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极英道了声“兄弟多保重。”便自顾自地向幽冥司的方向走去。
幽冥司地处东方,此时日头高照,正对着极英的脸,将他英俊的脸庞照亮的竟有些诡异。
而长卿则背对着他,转过了街角,消失在墙根下的阴影之中。
“修炼之人,纵行小恶,当视之为邪,若不除之根源,则是纵容,以利欲养之,必成大恶......”
脑海中,丹姬喃喃道。
“怎么了。”
长卿问。
“这句话,不知为何,有些熟悉......啊,本尊想起来了,这句话本尊听过,竟然是他......”
“谁?”
长卿有些不明所以。
“极正道,本尊和他打过交道,这句话正是出自此人之口,我听他说过几次。”
丹姬恍然。
“极正道?”
长卿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想了半天,才肯定道。
“确实,照你的说法,这两人还真是一类人。”
“你记性竟如此之好,本尊记得只是和你提过一嘴,你便记得?”
丹姬略有些吃惊道。
“自然。”
长卿点了点头。
“曾经你和我讲幽冥司的时候提到过,说有个叫极正道的魔怔判官,见谁都像邪道,因为乞丐偷了个烤饼,就把乞丐杀了,又因为卖烤饼的老板卖的烤饼比别人家小了一圈,把买烤饼的也杀了,好像是吧。”
长卿回忆道。
“你的记性还真是惊人,这种细枝末节都能记住。”
丹姬有些佩服的叹道。
“这不是很正常么,既然要和幽冥司打交道,那任何细微的信息都可能派上用场,自然得全部记住。”
长卿并不在意,但说完之后又认真向丹姬问道。
“师尊你对那个极正道了解多少,和我说说,没准会有用。”
“小子,你能不能别这么势利......”
丹姬的声音带着深深地无力,若是长卿能看到她的表情,估计她此时得是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
“势利?”
长卿被她说的一愣,有些不知所谓道。
“我了解这些,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利用极英,毕竟难免可能要和幽冥司打交道。了解自己的敌人很正常吧,类似的事情难道你没干过么,怎么到你嘴里还成了攀附权势了,我是这样的人么。”
“不是,你想哪去了傻小子。”
丹姬无奈道。
“我的意思是,演戏演全套,你**的用上老娘的时候就叫师尊,用不上的时候就叫老女人,是不是势利的有点太明显了......”
“啊,你说这个呀,确实是我一直不曾在意过,随口就那么叫了。”
见长卿承认,丹姬舒了口气,道。
“嗯,好歹认识这么久了,你小子基本的尊重该给本尊点吧。”
“老女人,极正道的事情给我讲讲。”
“你**的死长卿......”
不过丹姬虽然嘴上骂了半天,但骂完之后还是说道。
“极正道就是个疯子,很强的疯子。他对邪修的态度比起这个极英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或者说这个极英对邪道的态度,就是受极正道的影响。”
丹姬回忆道。
“六十年前,本尊和他第一次交手时,他只是须臾三转的修为而已,至于现在怎样,我就不清楚了,但他却是幽冥司判官里给我印象最深的人之一,哪怕是一些须臾六七转的强者,带给我的麻烦也未必有他大。”
“他是金法修士,金法极善攻伐,对付起来分外棘手。”
“更让人头疼的是他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当时本尊是须臾八转境界,他虽然不是本尊的对手,却敢追着我不放,坚持了足足一年的时间。”
“期间他和我交手四次,次次险些被我斩杀,直到最后一次将他大致濒死,本想把他击杀却被其余判官阻碍,但我也将他们彻底甩掉了之后,我才终于。没再见过他,不知道他是放弃了还是没放弃。”
“正常来说,血法修士并不被金法修士所克制,但大多金法修士都以攻伐手段为主,以金气金芒伤人,顶多以掌化金,以指化金,但极正道却反其道而行之。”
“他的金法修炼的是以身化金,整个人就好比一柄出鞘的利剑,若非如此,他也很难在我手下屡屡存活。”
丹姬说道。
“照你推测,以那极正道的实力天赋,六十年过去了,如今他得是个什么修为境界,又能是什么身份地位。”
长卿想了想,问道。
“怎么,你觉得极英是极正道的儿子?借他父亲的势,才能行事那么毫无顾忌?”
丹姬反问。
“你也看出来他行事风格有些奇怪对吧,我的推测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丹姬想了想,有些迟疑道。
“倒有这种可能,反正两人既然都姓极,又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肯定是有关系的,只是……”
“怎么。”
“极正道此人五短身材,生的是蒜头鼻子蛤蟆眼,长相分外丑陋。他这么丑一个人,得是娶了个仙女么,才能生出极英这般俊俏的儿子?”
丹姬声音有些哭笑不得。
她说得倒是在理,长卿也不得不承认极英是个十分俊俏的男子,在长卿见过的所有人中,也算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人。
比起极英,他更适合叫“极英俊”……
这种长相,很难让人想象他能有个所谓蒜头鼻子蛤蟆眼五短身材的父亲,除非是极正道被戴了绿帽子。
丹姬想了想,还是严肃道。
“极正道……是个很可怕的人,或者说他的意志非常可怕,像他那样极端纯粹的人,如果这六十年间没死在追杀邪道的路上,没准还真能有一番成就。”
“那就先当极英是因为极正道的原因,才在幽冥司行事如此奇怪的吧。”
长卿只能先这样判断道。
他脚步飞快,同时大脑一直在飞速运转,将刚刚在幽冥司一行获得的信息全部整合。
极端的极英,探魂大阵的陶老,威严的司主,强大的坐骑,最让他忌惮的自然还是突然出现的石秋齐。
最需要研究的,也是从石秋齐身上得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