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月光洒满大地,寒风轻拂,树叶飘落,一片寂静中透露出季节的更迭与岁月的流转。
四季轮回,如同爱情,早晚会凉!
常威和范团儿还没有撤离,演戏演全套,他还要在一楼服务台迎接客人回房。
小黑猫蹲在服务台上用脑袋来回蹭着常威的手掌。
“还要再跑一趟,把电闸合上哦。”
“喵。”
吃过两颗体质果实,小昭的聪慧毋庸置疑。
晚上十点,客人们醉醺醺的相互搀扶着开始返回。
显然这一场欢送会宾主相宜,气氛融洽。
常威依然保持微笑,站在台后微微躬身。
大多数人已经喝的五迷三道,走路踉跄,和重力相互较量。
似乎他们对酒精有着特殊的情结。
喝酒时如同进行一场仪式,每一滴酒都承载着他们的热情与坚韧,每一口都能喝出冬天的故事。
通俗点说。
就是一群酒鬼。
但是,常威发现目标房间的客人并未喝多,依旧保持着清醒,冷眸微眯,走过服务台时还特意扫视过他。
看来,这些人也不全是科学家。
半晌之后,刺耳的铃声在三楼短暂响起,随着关门的声音,又陷入平静。
过了半个小时,常威上楼巡视一圈,确定没有惊动对方,这才换了衣服和范团儿悄然离开。
调查部大院,部长还没有离开,站在树下的阴影里负手望天。
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外人”,他也担负着巨大压力。
所幸,那孩子没有丝毫犹豫。
为国效力,义不容辞......
说的容易,可有多少人真的能义无反顾?
明哲保身才是常态吧。
当车辆返回大院,看到两人脸上的笑容,部长心里的巨石落地,对常威愈发满意。
“领导,不辱使命。”
“不容易吧?”
“对方很狡猾,设置了不少机关。”
范团儿把事情经过简单讲述,从电铃到门后粉尘,甚至保险柜里的黄金......
老人隐藏在眼镜后面的双眸蹦出一丝亮光。
小昭似乎被他吓住,蹦到常威的脑袋上,小爪子扒拉着头发缩成一团。
老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小黑猫。
“二战时很多国家都有动物参军,我记得好像是波兰的棕熊有军衔,还会抽烟喝酒。”老人收回目光,遗憾的微微摇头,“可惜我们没有这个先例,也没有警长这个职位。”
“领导,我说笑呢。”
“要是条狗,我也就给你安排了,可惜是只猫。”
小昭不满意了,露出脑袋,对着老头张嘴露出獠牙,狠狠的“喵”了一声。
老人被逗笑了,拍了下常威的胳膊,“没办法给你记功,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领导,我没要求。”
“那就先记着,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老人拉着常威的胳膊又开始遛弯,“不给你点好处,我怕下次有事找你,你不肯来啊。”
常威无语的看过去。
领导,我靠破案养家糊口,不是靠作案养家糊口啊!
话虽如此,下次有事,他觉得自己还是会来。
“你那个反扒大队是个什么章程?”
“这您都知道了?”常威大惊,随后平静下来,淡然道:“您当然会知道。”
“怎么,觉得我在监视你,心里不舒服。”老人脚步没停,背着手慢慢走着,语调轻缓随意。
常威可不敢乱说,他摇了摇头,“您肯定是爱护我,怕我犯错误。”
老人回身拍了他脑瓜子一下,“怕是心里在骂我吧?放心,我们没监视你,今天火车站抓了这么多人,很多贼头没有送监,我们过问了下,才知道是你要人。”
常威见他真的和自己解释,心里顿时舒服大半。
虽然不敢全信,但至少是没有恶意的。
不然以对方的身份,犯不着和他说这些话。
“反扒大队给我们留十个名额。”
“您要这个做什么?”
“我们的本事都是战时的,很多已经不适用,而且现在的年轻人都没有被锻炼过,要加强。”
常威便不再问。
“领导,夜里凉,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该回去了,我送送你。”
“领导,您先回吧,我自己开车就回去了。”
“我送你上车。”老人溜溜达达朝着车辆停放的位置走,“虽然年纪大了,身体差了些,送你一段路还是可以的。”
待常威上车,老人站在车旁,目光渐渐慈蔼,“小常威,你是个好样的,放开胆子去闯,我们会看着你的。”
听到这话,常威终于收敛起对老人的戒备,重重的点头,“领导,您放心,有你们撑着,我什么都不怕。”
黑夜里,汽车默默行驶,车灯如炬,照亮前方,穿透无边黑暗。
后罩院里还亮着灯光。
常天打开院门,开心的朝着屋里喊了声:“哥回来了。”
“还没睡呢?”常威随意的问着,就看见杨敏常妲牵着两个小菇凉从屋里出来。
见到儿子回来,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散开,杨敏眉眼带笑,轻声道:“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娘放心。”
“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大晚上来喊人,她就知道事情一定很紧急,做警属多年,她懂规矩,常威不提,她不能问。
可做娘的,如何能不担心。
常威连忙拦住她,“娘,我不饿。”
杨敏听罢没去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些糕点,“那就随便吃点垫垫,早点去前面睡觉。”
这都是两个小人儿在派出所里混的,还有今天范团儿带来的糖糕。
常珑和常小蛮见状,也顾不得大哥和大舅舅,欢呼一声抢起来。
常威见常珑的眉心点了红点,笑道:“老四又唱歌了?”
常妲在一旁跟着笑,“娘担心你,她就在家里耍宝逗娘高兴。”
常威愈发开心,揉搓了下常珑的小脑袋,“唱的什么,让大哥也听听。”
常珑嘟着嘴不高兴,又不敢得罪大哥,不舍的看了眼桌上的糕点,轻轻咳嗽一声,退到空处。
依旧是摇摆的脑袋,清脆稚嫩的嗓音响起来。
星期天的早晨雾茫茫,
捡垃圾的老头排成行,
大哥一指挥,冲向垃圾堆,
破鞋子破袜子满天飞。
寂静的夜里,连风都似乎变得轻柔起来,它轻轻地拂过树梢,带起一阵阵细微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