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宁知道，一旦说出那个秘密，会让她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
但面对宋清欢的步步紧逼，她似乎已经没有了退路。
“是……是大娘，她中了春药，在船上失控了。”宋清宁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宋清欢的愤怒和报复，但出乎意料的是，宋清欢并没有立即发作。
宋清欢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
她缓缓放下匕首，但并未完全收回，只是将其悬停在宋清宁的脸颊旁，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威胁姿态。
“继续说，我想知道所有的细节。”
宋清宁感受到压力稍有减轻，她缓缓睁开眼睛，继续讲述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天，大娘不知怎的突然中了春药，她……她在船上疯狂地撕扯着衣物，那些官差见状，便趁机对她进行羞辱。
我们所有人都看呆了，包括我……包括爹爹跟娘亲。那时候，我们都被吓坏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宋清欢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没想到梁佩华会遭遇如此悲惨的命运。
幸亏七宝帮忙杀了宋知言，那时候她还有些于心不忍，现在回想起来，对宋知言的折辱根本不够。
那就在他疼爱的儿子跟女儿身上赚回来吧！她有的是时间。
随即，宋清欢又将注意力拉回到了宋清宁身上。
“那么，思安被推下水的事情，与这一幕有何关联？”
宋清宁低下头，声音更加低沉。
“当时船上一片混乱，我……我只记得梁佩华的事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那些官差。至于思安是怎么被推下水的，我真的没有看到。事后我问过弟弟们，他们也说确实没注意到。”
宋清欢紧盯着宋清宁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任何一丝谎言的痕迹。
但这次，她似乎真的说了实话。
宋清欢轻轻叹了口气，将匕首收回鞘中，但她的语气依旧冰冷。
“宋清宁，你们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娘招惹你们什么了？那样的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人去救她？你们都是畜生，禽兽不如。”
“下了船之后，大娘清醒了过来，可是，那些官差，回味着船上的情景，当着众多人犯的面，就，就，就奸污了大娘。”
“奸污我娘的都有哪些人？”
宋清宁说了好几个名字，宋清欢全部记了下来。
可是奇怪的是，不是这一次押送他们到嶔州的那些官差。
“押送你们的头儿，不是赵三保吗？”宋清欢发现其中的不同，抬眼看向宋清宁。
“赵三保？没听说过这个人。押送我们的官差，叫做蔡卓。他奸污了不少人犯。”
宋清宁想起这个人，若不是有人护着她，她也不可能留着清白之身。
宋清欢看着宋清宁：“温词安是京师少有的美男子，你为何还选择跟他的庶弟搞在了一起？”
“别跟我提他，结婚之后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他根本不理我。”宋清宁听到温词安的名字，恨恨地说。
“为何？他不是很喜欢你吗？不然怎么可能嫡长子配了你这个庶女？这得是泼天的爱意才会做下的事情啊。”
宋清宁心中的醋意翻腾。
为什么上一世宋清欢得封一品诰命，那个如星月般的男人，喜欢的也是宋清欢？
自己明明长得比宋清欢好看多了。
“大姐，这一世，那短命鬼依然死了，对不对？”宋清宁没有直接回答宋清欢，而是问了温词安的现状。
“死了，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被兵匪杀的吧。”
“幸亏他来退了亲，不然你也要走我的路了。”宋清宁开始讨好宋清欢。
“守寡也不是不行，你看我现在挣下这么大的家业，做个寡妇，不挺好？不需要伺候男人。”
“大姐，我跟温词安能够定亲，全是因为你那张帕子，那天温词安到府上来还东西，你不在，我就代替你去了，结果他误认为我是帕子的主人，当即就跟我定了亲。”宋清宁不敢说出真相。
可是温词安已经告诉过宋清欢，宋清欢只不过想确认温词安有没有如实说而已。
“是吗？”宋清欢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在黑暗的山洞里，那把匕首格外亮堂。
“大姐，是我的娘，我娘叫我去冒充你的，她说我比你漂亮多了，温词安肯定喜欢。
而且她问过府里的下人，温词安并不知道救他的是你，就让我去代替了你，那日你被我娘派出去买东西，不在家，等你回来，我都跟温词安定亲了。”宋清宁实在是太想活下去了。
“你说，温词安自始至终都没碰过你？”宋清欢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洁癖的。
“没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娶了我，却并不喜欢我。我都没弄明白，我还想这一世再问他的，结果没有机会了。”
宋清欢没听到宋清宁后面说的是什么。
她在想的是，为何上一世的温词安没有碰过宋清宁，难道是结婚的时候发现的吗？
看来下次还得问一问那个狗男人。
“大姐，我知道的我都说了，你能不能放我走了？”宋清宁迫不及待想离开这儿，不然等朔州那人来到无忧寨，自己又跑不掉了。
那简直是比宋清欢还要恐怖的存在。
“嗯？还有我二弟的你没说呢，二弟是怎么死的？”
“二弟是被人剁碎喂了狼。”宋清宁不想回忆那夜的恐怖。
“所以宋知言就这样看着他的三个儿子以及正妻死在流放的路上吗？”宋清欢的语气冷到了极点，宋清宁抖了几下身子。
“我们，我们被人控制了，根本动弹不得。”
“最后一个问题，宋知言一直在替谁卖命？”宋知言既然死了，可他效力的主子还没死，她还得找那些人复仇。
“五皇子，六皇子都有。六皇子多一些。流放是五皇子做的手脚，六皇子想救我们，但是一直救不了，五皇子手段太厉害了，最后爹爹不得已转投了五皇子，跟六皇子断了联系。代价就是你娘跟你弟弟们。”
宋清宁也只知道这些了。
这是宋知言为何迟迟回不了京师的原因。
假若他一开始就站五皇子的队，那么流放三年就能回来了。
“你走吧，别再落到我手里。下一次，我可就不饶你了。”
宋清欢让秦致远把宋清宁送下了山，使了个眼神。
秦致远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