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戚睆程手稳稳揽住她的腰，把她身子抱起来，抱到床上去，弯腰欲放开她时，夏寻却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撒手。戚睆程耳畔听见她急促的喘息和剧烈的心跳，一时之间失了神，手上失力，两个人一齐倒在了柔软舒适的被子上。
    虽然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他的温度，夏寻还是不敢相信，一只纤纤玉手微微发抖地抚摸着他俊美的脸颊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年后才能从美国回来吗？”
    戚睆程一只手掌撑起上身，凝视着压在身下的女人，微笑：“我担心再晚点回来，你就要去巴黎了。”
    “去巴黎？”夏寻一愣，随后又气又怒地推开他，喊道：“我哪都不去！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还不能相信我吗？我爱的人是你！”
    “夏寻……”戚睆程伸手想把她抱回怀中。
    夏寻坐起来，背过身去，捂住脸颊，声音委屈极了地说道：“你真是一个混蛋！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一点不顾及我的感受！”
    “夏寻，对不起。”
    他又在向她道歉。
    夏寻只感到更委屈更难过，带着哭声说道：“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你就要告诉我，你不说，我永远都不会懂，你明白吗？戚睆程。”
    戚睆程沉默，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须臾，轻声问：“你不生我的气了？”
    夏寻擦了擦脸，回头眼睛通红地瞪着他：“我还是很生气。”
    戚睆程笑笑，挨近她，牵起她的一只手，柔声虔诚地说：“我是一个混蛋，只要你还愿意跟我这个混蛋在一起，我保证不再做让你生气的事。”
    夏寻：“这可是你说的。”
    戚睆程：“我说的。”
    夏寻：“那我原谅你了。”
    戚睆程：“夏寻……”
    夏寻：“戚睆程，你也要原谅我。”
    戚睆程：“什么？”
    夏寻：“原谅我曾经也在无意之间给你带去了那么大的痛苦。”
    戚睆程怔住。
    夏寻满是哀伤地看着他的眼睛：“沈溪南把你以前在美国的事情告诉我了。”
    戚睆程脸色微变：“他都告诉你什么了？”
    夏寻：“从你当年突然高二退学，被你爷爷强行带去美国以后发生的故事，统统都告诉了我。”
    戚睆程神色如往常般冷静自持，握住她手的手掌却渐渐松开了。
    夏寻痴痴望着他的脸：“不久前我的朋友周小檬在微信上告诉我，今年五月份她在美国洛杉矶国际机场看见过你一次，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我，原来你当年退学以后是去了美国。她担心我如果知道你在美国，会一时冲动跑去美国找你。”
    戚睆程：“夏寻……”
    夏寻忽然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低下头，垂落的秀发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她哑声说道：“如果你不回来找我，其实扪心自问，我大概率不会去美国找你，我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仅仅因为年少时的一段感情、一句承诺就抛下一切去美国找你，这种任性的行为不是我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而且这其中包含了太多不确定因素。十年光阴，谁都不能保证谁还在原地等待，对不对，戚睆程？”
    戚睆程不语，只深深凝注着她。
    夏寻又抬起头来，目中泪光点点，轻轻问道：“戚睆程，既然我曾经带给你那么大的痛苦，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呢？”
    “你带给我只有幸福，没有痛苦。”
    夏寻摇摇头：“你别哄我了。”
    “我没有哄你，我爱你。”戚睆程将她拥入怀中，叹息：“你说的对，十年时间，能改变的人和事太多了，我从不敢奢望你还在原地等我回来。你说你的朋友周小檬五月份在美国洛杉矶国际机场碰见了我，其实我当时也认出了她。”
    “什么？”夏寻吃惊地睁大眼睛，“那天你在洛杉矶国际机场认出了小檬？”
    “嗯。”戚睆程唇角边带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她还拿手机偷拍我。”
    夏寻呆住，戚睆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低声说：“你朋友当时惊愕的表情太引人瞩目，使我不得不看了她一眼。起初第一眼我没认出来，也不在意，但她一直盯着我看，还拿出手机拍，我原以为她认错了人，于是又瞧了她一眼，这回我认出了她。”
    夏寻张了张嘴：“……是吗？”
    戚睆程亲了亲她的芳唇，接着说：“飞机起飞后，我坐在机舱内，望着窗外厚厚的云海，想起你，不免心潮起伏。那种久违的悸动，本以为这一生不会再有了。近几年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你，原来只是在自欺，你一直鲜活地存在于我的记忆里。”
    “戚睆程……”
    夏寻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小声唤他名字。
    戚睆程抱住她的手收紧，沉声说：“当时我就在想，你的朋友还能记得我，那你还会记得我吗？”
    “我当然记得你，从未有一刻忘记。”夏寻回应，也拥紧了他。
    “我已经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今年初我爷爷指定了一个我该交往结婚的女人，我见过几次，直到五月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和你朋友偶然碰到，才使我终于下定决心，如果真的要找一个女人共度一生，我想回来找你。”
    “戚睆程……”
    夏寻眼泪簌簌掉落，来不及擦掉，索性把脸埋在他温热宽阔的胸膛上，痛痛快快哭出来。
    戚睆程捧住她的面颊，吻去她脸上的泪痕，语气郑重地说：“夏寻，嫁给我好不好？”
    夏寻抽抽噎噎说：“可是你爷爷……”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戚睆程握住她的手臂，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神色坚定认真：“只要你答应和我结婚，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和你结婚。”
    夏寻终于点了点头。
    当那枚晶莹璀璨的钻石戒指重新套进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时，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稀里哗啦流淌下来。虽然这是人生中最难忘感动的时刻，但自己未免哭得有点丢脸了。
    她推了推戚睆程的胸口：“回来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这么晚了，你去洗个澡吧。”
    等戚睆程洗好澡出来，夏寻也哭完了。被子里两个人相依相偎，窃窃私语。他们心灵上都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安宁，很快相拥着一起睡了过去。
    夏寻黑甜一觉，醒来九点多，今天周末不用上班。戚睆程已经起来了，不在卧室。夏寻举起左手，呆呆看着无名指的钻石戒指，直到戚睆程进来叫她起床吃早餐。
    吃过早餐，夏寻问：“你头还疼吗？”
    戚睆程微笑回：“你不生我气后就不疼了。”
    夏寻：“不和你说笑，有什么事情你都不许再隐瞒我。”
    戚睆程揽住她的肩膀，到沙发上坐下，淡然自若地说：“嗯，我明白，那谈谈我们的婚事吧。”
    夏寻想了想，说：“离过年也快了，年前我们工作都挺忙，结婚这件事得推到年后再慢慢商量着来了。”
    戚睆程微笑望着她。
    夏寻：“怎么了？”
    戚睆程淡声问：“你跟阿姨提起过我了吗？”
    夏寻：“……提起过啊。”
    “哦？”戚睆程眸中的笑意更深，温柔地问：“阿姨怎么说？”
    夏寻面上故作淡定地回：“……我妈叫我早点带你回家给她看看，她一直担心我嫁不出去呢。”
    “那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回你家？”
    夏寻嘴上轻松地说：“好啊。”
    客厅渐渐变得安静下来。
    戚睆程倾身过来，刚触碰到她柔软诱人的红唇，手机铃声响起。
    夏寻闭上的双眼又睁开，轻声说：“谁打电话过来了？你先接电话吧。”
    戚睆程把手机拿过来，接通，漫不经心讲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夏寻问：“谁打来的？”
    戚睆程：“连芳。”
    夏寻：“哦。”
    戚睆程轻描淡写地问：“晚上出去和连芳一起吃个饭吗？”
    夏寻：“可以呀。戚睆程，我发现你妹妹很崇拜你这个做哥哥的呀。”
    戚睆程淡淡一笑：“我们年纪相差六岁，我的养父把她托付给我照看，所以我在她的面前，更多的时候是扮演一个长辈的角色。”
    夏寻：“那你养父呢？”
    戚睆程：“他在s市一家化工企业当工程师，我母亲去世以后，他可以说是看破红尘事，一心扑在实验室的工作上面。”
    夏寻依偎在他胸膛上，婉声说：“过年的时候我们也一起去看看你的养父吧。”
    “好。”戚睆程抚摸着她的秀发，“我养父见到你一定开心。”
    夏寻满心的感动和幸福，嫣然说：“我妈妈见到你更开心。”
    在这温情美好的时光里，夏寻眼睛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问道：“对了，这西子湾的房子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我刚回国时便买下了，平时住这里的时间比较多。”
    夏寻长长地“哦”了一声。
    戚睆程垂眸，凝视着怀中的娇俏佳人，捏了捏她的面颊，柔声问：“喜欢住在这里吗？”
    夏寻回：“当然喜欢呀，这里的居住环境那么舒适又安静，你送的这份分手礼物我非常喜欢。”
    “分手礼物？”
    夏寻瞪了他一眼，语气嗔怪地说：“现在我们不分手了，戚先生，你要把这价值近千万的分手礼物收回去吗？”
    戚睆程怔了怔，俊眉微蹙起：“我送给你的礼物，怎么会再收回去？”
    “那这分手礼物就算白送给我啦？”
    戚睆程静了片刻，然后笑笑问：“夏寻，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误会？”夏寻说起这个又忍不住有点生气：“你去美国后，平白无故送我房子和车子，不就是向我提出分手吗？”
    “你是我女朋友，我送你房子和车子当礼物，不过是想让你开心开心。”戚睆程语气习以为常地说道。
    夏寻：“……哪有人随便送房子车子当做礼物，你在美国的时候就是想跟我分手了。”
    戚睆程又捏捏她脸颊，轻笑说：“也不算随便送你房子车子，之前我们不是谈论过同居的事情吗？”
    “嗯。”
    “你现在的住处两个人同居空间有点狭小，我问过你的意见，你不记得怎么回答了我？”
    “……”
    “我一直记在心里，你现在的住处房租是按季度交费，这个月底就到期了。你是我的女朋友，让你居住在一个更为安全舒适的环境中，这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
    “夏寻，我从未想过和你提出分手。”
    “……那又为什么送我车子呢？”
    “你不是不喜欢沈慕接送你上下班吗？你既然也有驾照，自己开车上下班是更为方便。从西子湾到你们公司的路段，交通状况比较顺畅，即使在上下班的高峰期，来回大概都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你下班以后直接回西子湾，比我穿过半个拥挤的a市来你们公司接你下班要花费的时间，要简约高效许多。”戚睆程条理清晰地说道。
    “……”
    好吧，是她瞎想了。
    这回真是有些丢脸了。
    面对戚睆程的温柔体贴、深情款款，夏寻索性跨坐到他大腿上，搂住他的腰摇了摇，红着脸说：“好吧，是我误会了，但是我还是有点好奇呢，要是我们真的分手了，你准备送给我什么分手礼物？”
    戚睆程手在她腰上掐了掐，语气温和却很肯定地说：“我们不会分手。”
    “我不管、我不管。”夏寻更用力地摇撼他的上身：“万一我们哪一天真的分手了呢？快点告诉我，你送我什么分手礼物，我知道有钱人分手都会给分手礼物的。”
    “你想要什么？”戚睆程配合夏寻心血来潮的矫情做作，神色颇为无奈地问。
    “这个嘛……”夏寻抬头望向天花板，摆出认真思索的模样。
    “夏寻，你慢慢想，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戚睆程对坐在他腿上撒娇的女人说。
    “真的？”夏寻浑然不察男人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晦暗深沉，身子扭动了几下，让自己坐姿更加舒服些，嘴里嘀咕说：“我该要什么好呢……”
    “要什么都可以。”戚睆程低声说，“前提条件是你先满足我此刻想要的。”
    “嗯？你想要什么？”
    夏寻眼睛好奇看向他，当惊觉自己的处境已十分危险时，已来不及逃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