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沈依依忽然间有了一丝窒息的感觉,她颤抖着对着二位将军提出了疑问:
“难道说我们十年无法胜利,那我就要在日鸢国待上十年?如果一辈子都打不赢他们了,莫非我的一生都要丢在那边吗?”
沈依依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在这个世界里充分地融入,要努力地做好每一件事情。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立刻就对这个世界、这个国家以性命相托。
她感到自己仿佛又陷入到了最开始那种迷茫的状态之中,无法自拔。
她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和迷茫都呼出体外。
沈依依并没管冷凯湖和武田长益有何回应,只是如梦游般地向两位将军敬了个礼,接着便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指挥中心,仿佛腿上绑缚了沉重的铅块。
冷凯湖上将刚想要上前将她叫住,但是武田长益轻轻地拉了一下他,低声说道:
“满打满算,她也才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女兵。这种转变,即便是年轻时的你我,恐怕也无法立刻做到。就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吧,毕竟今后她将要承担的是难以想象的重担。”
……
沈依依恍若梦游,踉跄飘回到了武器研究中心。
她无视了双子若雅那见到她格外兴奋的眼神,径直走向了深海重压室。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她将压力调整至极限,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和困惑都压缩在这方寸之间。
沈依依信手抄起一杆长枪,对着房间内立着的数十个复合材料制成的人形靶开始了发泄。
此时的她,忘却了繁复的招式和技巧,只是将长枪如同普通的棍棒一般,肆意地挥舞着,任由它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向那些无辜的靶子。
乒乓、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是她内心烦躁和苦闷的宣泄。
她半梦游的状态,在压力场的刺激下,使得身上的训练服崩开了无数的裂口。
而那些靶子和长枪,在她的疯狂攻击下,也早已支离破碎,化作一地的破烂。
舱室外的双子若雅见状,心急如焚。
她从未见过沈依依如此失态,这位平日里优雅从容的沈大小姐,此刻竟像是一只发了疯的蛮牛,肆意地挥洒着她那惊人的力量。
然而,双子若雅的权限不足以打开这个深海重压室的门,她焦急地联系着玛利亚院长,请求最高权限。
终于,在得到权限操作一番之后,舱室内的压力逐渐降低,当个双子若雅冲进了房间,只见到沈依依已经累得脱力,如同一截朽木桩般躺倒在了地上。
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双子若雅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她明白,这位好朋友一定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否则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如此失控。
若雅轻轻地走到沈依依的身边,蹲下身子,关切地问道:
“依依姐,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讲一讲。这样惩罚自己,真的是不明智啊。”
此时,沈依依躺在房间的正中,两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听到了双子若雅的声音,她似乎从梦游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眼神逐渐聚焦。
然后,她轻轻地抬起了右手,指了指自己,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若雅,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烂好人?”
“啊,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是个滥好人呢?”
双子若雅有些发懵,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满是不解,不明白一向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依依姐今日为何会如此脆弱。
然而,她亦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无助地站在一旁,想要将沈依依从地上扶起。
但此时的沈依依却似铁了心,执意躺在地上,身子沉重得如同铅块一般。
双子若雅虽也只是个女孩子,身娇体弱,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挪动沈依依分毫。
情急之下,她只好暂时离开深海重压室,让沈依依先留在那里冷静一下。
她联系了父亲双子座将军安排在自己身边负责保护的那位“老实人”,想要探听一下沈依依在指挥部里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何会如此崩溃。
一番打听之后无果,双子若雅再次回到深海重压室,却愕然发现沈依依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让这位小萝莉顿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她呆立半晌,才赶忙联系起了塔尔可可,因为她知道前两天这两人还在指挥部见过面,或许能从她那里探听到一些消息。
那么,我们的沈大小姐此时究竟去了哪里呢?
此时的她正独自漫步在大街上,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武器设计中心的。
她的脑子疼得厉害,仿佛被人用板砖狠狠敲了一记,思维也陷入了停滞。
她之所以如此崩溃,是因为她似乎又回到了当初来到这个未知世界时的那种无助状态。
她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才逐渐将这个世界视为自己的真正家园,并努力融入其中。
然而,当她刚刚熟悉这里,生活似乎走上正轨时,却突然接到通知,要她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执行一项生死未知的任务。
而且,这个任务还被冠以民族大义和责任感,让她倍感压力。
因此,沈依依一时间无法接受,不知该如何面对。
她脚步踉跄地走进了军事学院旁边的一处酒吧。
这家酒吧可以说是当下三江源城规模最大的酒吧,名字叫做“老地方”,光喝酒的大厅就有上下好几层,每一层的装修都别具一格。
此时,因为整个花月国来的支援部队都云集到了三江源城,所以这里格外热闹,几乎到处都是军人的身影。
沈依依没有理会四周的人们都在做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走到了吧台前,要了一瓶高度数的烈酒。
这种由可以产生天然酒精的植物叶子酿制成的苦艾酒非常适合她现在的心情。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仿佛想要将心中的苦楚和无奈都融入这酒中。
仔细想来,不管是在哪个世界,人们想要逃避现实的时候,似乎总喜欢把自己灌醉。
仿佛只要将自己灌醉,那些让人为难或苦恼的事情就会不复存在似的。
就在这时,两拨人忽然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