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愿从怀中掏出一袋银两,丢过去。
香草几乎是下意识就松开抢夺药碗的手,精准的接住银两,沉甸甸,发财了……
她愣愣的眨眨眼,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会拿钱砸她。
“你……”
“如何?”
她突然扯开嘴角一笑,侧身给他让道,“那书上怎么说来着,术业有专攻,这看病的事当然是要交给太医您来做啦。”
她笑的谄媚,眼睛都眯成月牙了,瞧着陆时愿坐到床边,将宴岁抱在怀中喂药,她在一侧卖力给人扇风,生怕觉得这钱拿着心中有愧,每扇一下心中的愧疚就消减一分。
“?”陆时愿盯着她,“你生怕你家殿下走的慢?”
“不不不……”奉承的太过了,忘了谁才是原主子了,她立马收扇。
陆时愿一勺一勺喂着,瞧着宴岁都配合的张口喝掉,就知道他有意识。
他突然笑着开口,“真是替殿下担忧,一袋子钱就可以将你收买,这皇宫内水深火热,你争我抢的,若是别人给你两袋银子,你岂不是连殿下出卖的裤子都不剩?”
宴岁感受了一下被子下还存在的裤子,心里暂时松了口气。
“殿下真可怜,不过还好有我,真心为殿下着想,一辈子都不会背叛殿下。”
“你在里间我们?”香草机敏的发现其中的猫腻,“你别以为你这么说奴婢就会怕。”
“不做亏事心,当然就不用怕。”
香草给宴岁提了提被子,提到陆时愿胳膊上,没好气的喊一声,“抬手。”
第一次听见小姑娘这么粗暴的吼声,陆时愿被吓了一跳,缓缓抬起胳膊肘,见她将被子给宴岁盖好,他再缓缓落下胳膊压实。
“奴婢可不是谁的钱都收的,奴婢是将你当成自家人了,奴婢才不会背叛殿下。”
“哦,你专坑自家人的钱。”
香草:“……”
这太子殿内大家都和平相处,关系也都不错,可能是随了主子,都没什么怨气,也没那么强的宫斗心。
渐渐地,大家也都以自家人相称。
“奴婢只是觉得,你起码没坏心。”
“那你方才为何那般看我?”
香草没头没尾的瞪他一眼,“祸水。”
“?”
说完,她就端着盆出去打水。
“殿下~”他知道宴岁在听,低头便又开始诉苦装委屈。
紧闭双眸的宴岁,已昏,勿cue
香草打了新水进来,浸湿的帕子拧干后,恭恭敬敬给陆时愿递过去。
这给了钱的就是不一样。
香草心想,这当太医的原来这么挣钱?那一袋子银子够她攒两年了。
突然,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小泉子匆匆来报,“慧,慧妃娘娘来了!”
“她来干什么?”香草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睛,“殿下还昏迷着,让她先回去吧。”
一低头,宴岁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了。
“殿下!”香草先是欣喜,下一秒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殿下快装睡,别让那讨人厌的家伙进来。”
陆时愿的第一反应却是,一直不愿睁眼,昏昏沉沉的殿下,听见慧妃娘娘来,竟激动的睁开双眸。
就这么喜欢?
那人什么来头?
“慧妃娘娘到!”来不及装睡了,人已经进来了。
扭着腰,走猫步似的,整个人提着,一段路走了好半天才走过来,“给太子殿下请安。”
宴岁靠在陆时愿怀中,脸色苍白又脆弱,却依然是美的,气色好时,是美艳的花,病时则是平静的水中花影,朦胧隐约的美,也足以让人倾心。
每每看见他,她就能想起皇上挂在书房里的那几幅画像,里面的女人国色生香,一颦一笑都是美的,让人嫉妒。
“殿下这是感染了风寒?”
陆时愿如临大敌,看似不经意的打量了她一遍,宴岁还未开口,他倒是先开口了,“娘娘千金之躯,还是莫要靠近,被感染就不好了。”
慧妃睨了他一眼,瞧见他容貌较好,说话都带上了些感情,“你就是皇上寻来的那个神医吧,本宫近日体乏的很,待会你也帮本宫瞧瞧?”
宴岁尽力扮演着病入膏肓的角色,一直未开口,却死死盯着陆时愿,他要是敢说好,就死定了!
“臣是殿下的贴身太医,只服务于殿下。”他微微低头行礼,“望娘娘见谅。”
被驳了面子,伪装完美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崩裂,重新组织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她看似体贴道:“也是,还是以太子殿下的病体为重。”
宴岁张了张口,陆时愿见他想说话,招手让香草倒了杯水,喂下去。
喝下一杯水,宴岁的喉咙舒服了不少,轻声开口,“不知娘娘来我这太子殿,所为何事?”
“本宫听闻殿下病了,这紧着就提来补品来瞧瞧,本宫挂怀殿下,心里担忧的不行。”她全然一副淑良对宴岁关怀备至的模样,让随从盛上包装华丽的补品。
“父皇新妃,总跑来这太子殿,传出去不太好听,娘娘觉得呢?”
宴岁盯着她,很是讨厌,打心里不喜欢这个攀附他,拿他当做讨皇帝欢心的恶毒女人。
她知道皇帝宠爱他,念着对他母亲的感情,就来一个劲儿的讨好他,皇帝开心,自然对她这个宠妃更加恩宠。
送来的东西,他看了一眼,内心冷笑一声。
想毒死他给她肚子里还未公开的孩子腾位置吗?
“殿下教训的是。”她乖顺的模样,让随从心疼不已,都不用半个时辰,太子殿下语言暴力慧妃娘娘的事准能传到皇上耳中。
宴岁不怕她,甚至想弄死她。
因为原剧情里,就是她毁了陆时愿的一生。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女主,而作为反派的陆时愿,被她和男主害的好惨。
察觉到怀中人情绪不对,陆时愿蹙眉,抬头出声提醒,“殿下需要休息,娘娘先行离开吧。”
“好,本宫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但这些补品本宫费了好大的心思,若是殿下不喜……”她柔弱低眉,“本宫这就命人带走。”
宴岁抬手,“留下吧。”
她神色一喜,似是受了表扬的小孩,“是,谢殿下赏脸。”
走出太子殿,那乖巧粲然的神色消失殆尽,只剩满脸的嫌弃。
“病秧子,这次剂量大,本宫还不信毒不死你。”
那些药材的确很珍贵,她也的确费了好大心思寻来,皇帝知道定是要说她有心了。
但那药材被她下了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是南疆才有的毒,就算是神医,也瞧不出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