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洋柿子的戾气指数,常威这个时候应该去派出所把贾东旭吊打一顿,然后落井下石寻个由头送进去劳改三年。
或者讹诈个几百上千块钱。
这个全剧都挂在墙上的男主角已经在书里被人千刀万剐过无数次。
常威知道贾东旭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贾家吸的是易忠海和何雨柱的血,自己不至于要着急忙慌的跳出来为他们打抱不平。
如果惹到自己,一巴掌拍死就行。
东厢房门前,秦怀茹半倚着椅子,九个月大的肚子高高隆起。
从儿媳妇的标准来说,这个农村进城的女人确实是难得的好女人。
自打七年前秦怀茹进门,屋里屋外操持家务,洗衣做饭全是她,贾家母子可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最关键是肚子还争气,进门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再加上为人谦卑和善,院子里就没有不夸的。
可常威不想沾染,甚至还想躲的远远的,他稳定了情绪,面色肃然道:“秦姐,你知道贾东旭赌钱的事吗?”
秦怀茹眼中水光朦胧,凄婉的摇了摇头,“爷们的事情,我们女人哪里好过问。”
常威也知道她如今在家里毫无地位可言,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估计他不仅赌,还赌的不小。”
易忠海刚要张口辩解,被常威挥手打断。
“这个案子闹的很大,我们昨晚熬了个大夜,今天分局市局都在关注,光是搜出来的赌资就超过三万,秦姐,我是真不知道你家有多少钱敢去那里赌钱。”
易忠海面色突然一沉,秦怀茹也是小脸煞白。
他们只知道贾东旭去赌博,没想到玩的这么大。
“以你婆婆和贾东旭的为人,今天这个忙我是一点不想帮。”常威没有丝毫隐瞒,话说的很直接。
秦怀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用一双凤目直勾勾的看着常威。
“这是你第一次求上门,我给秦姐个面子,一会我去所里问问,你们准备好罚款,如果他身上没别的事今天先把人领回来。”
易忠海连忙应下,“好,好,我去拿钱。”
常威看他急匆匆的背影,即便再不喜欢他,也不由的为他悲哀。
因为不能生育,为了老有所养,他就被贾家如此捆绑。
不消说,这笔罚款肯定又是他出。
“秦姐坐会,我去前面和我娘交待一声。”常威站起来顺了下裤腿,打了招呼就往倒座房去。
秦怀茹扶着腰站起来,慌乱道:“麻烦你了常威兄弟。”
常威只是举着胳膊挥了挥手,脚步不停。
和杨敏常妲说了这事,几个女人自然是骂声不绝,多大的家产敢去赌场里玩?更何况媳妇还挺着大肚子,有这钱买几两肉回来补补身体不好吗?
不知道谁起的头,骂了几句又开始夸常威,连小丫头都跳着脚要发表意见。
他在一旁美滋滋的听着。
果然还是自家人明白事理啊!
听见院墙外易忠海喊,常威收拾着准备出门,杨敏走过来抚着他肩膀道:“做事机灵点。”
常威点点头,“娘,我省的。”
出了门他还能听见常妲和雨水两人不忿的声音,一是心疼常威加班忙碌,二是可怜秦怀茹持家不易。
易忠海拿了钱在院墙外等着,常威出来点点头,两人闷头朝着派出所去。
早上佟四维团伙犯罪已经结案,主从犯统统送去了拘留所,大多数赌客交了罚款离开,剩下的十多个蹲在院子里等着家里来人。
听说分局只留了两千块钱,负责审讯赌客的治安警发了狠:多举报一个人出来少罚五块钱。
贾东旭就是这么被人给“咬”了出来。
常威和易忠海进了中院,看到贾东旭缩在人群最后面,还看见前晚堵着门要打架的三个小青年,此刻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一家三兄弟都进来,至少得罚一百块钱。
他不由的好笑,那男人可算如愿以偿了吧?
各间办公室都熄了灯,今晚连刑侦办都没有留人值班,只有治安办里几个警察在值守。
“韩哥,加班?”常威探了头,笑嘻嘻的进去,又和其他几个警察打了招呼,拿出一包红塔山撕开口每人散了圈,剩下的丢在韩松的办公桌上。
易忠海以为他刚入职,来了所里也要低声下气的去求人,刚想着常威处事挺圆滑的,就看见每一个治安警都是站起来双手接的烟。
他哪里知道,这些招进来的治安警只算是工人,在常威面前如何敢拿大?
更何况所里人谁不知道他的“威”名,破案如喝水,和刑侦大队长对骂,喊局长叔,要不是年纪小,他现在就是派出所的领导之一。
韩松笑呵呵接过烟,“常威,你怎么来了?”
“领个人,一个院里的街坊。”
“那还说什么,你直接领走吧。”
“罚款还是要交的。”常威从挎包里拿出个饭盒,里面是最后剩下的一斤多水煮花生,“你们晚上吃着玩。”
几人连忙道谢。
贾东旭见到易忠海招手,连忙从人群后面站起来,大概蹲的时间太长,起身的时候脚步踉跄,差点一跟头摔在地上。
“一个院里的街坊,他家里人担心让我过来看看,又怕耽误明年评级。”常威和韩松拉着家常,“唉,他老婆大肚子,家里还有个寡母,不好好工作尽干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韩松点着烟,瞥了眼贾东旭,厉声道:“回去好好工作,下次再被抓着,你也不用找常警官,我直接送你去清河农场。”
贾东旭唯唯诺诺的应着,等易忠海交了罚款,常威拿出自己的钥匙给他打开手铐。
“你们又要熬夜?”
“下午睡了会的。”
“那也不容易,等会,我办公室里有点好茶叶。”
治安办里的几人就笑,“常威的茶叶肯定好。”
说说笑笑,常威从自己办公室拿了二两西湖龙井给他们,领着贾东旭出了派出所。
出了派出所的院门,贾东旭才像是重活了一次,贼眉鼠眼的四处看看,埋怨道:“常威,你怎么不和他们说说厂里的事啊?”
常威仿若没听见,自顾自在前面甩着脚步疾走。
贾东旭还要再问,易忠海一把拉住,心中叹息着:明明只有十六岁,做事却滑不留手,老道的很。
刚才在办公室里,常威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只要韩松不是傻子,自然会卖常威这个面子,别说厂里通报的事情,劳动队的事情怕是也会免掉。
日后就算有人翻起旧账,常威双手一摊,可以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