏光度只拥有一半的一半,那也是天下的四分之一。因此,魏崇信在收购之时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只除了同时似乎还有一股别的什么力量也在收购粮食。
“无名楼,那是一个什么组织。”魏崇信一边品茗着当地特产的名贵大红袍茶,一边思索着最近遇到的一件奇怪的事情。
也不算是奇怪,只是收购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伙自称无名楼的人,也是来收购粮食的,同样来自京都。魏崇信本想拜访一下,但对方避而不见。
“大公子,粮食都已经收购完毕,何时启程?”
魏崇信一顿,说道:“明日吧。你去准备一下。”
“是。”
军中缺粮可是大事,搞不好便会发生兵变。但晏平帝听信陆文安和朱乞颜等人的一面之词,认为李晙在晋阳拥兵自重是想趁机自立,因此,截断李晙后方补给,催令其出城与也呼先的铁骑交战。李晙认为时机未到,一直坚守不出,但缺粮是个大问题。好在魏光度是他岳父,早已知晓他会面临的困境,提前派魏崇信去采购粮食。
翌日,魏崇信便踏上了去晋阳的路。时间紧迫,他是请假才得以出来的,时日久了,晏平帝一定会发现他私自采购粮食支援李晙的事。那时候龙颜大怒,他怕他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五日后,他们需要路过一片山林,那里树木茂盛,适合藏身与伏击。因此,魏崇信绷紧了神经,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周围的异动。
“大公子,身后那些人跟了我们一路了,可需要属下去探探口风?”
魏崇信看了后面一眼,说道:“不用了,他们是无名楼的人,不要节外生枝。”
“是。”
行至半途时,果然从树林后面四面八方地射出了许多箭矢,幸好他们早有准备,纷纷躲在马车后面,厚厚的辎重遮挡了箭矢。对方看打扮像是山间的匪徒,不似正规军队,那箭矢射过两轮之后,便也告罄。一群山贼打扮的人不由分说上来见人就杀。不过,魏崇信带来的都是好手,对方虽然人多,却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身后那些无名楼的人却倒了大霉。他们似乎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在箭矢射来时便折损了一些人手,面对这些山贼,有些力不从心。
没过多久,便有一山贼闯到了轿子跟前。那里面坐的正是无名楼的东家。护卫们拼死抵挡,才没让那人进到轿中。但是山贼已经发现了这顶不同寻常的轿子,前赴后继的不断向这里冲来,护卫的压力陡然增大。
有几个山贼越过护卫的包围,冲到了轿前,正欲撩起轿帏,却被一剑穿心。原来是魏崇信见他们这边情况危急便赶来施加援手。在众人的合力之下,这伙山匪便被打退了。
“山贼已经退却,魏某告辞了。”魏崇信对着轿子略一拱手,便打算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去。
“且慢。”轿子中传来女人黄莺般的声音。
一个头戴面纱的锦衣女子走了出来,因为被面纱遮住,魏崇信也没看见她的真容。
“多谢魏公子相助。”女子微微点头表示感激。
魏崇信还了一礼,说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魏某告辞。”
魏崇信刚刚转头便陡然察觉到一支箭矢向他身后的女人袭来,“小心。”身体先于言语为这女子挡下了这支箭矢,但他却被射中了前胸,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