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嵘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因为他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少主令丢了！”顾宸轻笑着敲了敲沈嵘的额头。
她可真是难得犯个糊涂。
沈嵘瞪圆了眼睛，随后便释然一笑。
“对哦，他不敢让郭家的人发现他弄丢了如此重要的少主令。
便是找，也只能偷偷摸摸地找，还得防着他自家的兄弟和堂兄弟们。”
是她一时只想着这少主令重要性却忽视了郭家还有许多人也想争夺它。
文信侯宠妾灭妻在整个京都都是出了名的。
若非皇后在姜皇后死后成功上位，只怕文信侯夫人和郭沭在郭家的日子都会格外艰难。
可即便是皇后得了势，文信侯也逐渐真心培养起了郭沭，那郭家的几个庶出公子却依旧有着问鼎世子之位的野心。
“嗯，阿嵘果然聪明。”顾宸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句。
沈嵘无奈地嗔了他一眼。
“待年节过后，吉亲王他们就会上奏让父皇强制六皇弟去找太医。”顾宸笑道。
“哦？挺好的。”沈嵘也笑。
她乐得去看皇后母子的笑话。
毕竟，他们在前世今生都没少算计欺负他们整个东宫的人。
顾宸笑了笑，随后便温声道：“文信侯撺掇着几个御史闹了这么些时日，父皇还是没有改口。待父皇失去耐心重责那几个御史后，礼部那边就要给皇贵妃准备册封礼了。”
“啧，没想到还真有御史会为他卖命。”沈嵘撇了撇嘴。
她还以为那些清高板正的御史们会拒绝跟宠妾灭妻的文信侯往来呢。
“他到底是皇后的父亲，是咱大乾的国丈，那些御史便是平日里再瞧不上他，在这件事上还是会帮着他和皇后。”顾宸解释。
“嗯，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文信侯很好笑。”
“嗯？”
“他自己都宠妾灭妻，居然还有脸反对父皇抬举皇贵妃！”沈嵘嗤笑，微垂的桃花眸中尽是讽刺。
顾宸的凤眸中也闪过几分不屑。
事情的走向果然如同顾宸预料的一样。
才过了三日，礼部尚书就在两个御史被拖出金龙殿后主动上奏要为皇贵妃择个吉日进行正式册封。
众多朝臣也纷纷附和。
文信侯便是再想阻止，也是孤掌难鸣。
皇后在得知消息后便大发脾气将她手头的杯盏、摆件给砸了个稀巴烂。
皇贵妃一时风头无两，原本还处在观望中的一些后妃也纷纷往长乐宫送了贺礼。
德妃一路疾走到了凤仪宫。
她刚准备出言挑唆皇后，就被气头上的皇后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傍晚，皇贵妃特意赶到凤仪宫将姚尚功她们供出魏修媛的事说给了皇后。
“皇后姐姐，臣妾是真没想到文文弱弱的魏修媛居然能有如此的本事！不仅能控制尚服局和尚功局还敢对东宫的所有妃妾下手！”皇贵妃眉头轻蹙，颇为感慨道。
皇后心里怄得要死，面上却不得不附和皇贵妃的话。
“是呀，这可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语罢，她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魏修媛真真是愧对皇后姐姐的提拔。
若非您一直念着表姐妹的情意护着她，她那样姿色性格都毫无特点的人又如何能位居九嫔？”皇贵妃神色黯然，似是在替皇后打抱不平。
见皇后不语，她又接着说：“要臣妾说，您此次就该重罚她！
一则可以震慑六宫妃嫔，让她们收收心思，二嘛，也能平复太子妃和东宫那些妃妾的愤怒。”
皇后那修得尖利的指甲将她的手掌心扎得生疼，可她却丝毫没有松开拳头的意思。
她忍了又忍，才勉强挤出一抹同往日一般的和煦笑容。
“皇贵妃妹妹说得极是，本宫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皇贵妃笑了笑，随即便轻轻地叹了口气。
“臣妾的册封礼还得些时日，不然，臣妾现在就能名正言顺地替您分忧了呢。”
皇后被气得呼吸加速。
但她到底还存着理智，只深深地吐了口浊气，便温声道：“多谢皇贵妃妹妹好意，本宫也期盼着你能早日帮本宫呢。”
似是怕皇贵妃再说些什么扎她的心窝子的话，她干脆撵人。
“阿嵘那边应该还等着审讯结果，你若是无事，便去一趟东宫。”
皇贵妃眸光微转，便笑着应下。
她开开心心地走了，皇后却又气得砸了好一通东西。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
觅香、崔嬷嬷和李嬷嬷跪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贵妃到了东宫后便直接开门见山，将掖庭那边的审讯结果说给了沈嵘。
似是怕沈嵘不知魏修媛的身份，她还特意说：“魏修媛是皇后的亲表妹，只生了个公主，便爬到了九嫔之位。”
沈嵘眸光微波，笑着说：“多谢皇贵妃告知。”
其实，她知道皇后和魏修媛关系匪浅。
“本宫已经向皇后陈诉了利害关系，她应是不会偏袒魏修容，你同孙良娣她们静等皇后处决魏修媛和那些贱婢便是了。”皇贵妃抬手压了压发间的白色小花。
孝期不能打扮，便是她现在再得意，也只能乖乖地穿上素衣，戴上白花。
不过，她也不用再忍太久了。
等到年节跟前，她就能重新换上她那些华丽的锦衣和首饰了。
届时，她一定要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去气皇后！
“好。”沈嵘笑着应了一声。
她突然起身，对着皇贵妃微微福身，浅笑道：“再有些时日，您就是名正言顺、执金册金宝的皇贵妃了！儿臣预祝您的册封礼一切顺利！”
“嗯，你的祝福本宫收到了。”皇贵妃很喜欢沈嵘的识趣。
因着心情好，她便伏在沈嵘的耳边，用仅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其实，你我都知道幕后真凶是谁，不过是苦于没证据。
待过了年节，本宫便会着力寻找证据，若是本宫真查到什么，便会来找你合作。”
沈嵘的眸光微滞，随后便坚定道：“好。”
这次的结果，她其实不是很满意。
但眼下，那些女官能攀咬魏修媛，变相削弱皇后势力已然是她们能得来的最好结果了。
“还有……”皇贵妃的声音越发小。
沈嵘凝神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