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阴谋
作者:迟未晚   恨春迟最新章节     
    杨景韬毒血一出便清醒了过来,他明白了楚青钺的意思,将那发带丢到了刺客中间。一瞬的功夫,那些毒蛇便调转方向袭击刺客。
    很快便倒下了一半,剩下的也在躲避毒蛇的慌乱中被五人给彻底制住,可惜的是那几人第一时间便咬破了嘴里的毒药,只剩下一具尸体。
    忽然闪电似狰狞的魔爪,张牙舞爪的劈向了大地,整个黑夜被照的亮如白昼。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多具尸体,站着的五个人头发衣服都贴在身上,身上不停的有鲜血涌出,又被雨水冲刷变成了淡红色直至汇入雨水中。
    一道惊天动地的雷声响了起来,几人握着兵器警惕的站在洞口。
    “差不多了,进来生活吧。这好歹也是皇家猎场,进来了这么多刺客也算是下了血本了,再多有人面子挂不住了。”
    进入野猎场的总共也就二十余人,这刺客却足足有十六人。
    “多谢诸位相救。”杨景韬穿上了里衣,对着大家抱拳。
    颜开对其行了一礼,抱歉道:“我们府上体察不严,让刺客混入了府中,还望小王爷海涵。”颜开的称呼都变了。这么多刺客进入猎场行刺,事情是肯定瞒不住了,恭亲王府的大公子不说爵位,怕是性命都保不住了。
    杨景韬底低下头,很是难过。在他年幼未离家的时日,体弱多病,大哥也曾细心呵护于他。
    “我哥这人,有贼心贼胆,但是怕没这么大的能耐。”
    “收买一个潜伏于长公主府的杀手应当已是极限。”楚青钺淡淡的说道。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能在守卫森严的猎场送入这么多刺客,怕是在皇城卫羽林卫都有内应,并且位置还不低。
    邹启探了探杨景韬的脉,发现脉象已经正常了,高兴道,“毒解了。”
    杨景韬解了毒击退了刺客却不见多高兴,反而忧心忡忡,颜如意也担忧的看了他好几眼。邹启心里叹气,这些出生在名门大家天潢贵胄家中的孩子,没有傻的,只有装傻的,他们拥有与生俱来的敏感。无论是以侠义之名行走江湖的杨景韬还是无心权术守卫边疆的楚青钺,甚至连那年方十五一脸天真的颜如意此刻都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那便是有人以兄弟阋墙为棋子,在算计恭亲王府。
    “楚兄,借一步说话。”杨景韬情绪不佳,声音也更加沙哑。
    其他人都避了出去,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嗯?”楚青钺目光注视着他,杨景韬解开了里衣,却皱眉看着楚青钺。
    “你看不见?”杨景韬发现楚青钺的视线在他脸上,却丝毫没有向下游移。楚青钺叹了口气,他回京后避免出门就是因为夜间毒发双目看不见,这事瞒不住但必须得瞒着。
    “余毒未清。”说着将手指抵于唇上。
    “我体内蛇毒虽然清了,但…”杨景韬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楚青钺轻声问道。
    “你摸!”杨景韬引着楚青钺的手,摸向自己的肚子。
    楚青钺皱眉,杨景韬的右边腹部靠近腰侧的位置,还有蹴鞠大的一个硬块,非常的坚硬,用手一推还能在里面轻微的滑动。
    “为何会这样?这是什么毒?按理说毒血应该清理干净了才对啊。”
    杨景韬也哭笑不得,“不痛也不痒,但是我这,就跟一个孕妇一样,不知楚兄认识的高人,能否帮忙。”
    楚青钺想了想,冥虫大人解决完那些毒蛇后又沉睡了,也不知它有没有这个能力去除杨景韬身上的肉球。
    “回城再说。”楚青钺想起叶怀昭说过的那个会剖开人肚子治病的医生,或许能治这奇怪的毒。
    “这些杀手看来是有组织的,我不在京中多年,但如此训练有素又能潜入长公主府的组织,怕也不是今夜才有的?不知你有否耳闻。”
    “天音阁,但今上登基之前已经全数剿灭。”杨景韬停顿了一下,“其实我在上京途中已经遇到过两波刺客,我的确曾暗中查访过,得到过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或许是天音阁余孽或许是效仿天音阁行事,以不同的身份蛰伏在各大世家、朝臣、甚至民间贩夫走卒都有可能。”
    “可有什么识别身份的标识?”楚青钺记得以前天音阁有不同的刺青。
    杨景韬摇了摇头,“他们也不傻,不会再留下那么明显的标记,你提醒我解下发带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们应当是用气味来辨别彼此。”
    “气味?”楚青钺自认为自己的鼻子已经算是翘楚,但靠近杨景韬时,也并未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奇特的味道,可以吸引那毒蛇。
    “今夜大雨,倒是帮我我们不少忙。”杨景韬不语。
    “还请楚兄再帮一个忙?”
    “你要将那些刺客全部灭口?”楚青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杨景韬也不加掩饰说道:“我尽快会回宁州,这些刺客想来会咬死我兄长,他最有应当,但我怕陛下会将这擅闯围场、私通内卫图谋不轨的帽子扣到恭亲王府头上。”
    楚青钺从这句话中看到了诚意,这朝中人一向是说话说一半,顾左右而言他。杨景韬却直接的向他提出了要求,直白的表露了心中所想。
    “我没问题,但你以为你真的能平安的回到宁州?”楚青钺冷笑一声,若是他,想要铲除恭亲王府,煽动并帮助长子除掉有能力有声望的幼子,再以谋逆罪论之。
    “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是得罪了谁?”
    “还能是谁?”杨景韬笑道,指了指天上。“七年前,先帝还在,今上当时还是三皇子,在野猎场遇刺,先帝大发雷霆,惩处了负责巡视守卫的一干人员不说,还迁怒了太子。”
    “我爷爷以整个恭亲王府作保,太子绝不可能谋害三皇子。我今日命大,遇到了你,你身上带有避毒之物,否则生死难料。我当年不过比颜家小子略大一点的年纪,也在这野猎场中,现在细想,便有很多蹊跷。首先,若真要治他于死地,兵器为何不淬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