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亿的1后面有十二个0。
当这个数字排列在脑海时，鹤言近乎要再次昏厥。
握剑的手也开始微微的颤动。
“你究竟，是什么…生物…”
“太不礼貌了吧，难道很难看出我是个人类吗？”
语气虽显露着少许愤意，但少女却仍挂着一抹笑意。
“这还…很难说…你刚还说自己就…就埋在哪儿…”
“我有自己的棺木，难道还证实不了我是人类吗？”
鹤言唏嘘一声。
哪有人能活几千年…
那不成了，成了千年王八了嘛。
“我知道你会很多疑惑，跟我来。”
趴在鹤言背部的她缓缓离开并再度返回了殿内。
鹤言还有些许腿软，毕竟眼前的一切都令他为之震撼。
他艰难起身，并将少女送给自己的黑剑当作拐杖，一步一步的跟上了少女。
“开人棺材…是…是要遭天谴的…”
望着被掀开的棺材盖，鹤言自然是心中郁闷无比。
偷坟掘墓自古以来都是重罪。
可少女却毫不惧怯，对尊贵棺木中的一代雄主也没有敬畏之心。
她从棺木中又取出了剑鞘。
“刚刚忘了拿给你了，别划伤自己了。”
一听是手里黑剑与少女刚从棺材里拿出的剑鞘是一套。
鹤言立即就把剑给丢了，同时双手合十，口里不停念叨着。
“观音菩萨太上老君主啊，还有棺材里的那位…我不是有意要闯入此地的，更不是为了盗取宝物…”
将微喃收入耳中的少女漫然一笑。
“快别念经了，赶紧赶来。
她连连摆手示意鹤言过来。
可鹤言哪敢。
“你…你在这哪里说吧。”
见他始终不肯，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吧，既然你愿意错过一睹这位雄主真容的机会，那我就不勉强你。既然有我的棺木在此，就说明我与地宫主人，也就是…”
她伸手缓缓指向棺中之人。
“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
“所以…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妃子…”
有些低沉沮丧的语气却令一直紧张的鹤言大笑不止。
“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有很多手段和邪术，但没必要讲这么有乐子的话吧。”
“这有什么可乐的，你是不是还觉得我说自己活了两千年是在骗你？”
“人类长生不老永远不死根本不可能，生物学已经…”
鹤言说着说着，声音就好似没了底气般越来越小…
万一…
真有神呢？
永远的…神？
若按照超脱人理认知的即可算作神的概念。
那少女她…
“别胡乱揣测了，我只是活了两千多年的人而已。”
看破鹤言混乱思绪的少女说罢后，又将对林昭婕讲过的故事重新复述给鹤言。
只是…
成功永生的侍从，这次的称呼被她换成了…
‘我’…
“有人将我青春永驻的事情透露给了这个男人。他先将我关在暗无天日的深牢，在一统寰宇后，发现了我在过去数年间没有任何容貌变化后，一心追求永生的男人对我采取了怀柔的态度。”
比起林昭婕，鹤言对此要兴趣更高。
“所以你就成了他的妃，然后对你百般呵护，只为取得永生？”
她像是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长阶下面的棺木，看看这个男人其他的女人，都是些什么国色天香的尤物。”
鹤言顿时两眼一黑。
“别再说这么奇怪的话了，你是什么掘墓人吗？”
“说笑罢了，还是让她们入土为安吧。我只是想说，我什么都没得到过，包括你所说的呵护与宠爱，甚至我连这个名义上的丈夫…见没见过几次。”
少女目光颓散，望着已是尸体的男人久久不能静下心。
“不仅如此，他还将我视为怪物，在他最后的时光里，对一直沉默的我展开了各种逼供…就像你说和林昭婕说的，如果他能对我有些许呵护有些宠爱，或许我就早就对他坦白永生的秘密了。”
她的情绪渐渐激动。
鹤言也一时说不出话了。
“受尽苦难的我趁他将死之时逃出了皇宫，然后隐姓埋名，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山谷。在那儿，我找到了许多超越认知的术式，并在各个时代传授给些许孩子…”
鹤言这下听明白了。
他惊讶的微微张嘴。
“所以…沈道长的能力…”
“是啊，她是我喜欢的孩子了，也是学习的最努力最刻苦的孩子。即便被道观的众人视为异端，她也仍旧相信这些旁门左道能造福人类。”
好了。
鹤言这下对回到从前的生活更是万念俱灰了。
因为连神通广大的沈簌卿都只是少女的一个学生…
那她能斗得过少女的几率几乎为零。
好在鹤言早已放弃挣扎。
所以他现在还是能够平静的面对这一消息。
“是的，所以我才会说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改变不了就改变不了吧…反正我也没什么念想了，说实在，我还真是挺可怜你的。”
“哦哟？可怜我什么呢？”
“活了这么久，估计你也挺难熬的…”
“是啊…我很寂寞呢…”
“可这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啊…我又没有什么错，你就一直搞些莫名其妙的事件来伤害我，就只是把我当作了一场乐子来填补你枯燥的永生吗？”
“是，也完全不是。因为鹤言你…是我在这千年里，唯一见到的，具备了永生资质的人。”
“？！”
鹤言两眼瞪大。
这种千年难遇的小说主角，竟会是自己？
“我没听错吧？你…你说我是什么？”
少女嫣然一笑。
虽然已有两千多岁，可她的笑颜却还是宛如春风般细腻柔和…
“你没有听错，你是如今这世上，唯一有可能成为我同类的人。”
“这…这…”
鹤言结巴的半天说不出一个整句。
“很惊讶，很惊喜对吧。我也一样，终于找到了可以看尽世间兴衰的同伴…”
可鹤言却从惊愕中迅速醒来。
“什么…永生，我才不稀罕那种事。”
人活那么久…
真的是什么好事吗？
“我只是…想和柳凝漓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