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范世谙态度强硬,即使保安再怎么不愿意,也难免心有犹豫。
打了内线,报出他的名字后,负责人事这一块的主管,搬了一箱资料下楼。
“你好,范警官,这是邵氏集团离职人员名单。”
“按你的要求,只整理了12-16年前间离职的男性员工。”
史泰绷着张脸接过来,嘟嘟囔囔,“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就要一些名单,搞出这么多事。”
“抱歉,抱歉。”主管态度非常配合,“实在是最近假冒各种机关的人太多,请见谅,见谅。”
这一副恭敬的模样,哪有电话里趾高气昂的样子。
“行了,史泰,别墨迹,走。”
范世谙可没兴趣和不相关的人扯皮,留下电话,“有遗漏的资料随时传给我们。”
……
“怎么,你惹范队了?”罗莉碰碰史泰的胳膊,“我看他一回来就拉着脸。”
“别提了。”史泰摊开离职名单,哀嚎一声,“范队限我明早之前把所有资料核对完。”
接近200个名字,一天之内打电话核对信息,这可比拐去缅北的那群人工作量大得多。
罗莉露出同情的目光,“加油吧,少年,硬骨头就该老前辈啃。”
“我去交失踪人员名单。”
根据失踪人员名单显示,12-16年前,y市共上报失踪人口54个,其中15个为女性,39个为男性。
而符合法医描述年龄的共有5个。
分别是在13年前,14年前和15年前失踪,至今家属还在寻找。
范世谙看完后,推回给罗莉,“你现在联系失踪者家属,并让他们来警局提取dna信息,方便后续核对。”
孔法医那边发来消息,因为牙齿比较坚硬,他们尝试着从后槽牙里提取牙髓,万一成功,只要匹配上对应的家属,就能确认死者身份。
“对了,昨晚邵家别墅的笔录都整理出来了吗?”
“有用的都在这里。”罗莉递过来一份文件,“我筛选了一遍,对这起案子帮助应该不大。”
“我知道了。”范世谙摆手,“你出去吧,盯着点痕检科和孔法医他们的消息。”
“哦,对了,千万别帮史泰忙,被我发现,你只会比他活更多。”
罗莉不由打了个寒颤,连忙表示,“我一个字也不会帮他看的。”
等人走后,范世谙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邵斌夫妇、邵希、林朗的口供初步看都没有问题,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可最大的问题是,这具骸骨是在邵氏别墅起出来,别墅建造至今已经20年,不可能是之前放进去,只可能是入住后放进去。
住在别墅的人就都有嫌疑。
可相隔时间实在是太过于久远,调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
要是有测谎仪…
“汪淼。”范世谙睁开眼睛,如果带上他重新录一份口供,凭他察言观色的能力,也许能快速识别。
可惜这个案子不同上个案子,上个案子他身在其中,局里勉强答应,这起案子涉及邵氏,就算他再以二队队长做赌,恐怕局里领导也不会答应。
这边,汪淼正坐在四合院客厅下首,上首坐着汪父和邵斌。
“三年没见,汪淼是一点变化也没,汪教授教子有方啊。”
汪淼捧茶细细品,也不插嘴。
“听说你出来后还没开始工作?要不要来邵氏?邵氏有现在的辉煌,说起来,你母亲也有一份功劳。”
“暂时没工作的打算,前几年忙狠了,刚好休息一下。”
汪淼放下茶杯,直截了当道问,“邵先生,你通过我爸专程让我回来一趟,不是为了给我提供工作那么简单吧?”
既然汪淼把话都直白挑开了,邵斌也不再寒暄,直接道明来意,“邵希说你跟世谙相熟,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下,昨晚那具骸骨,什么情况了?”
汪淼知道他什么意思,新闻头条一出,邵氏今天股票直接跌停。
如果警方那边还不了邵斌清白,股票肯定会一路下跌。
这对整个邵氏集团而言,可是伤根本的大事。
范世谙一向公事公办,邵斌是走不通他的路,琢磨起其它来了。
“抱歉。”汪淼摇头,“可能我爸没跟你说清楚,我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这话已经是直白拒绝了。
邵斌一向八面玲珑的手段,遇上不按章法出牌的汪淼,一时间也使不出来。
他看一眼已经愠怒的汪父,“是我唐突上门,真是抱歉。”
汪父闻言,掷下一个茶杯,“啪…”陶瓷碎片溅的四处都是,“做为小辈,长辈有事相求,还这么不识好歹,汪淼你的教养呢?”
汪淼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不耐,邵斌手段是真不错,明知道两父子不合,还故意挑拨,试图用亲情来压迫。
不过他高估了父子亲情的羁绊,汪淼站起来,掸掉溅到腿上的茶叶,“抱歉,我母亲告诉我,教养是相互的,下午我还有事,先走了。”
又一次不欢而散,以汪淼离开告终。
他站在路边正准备叫车时,一辆大红色奔驰停在面前,“汪淼哥哥。”
“邵希,你怎么来了?”汪淼弯腰看车里。
女孩即使已经化了妆,脸色看起来仍是很差,她牵起一抹难看的笑问,“可以请你喝个咖啡吗?”
等到了目的地,已经有一人等在那里,正是有一面之缘的林朗。
他局促地站起来,伸手,“抱歉,让希希约你出来。”
“实在是不知道找谁,所以想请你帮忙。”
原来昨晚挖出骸骨的时候,林朗在已经腐烂的衣服上看到熟悉的布标。
这个布标,在他12岁的时候,送过给他父亲。
现在算起来父子俩已经15年没有见面。
昨晚光线昏暗,他没敢确认,回家想了又想,再跟林母确认,当年父亲离开时,确实带着这个布标走的。
“我看你和那个范队长相熟,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联系他?”
“你父亲失踪了?”
“也不能这么说。”林朗说到这,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每个月他都有钱汇进来,可13年里,我没听过他的声音,更别提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