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后车在某北省地界某市偏远郊区停下了。
车门打开,司机和两个招工负责人最先下了车,径直向饭店走去。
这时已有六个男人(饭店提前安排好的人)分别站在车门两旁,表情很不友好。
一边指着饭店门口,一边用蹩脚的普通话大声地喊着:
“都别乱跑!进里边,里边有卫生间。”
有不想进去的、有磨蹭的、有想往旁边走的,他都会又拉又推的,并很凶的叫喊着:
“快点!去里边!”
虽然都是第一次出门,大家都清楚这是进了黑店,而且是司机和领工早已串通好。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后全都进了饭店,首先都先去了卫生间,毕竟车跑了一晚上,大伙都着急。
二赖一看情况不妙,下车就跟在夏良杰旁边,左一句哥右一句哥的喊着,确实也有效果,只见夏良杰个头高大身材健壮并阴沉着脸瞅向他们几个,谁也不敢去推拉他,二赖跟着也沾了光。
马琼琼也是头脑灵活,直接扯着夏良杰的衣服,这三人成了一个组合。
这就是团结的力量,一个三人团,他们都有所胆怯,如果一车人都团结,他们也不敢嚣张。
大家陆陆续续从卫生间出来,走进饭店大堂,还是那几个人堵在饭店大门口处在那喊:
“十块钱一份饭,过来先买个票,一会凭票上车!”
这是将近过去三十年的事,如今的服务区十块钱还能买到一份蒸面条或者一份带有菜的大米饭或者蛋炒饭。
可想而知当年这种饭店得有多黑,这也是有些人舍不得吃的原因。
什么票呀!就是扑克牌大小一张纸,盖上饭店名字的章。
夏良杰是个明白人,对二赖和马琼琼说:
“这是黑店,吃不吃他们不管,只要你花十块钱买个票,要不然很麻烦。”
马琼琼气的直跺脚并小声地骂。
“这也太缺德了,狗东西,十块钱呀!够我两天饭钱!”
二赖也小声地发泄着不满:
“狗日的缺大德了,咒这些狗日的生娃没屁眼。”
夏良杰思索一下:
“好了!别骂了,让人听见找麻烦,走吧!买饭去,贵是贵了,破财消灾。”
每人买了一份用饭盒装的蒸面条,夏良杰扫视了一下饭内,发现门口的桌子有一沓子买饭的票,并示意二人说:
“小马!拿上筷子,咱出去吃。”
“好嘞!大哥!”此时的小马像个野小子大大咧咧的回答着。
“二赖!看见桌子上的票吗?”
二赖顺着夏良杰的眼神看去:
“看见了,咋!”
“一会出去时,小马俺俩给你打掩护,你拿它几张,出问题我承担,不牵连你,敢不敢?”
“咱都买过了饭了,票咱也有,要多也没用!”
“你先拿,回头再给你说,到底敢不敢?”
此时的小马看出夏良杰有自己想法而二赖也害怕不敢冒险,于是小马就激了一下二赖。
“哥!要不你俩打掩护,我去拿,毕竟我比他个头低,你俩能挡住他们的视线。”
二赖一听可来劲了,
“”你笑话谁呀!明明我比你矮。”
夏良杰连忙来圆场:
“小马意思是我俩能挡住那几只狗而看不见你。”
二赖稍加思考:
“敢是敢,以后你得照着我。”
夏良杰拍着胸脯说:
“没问题!”
夏良杰和小马拿着各自的盒饭故意慢悠悠地走着说着,二赖紧跟其后,就这样当经过门口桌子时,二赖扫视半周并迅速拿起一叠票放在了口袋里。
然后三人大摇大摆走出了饭店。
其实此时门口已没人看管,没人买票后那几个人都进了门旁的小屋里,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抽着香烟打着扑克牌聊着天,时不时会有一个人通过窗户向大堂瞟一眼。
一车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买票吃了饭,有一些人还是嫌亏不愿意买。
有人说不吃饭难道不饿吗?
其实每个人都带有干粮,也就是馒头饼干煮熟的鸡蛋,连带矿泉水的都没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是用矿泉水瓶装的凉开水,水果都是稀罕物,谁带得起!
有一些人为了逃饭(当时就这叫法),躲在卫生间或者在大堂找一个放有剩碗剩筷的桌子旁坐下,拿起筷子假装是吃饭的,还有在大堂与卫生间之间来回溜达,遇到时机就跑出了大门,跑不掉再买票。
三人来到长途汽车旁,已有十几人在这等车开门。
夏良杰拉着他们两个人来到车后面,看看两边没人,就问二赖:
“拿着了吗?”
“拿着了!”
二赖一边回答一边掏出票塞进了夏良杰的口袋。
“哥!还是你装着吧!我心里害怕。”
“看把你吓成啥?在家你胆可大!”
“此一时彼一时。”
这一句把夏良杰和马琼琼都逗乐了。
夏良杰:“还是文化人呀,弄得我无言以对。”
二赖:“对了!拿票干啥?
夏良杰:“买饭的时候我扫视了一下周围,有些人并没买票吃饭,而是等有时机跑出大门,我怕上车时这群狗日再查票,咱车上万一也有没买票的呢!出门在外不容易,都是老乡,能帮一把是一把,上车后见机行事吧!”
两人都投去对夏良杰佩服的眼神。
这时马琼琼提醒:“走吧!先别说了,到车门口等着吧!”
然后三人若无其事地来到车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