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霍北轩也来到了公堂之上。
他起初还满是茫然,然而一看到那条帕子,即刻就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尚未等何大人发问,他就主动讲道:“大人,这帕子,我起初以为是云儿所赠,因而去找她询问,哪料并非她的,我就将其丢弃了,着实不知是谁又把它捡了起来。”
他内心坚信,定然是宁雪那个歹毒的女子,派人跟踪了他们。
“那这帕子既然不是云裳的,究竟又是谁的?”何大人猛地一拍堂木,高声喝道,“这绣帕与尸体上的毫无二致,你若不讲明白,就有极大嫌疑,你,赶紧如实招来!”
霍北轩瞬间呆住了,这叫他怎样开口?难道要说自己特意回去弄了一条绣帕,只是为了去威胁云裳?许久,霍北轩依旧未能想出妥当的言辞。
何大人见此情形,愈发没有耐心,再次一拍堂木:“霍北轩,你究竟说还是不说!”霍北轩当即冷汗直流。
一旁的云裳,不知是心生怜悯,还是别有隐情,竟然开口讲道:“大人,能否听小女子讲一句。”何大人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云裳稍作迟疑,说道:“昨日,霍北轩找我之时,拿出这条绣帕,说是,说是......”
云裳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仿佛难以言说,她瞧了一眼霍北轩,接着讲道:“说是,只要我同意不退婚,他就不将这绣帕呈上公堂。”
话音刚落,“哗......”府衙外旁听的人群瞬间一片喧闹。
“真是个无耻之徒!”人们纷纷指责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以不退婚相威胁?”
“不,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何大人猛地一拍堂木,“肃静。”
“那之后呢?”何大人问道。
“后来,我自是拒绝了,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但我觉得,那帕子,定然是霍北轩临时制作的,目的是胁迫我顺从。”
“我坚信霍北轩并非杀人凶手。”云裳仍紧张地为霍北轩辩解。
事已至此,霍北轩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只得全盘托出。
何大人将绣娘传唤至堂上,算是证实了这件事。
“胡闹!”何大人怒喝,“霍北轩藐视法规,拉下去,打十大板。”
云裳冷漠地看了霍北轩一眼,转身离去。
可这一波流言,瞬间就被带偏了。
之前都传小妾是被云裳所杀,抛尸护城河,现今,却又纷纷改口,说是霍北轩杀了小妾,只因她破坏了霍北轩美满的姻缘。
总之,众说纷纭。
云中堂气得猛拍桌子,“还好云儿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倘若心思不够缜密,就让霍北轩这混帐得逞了,这婚,恐怕难以解除。”
“太可恶了!”云母在一旁也拍着胸口暗自后怕,女儿都没找她商议此事,真是长大了,有主见了。
……
霍元中则对其恨铁不成钢,望着跪在书房的霍北轩,头痛欲裂。
为何要弄出条帕子来,嘴上说说便罢了,还弄出个证据,难道是嫌自己命太长?
霍元中一夜之间,白发增添了不少。
就在这风尖浪口之时,小妾紫兰,居然现身府衙。
状告霍北轩,企图谋害她的性命。
此一举,将霍北轩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
云裳并未去旁听证词,她对此不太上心,她在乎的,唯有她的退婚之事。
而后,柳媚儿时常外出,把探听到的消息当作消遣,随口说出。
据说紫兰指认霍北轩刺了她一剑,将她丢入护城河。
虽说当时那人身着女装,但她认出是个男子,即便在夜晚,她也认定,那人是霍北轩。
霍北轩拒不承认,坚称大晚上的,紫兰是看错了人,两人相互指责,争执了数日。
因着此事,霍元中数日未曾合眼,他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要是有个犯罪的儿子,他的仕途定会大受影响,故而,他也动用了诸多关系。
甚至,连云中堂也去央求,爽快地递上退婚书,只求云中堂相助。
闹腾到最后,终究因证据不足,又无人证、物证,仅凭紫兰的证词,无法定罪。
霍北轩总算逃过一劫,但也因这场风波,丢掉了官职。
霍北轩沦为京城的笑柄。
人品低劣,前途尽毁。
云裳听闻后心中畅快,甚好,原书中,女配的仇,总算报了。
如今,她婚也退了,与渣男主和渣女主再无牵连。
往后,男主如何翻身,女主如何再算计男主的原配,都与她毫无关系,她只管看个热闹。
……
大门外骤然响起长长的串鞭炮声,报喜之人急匆匆冲了进来,“夫人,中了,少爷高中状元。”
身着一品诰命夫人装束的宁雪在大厅里焦急等待着,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我儿有出息。”
霍北轩也在一旁满心欣慰,自豪地说道:“丞相之子,怎会差劲,当真应了那句虎父无犬子。”
宁雪甜甜地笑了。
这时,耳边传来呼喊声,“小姐,小姐。”
这呼喊声将宁雪惊醒,她坐起身,打量着自己的闺房,轻轻叹息一声,原来是一场梦。
“小姐,该起身了,今日是皇贵妃生辰,要早些出门,进宫去。”丫鬟提醒道。
宁雪点了点头,是啊!今日是她贵妃姐姐的生辰。
说起姐姐宁夏,和上官世子可是对头,当初她一意孤行嫁给了上官世子,引得姐姐不快,两姐妹自此形如陌路。
如今,她曾设计上官世子,算是与他结下仇怨,与姐姐的关系,恐怕会更好,她应当多多拉拢姐姐才是。
“梳洗吧!”宁雪起身,“今日可有让人云裳的消息?”
丫鬟摇了摇头,“自从云小姐退婚后,就再没出过门。”
“那霍公子怎样了?”宁雪急切地问询。
“霍公子每日都在酒坊饮酒,常常半醉方在夜里归来。”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为何这般关心霍公子?”丫鬟一脸的疑惑。
“此事,你不必多问,你只需留意着他的消息即可。”宁雪摆了摆手。
宁雪在心中暗自筹谋,她打算在霍北轩失意的时刻,向他施以援手,如此定然能够获取他的心,她着实放不下那个成为丞相夫人的幻梦。
在那梦中,她身着一品诰命夫人的服饰,儿子高中状元,女儿还成了王妃,是何其的荣耀与美妙。
每当忆起那个梦,她皆沉醉其间,不愿清醒,她深知只要将霍北轩攥在手中,那个美妙的梦境就有成为现实的可能。
正因如此,她时刻留意着霍北轩的一言一行,只为等待那个能让她展现的绝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