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组小院里,见邬继茂脸上带伤,众人大惊失色。
姜红霞既无奈又气恼,简单的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常威眸光闪动,瞥了眼还在叫嚣的女人,淡然道:“先押到派出所羁押室关起来吧,等开完会再说。”
张龙赵虎接过人,押着去了派出所那边。
姜红霞讪讪道:“常威,对不起,我看到继茂被划伤了脸,冲动了,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常威倒是极为认真的说:“只要她先动手打人,你抓她回来没问题,不过你外甥的事真要好好管管,我家老四也很皮,但从来不会闯祸。”
姜红霞叹了口气,无奈道:“孩子的事确实我们理亏,所以去了我一直在道歉,她一巴掌差点打到我脸上,我都没计较,也没敢拿龙组出来压人,后来是看到继茂受伤......”
常威瞅了眼邬继茂的脸,声音清冷,“大人的事我来处理,我们不仗势欺人,但也不好欺负,孩子的事你们要充分尊重学校的意见。”
“没问题,我们绝对不干预学校的处置。”姜红霞得了常威的话,心里顿时踏实,学校那边,怎么都不可能把孩子给开除。
至于道歉、赔偿、处分,这本就是应有之意。
邬继茂小声道:“常威,那女人的公公是个书记,听她意思权力不小。”
常威嗤笑着,“真要是大官,你今天看到的应该是秘书和校长。”
两人想了想,确实如此。
常威不再关注这件事,瞅着邬继茂道:“要不要去看看脸?”
“没事,一点小划伤,结痂就好了。”
“还是涂点药水吧。”
姜红霞扯着邬继茂的胳膊就走,“对,谁知道那女人的手有多脏。”
这件事常威是真的没放在心上。
如果邬继茂不受伤,他们把女人抓回来确实不妥,毕竟事情源头是姜红霞外甥先闯祸。
现在性质变了。
......
东城分局礼堂,今天会议主题是火车站案情讨论会和反扒大队人员分配。
第一个议题过的很快。
常威点名的人,不管是小偷或者别的罪犯,几乎没有脱罪的可能。
小偷就不要谈气节,进了公安机关,交待自己,检举兄弟,那都是家常便饭。
喝酒全是兄弟情,
口供写满兄弟名,
警局患难见真心,
携手监狱共前行。
在火车站现行犯只抓了八十多个,结果出现人传人现象,到现在被传唤和羁押的盗窃犯已经超过一百五,还有扩大的趋势。
收缴的赃款已经超过三万元,当天在火车站退赃就有五千多。
西直门火车站因为是前指,这两天收到的锦旗超过五个。
金所长拉住常威的手就不肯松开,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
更开心的是各街道办主任,纷纷去鼓楼所向陈铭记学习管制劳动队的管理经验。
可以预见,今年冬季,京城大街小巷的卫生状况会有大幅度改善。
至于那些重犯......常威在指认的时候就点出了问题,想藏都藏不住。
比如化妆的假老头,带着枪的大胡子......
不招供?
你就说扛不扛揍吧?
要是别的人指认,办案民警还怕弄出屈打成招的事。
常威指认的罪犯......
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果然,七个重案犯最后交代的案件都确有其事,案发地公安机关已经发函确认。
第二个议题就很耽误时间。
原定三十个人的反扒大队名额被调查部要走十个,剩下二十个谁家都不够。
西城分局赞助了一千块钱,魏千军见状,东城分局也跟了一千。
崇文和宣武还未来得及说话,常威连忙拦住。
“够了,够了,等二期吧。”
“常威,多招点人没事的,要是场地不够,我们提供。”
“各位领导,真不能再多了,再多小偷不够分啊。”
崇文和宣武怕的就是不够分啊!
要是被东城和西城抓完了怎么办?
最后经过“友好”磋商,第一期反扒培训班暂定人员七十人,其中调查部十人,东城西城各二十人,崇文宣武各十人。
等第一期培训班结业后,再开第二期。
至于各分局为什么不自己搞?
常威的点子,你去摘他的桃子......
知道聂处怎么没的吗?
其实常威不在乎,他组建反扒大队只是想弄点奖励。
重点是十一月中旬开始的严打。
这事之前从未有过。
散了会,市局龚局长专门找常威聊了会这件事,并表示会大力支持。
让京城百姓过个放心年。
这是龚局长最后定下的宣传口号。
每逢春节,都是盗窃案高发期。
除此之外,因为春节庙会等活动,调戏妇女这类流氓行为也在增多,群众反应强烈。
赌博就更不用多说,这是盗窃的源头。
大事已定,混了顿午饭,从分局出来,常威心情很好。
因为离的近,分局距离派出所不到一公里的路,他们也没开车来,龙组的人溜达着朝回走。
李来福感叹着,“常威,你走出了一条新路。”
常威嘿嘿笑着,莫名想起一句名言,“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邬继茂把手一举,“这句我听过,是鲁迅说的,写在他的书里,叫什么书来着......对,叫《咆哮》。”
姜红霞上去就是一脚,骂道:“是你在咆哮吧?人丑就多读书,是《呐喊》啊!笨猪!”
邬继茂顿了顿,抓着脑袋疑惑道:“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姜红霞不再惹他,闷头跟在常威身后,小脸臭着。
邬继茂讪讪笑了笑,恬不知耻的围在姜红霞身边陪着小心。
“邬继茂故意的吧?”范团儿扭头看了眼两人,小声在常威身边说着。
今天会议她也有参加,理由是确保调查部十个名额不会被克扣掉。
其实就是不想一个人在院子里。
常威抬头看着天边飘过的云彩,嘴角含笑,“早上的事,姜红霞一直不开心,又担心对方找麻烦,邬继茂是故意装傻在逗她。”
“会有麻烦吗?”
“你觉得那女人的做派,到底是谁给的底气?”
“你手上有调查部的工作证,可以用的。”
“还不至于,我能搞定。”
范团儿便不再说,静静的走在常威右侧,余光不时扫过他清秀的面庞。
如果这是二弟,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