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没见冯军回来,晚上有几个人就开始慌了。
“冯军跑了,不管咱这些人了。”
“咱趁手里还有钱,回家吧!”
“再等几天还不回来,钱也花完,咋办呀!”
其实说的都有道理,既找不到工作又没有亲朋好友在这里,一旦钱花完,后果可想而知。
方青山心里也没底,看了看夏良杰说“哥,冯军还会回来吗?接下来咱咋办呀!”
夏良杰一脸严肃地说:“我相信冯军会回来,咱以后早上在商店买一个面包吃,中午买几个馍或者吃炒米饭,晚上不吃饭,渴了喝自来水。”
方青坡站起身转了两圈,然后低头弯腰靠近夏良杰。
“杰哥!你闻闻我身上有味吗?再看看身上脏的都发亮的衣服。”
“咋?咱仨不都一样吗?身上又脏又臭!”
“就咱这样!即使有厂招工,面试咱也过不了。”
夏良杰看了看商店门口的水龙头无奈地摇摇头:“商店老板也不让洗衣服呀!就让刷牙洗脸洗毛巾,打烊后他把屋里水管的开关还关掉。”
“咱需要洗洗澡,换身衣服,最起码面试时第一印象好一些。”
“青坡说的有道理,青山!你咋不说话呀?”
“我在想,往北咱去过铁松铁场,往西到过鱼粱围、银湖、三星,也没见有河还有湖。”
夏良杰好像想到了什么,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头顶。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个大牌子,上面写有请止步水深字样,让我好好想想。”
方青波试着提醒他:“是不是咱仨一块出去的?”
夏良杰摇摇头:“不是!”
“那就是跟二赖一块出去的。”
夏良杰突然用拍头的那只手猛的拍在大腿上激动的说:“想起来了,我和二赖送马琼琼和静叶回厂,在厂门口往南不远处有个大牌子,由于天快黑了,也没往南再走。”
方青山沉思了一会,说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杰哥,咱到这也快一星期了,好像没听见谁说往南去找厂,大部分都是往西,往北,往东好像叫九乡工业区。”
“明天早上咱早点出发,从新华彩印厂往南去看看,看那边厂多不多。”
就在这时,一队巡逻摩托车开着警报“哇啦哇啦”地驶向了不远处的商店门口,并带走了两个人。
方青坡看到这仗式感到害怕,自言自语道:“这是咋了,说抓人就抓人。”
“别害怕!有青山我俩陪着你,出门在外就这样,在人家地界上,规矩是人家定的”
这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坐在自己行李旁跟同伴说:“看见巡逻队了吧!刚才我在那边玩,有两个人趁老板不注意,偷东西吃,被发现想跑,老板拿着一根短棒追了出来,两个人头都被打破了,脸上都是血。”
夏良杰好奇地问了一句:“兄弟!巡逻队咋知道的?”
“商店老板打完人又打电话报的警。”
方青山气的咬牙切齿,忍不住骂了几句:“我靠恁八辈呀!不是饿急了,谁会偷吃的?”
夏良杰立马拦住了方青山小声劝道:“住嘴兄弟!这些商店都是本地人开的,让商店老板听见会惹麻烦。”
方青山赶紧往门口扫了一眼说:“没出来,没事!”
经过刚才的事,很多人感到了恐惧,感到本地人的不友好与无情。
同车来的有三人不再坚持,趁手里的钱还够买票决定明天回家,并询问还有谁一块回去。
夏良杰问他们:“打算咋回去?”
其中一个人说:“准备去清溪汽车站坐车去广州坐火车到漯河,然后再坐汽车回南阳,火车票比汽车票便宜的多。”
“你这东转西转的坐车,也不少花钱。”
“咱也没办法,进不了厂,冯军也不见了,等到钱花光了……看刚才那俩人多可怜。”
“我明白,不是劝你们留下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三人异口同声很期待地问:“啥事?”
“你们都没留意到,基本上每天下午四五点时有咱南阳的客车从这路上经过。”
“还真没注意!真是这样的话,明天拦住它先问问司机再打算。”
夏良杰为安稳他们恐惧的心,接着又说:“我听说,从家来的客车人都挤的满满的,回去时根本没几个人坐,跟司机商量一下,可以押身份证赊账坐车到南阳汽车站,可以往家里打电话送钱或别的办法筹钱。”
其中一人长长出了一口气:“我总怕钱花完了还没进厂,又回不了家,想想都害怕,明天真有南阳的车先打听一下,如果真可以赊账回家,我就再坚持几天。”
夏良杰的一番话,暂时稳住了他们的心,让他们能坚持一天是一天,他相信冯军一定会回来找他们,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才迟迟不回。
他看了看方青山兄弟二人说:“你俩要是也不想坚持了,跟他们一块回去吧!”
方青山把手搭在夏良杰的肩上冷笑一声:“哼!我绝对不会回去,相信天无绝人之路。青坡,要不你回去吧!”
“哥!回去干啥?永无出头之日的穷山沟,我不甘心,我跟着杰哥你俩。”
夏良杰再次强调了一件事:“虽然咱跟冯军认识时间很短,但从他的为人处事方面可以看出他是个仁义守信之人,我始终相信他会回来找我们。”
三人沉默了许久。
夏良杰阴沉着脸两眼充满了杀机,问了方青山兄弟二人一句话:“如果冯军在回来找咱之前,咱仨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那一天,三人三把刀开始混社会,从此再不进厂打工,你俩敢干吗?”
两人一点迟疑都没有就回答:“敢!”
他们都是善良纯朴的人,他们会尽最大努力往正道上走,一个“敢”字成了三人坚持找工作的精神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