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边还有几位身着西装的男人,全场除了她再无其他女性。
时曼就这样被他一路领进了包间,她被安排在了霍世宴身边,一群男人在一起,自是有公务要谈,她本要自动离场,可他却将她按在位置上,不停的给她夹着菜。
外界的人都知道,霍世宴向来洁身自好。
他出席任何场合从未带过女伴,今天带在身边的,那定是日后的霍太太,所以都没有在意时曼的存在。
他们聊的,时曼听不懂,好像是什么工程,想要霍世宴投资。
霍世宴没说合作还是不合作,回答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全程对时曼照顾有加。
“多吃点。”
时曼的碗里全是他给夹的菜,说是让她来挡酒,最后这饭局竟然无一喝酒的,全喝的果汁。
此等局面,时曼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没想到霍总还是个无微不至的男人,我实在自愧不如。”
说话的正是那位地中海大叔,他的地位似乎很高,霍世宴也是做到有问必答。
“说笑了,杨市长可是出了名的好男人,我可比不了。”
通过霍世宴,时曼才知道原来这地中海是海市的杨方龙市长,她有些懵。
这种局,他带她出席,莫名不懂他的用意。
多少有些不太尊重他人。
时曼第一次陪人参加这样的饭局,在她印象中,商圈挺乱的,她从小耳融目染,看着她爸经常喝的烂醉如泥,到半夜才回家。
不仅如此。
他的身上也经常会有一些陌生廉价的香味,那些并不属于她妈妈的味道,导致他们那些年经常吵架,家庭氛围也是岌岌可危。
因此,妈妈经常会一个人偷偷的哭,那时她还小,不懂,为何父亲要那样对妈妈。
也因如此,她从小都很排斥学金融。
不喜欢做商人,也不喜欢商人。
她没有尔虞我诈的头脑,也没有放低姿态的态度。
今晚,她对商圈的认知,有默然的改变。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应酬,都是那么乌烟瘴气。
也不是每场商业局,都需要喝酒。
更不需要放低姿态讨好别人。
当然,她也知道,这一切都需要归于身份和权力之上。
以霍世宴现在的身份,他并不需要看人脸色喝酒讨好,因为他有足够强大的社会地位,能让他与一市之长平起平坐。
这就是地位和权力。
时曼第一次领会到,什么是权利和威望。
饭后,他们有更重要的公事商讨,时曼也很识趣,独自一人来到观景台吹着海风等霍世宴。
霍世宴忙完工作,来找她,他修长的身影被灯光无限拉长,时曼察觉转身。
“霍先生,送我去医院。”
她过敏了,脸上突然又疼又痒,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不知为何还是起了疹子。
“什么?”
霍世宴紧张的大步上前,时曼难受的开始呼吸急促。
当他看清时曼红肿的脸,就连脖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疹,神色变得慌张。
“怎么会过敏,我叮嘱了让他们不要放姜。”
他一把拦腰抱起时曼,转身回到游轮上的房间,这是豪华游轮自是备有医务室,他一通电话,医生很快就赶来了。
“霍先生,我听闻时小姐身体不适,还好吗?”
同医生一同来的,还有市长杨方龙,他紧张的神情,不是为了别的,是担心霍世宴因此不和他合作,才会如此担忧一同跟了过来。
医生一来,霍世宴就起身:“给她看看,她对姜过敏。”
杨方龙一听,猛然想起他忘了叮嘱,于是惭愧,“看我这记性,我竟忘了吩咐让后厨不要当姜,霍总实在是不好意思,您看如有什么需求,杨某全全负责。”
霍世宴面目冷漠:“杨市长是觉得霍某差这点钱?”
他的态度,让杨市长有些难堪。
时曼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的合作变得不愉快。
这才出面:“霍先生,这不怪杨市长,怪我太娇气,打一针抗生素就好,不用太担心。”
时曼给的台阶,杨市长很感激,自然见好就收:“多谢,时小姐真是大方得体,与霍总很登对,如办婚礼杨某一定前来祝贺。”
霍世宴看了一眼时曼,她尴尬的表情,却让他眉眼上扬。
“如真有那一天,自是不会忘了杨市长。”
医生给时寻打了一针抗生素,起身交代:“霍先生,时小姐已经没有大碍,红疹明日自会褪去,日后还需警惕。”
“谢谢。”
所有人,都在时曼没事后才离开,因为打了一针,她犯困睡着了。
这一夜,他同当年那般,彻夜没睡守在她床边,只为担心她用手抓会留下疤。
上半夜,红疹时不时还是会痒,每次时曼刚要抬手抓,都一一被他截胡。
霍世宴眼底全是柔情,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熟睡。
会,为了让她睡的踏实,整夜手动给她扇风减轻她痛痒的折磨。
看着她这幅模样,让他想起当年,她过敏后肿成猪头,哭着喊着,【哥,我是不是要变丑了,我变丑了没人要,你可不可以要我?】
他多想回答:好,我要。
可他清楚以的身份,他不配。
因为她,值得配更有能力的男人,而不是他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时家养子。
这一夜很长,时曼睡得很好,很久没有一夜无梦的睡到天亮了。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长腿交叠,领口处随意的解开两颗扣子,领带松垮无形的挂着,剑眉星目轮廓分明,右手衔着烟,满地都是被掐灭的烟蒂。
他一夜没睡,守了她一整夜?
时曼不敢肯定。
“醒了?”
他深吸一口烟蒂,烟雾入肺,伴随着他喉结滚动,蹙起眉头,白色烟雾从他的鼻息尽数喷洒而出,回头见她醒了随手将其掐灭,拿起一旁的水:
“喝水吗?”
时曼摇了摇头,从床上撑起身:“你没休息?”
他轻嗯了一声:“回去在车上眯下就好,还难受吗?”
他的口吻像极了长辈那般关心,仿佛梦回十年前。
“多谢霍先生关心,已经没事了。”
她刻意的距离感,让霍世宴的神情变得生硬淡漠。
“呵。”
他轻笑,“就这么想与我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