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掌柜颤了颤脸上的肉,抖着声音说道:“在、在楼上雅间,您往雅间去,看到雅间门口站着一位穿着五叶庄护院服饰的青年人,那一间就是了。”
前台掌柜口中的护卫其实不是别人,就是宋琏。
那气质富豪哼了一声,也不管有没有人领路,自顾自地向着楼梯迈步而去。
他身后的武士护卫也追了上来,那举手投足间显出一副将军的做派来。
雅间里罗翰文在刘梦棣的提醒下已经看到了楼下出入口处发生的这一切。
他问道:“那人是谁?”
刘梦棣笑答道:“还能是谁,是我老子!”
“什么?”
罗翰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在思寻了片刻之后,突然瞪大了双眼,一句话也没敢说出来。
他伸出双手,放在自己的右耳边,轻轻地拱了一下手。
他意思是在问刘梦棣,刚刚那个人是不是那位顶天了的人物。
刘梦棣轻点了一下头,罗翰文马上惊了起来:“他怎么来了呀?”
刘梦棣笑道:“我算计他来的!没有他,李家的事情可办不成!”
“阿?”
罗翰文震惊地看着刘梦棣。
他是没想过刘梦棣能把皇帝刘泷给赚来。
那位气质富豪即是刘泷。
而他身后跟随的不是别人,正是禁军大统领薛峡薛青卫。
“罗先生!”
罗翰文愣了老半天,被刘梦棣给唤了回来。
刘梦棣此时才对罗翰文交待起了一会儿要做的事情。
二人没说完几句,雅间外面已经产生了一些很不和谐的动静。
不用想也就知道,这是皇帝刘泷被宋琏给拦在了门外不让人进。
皇帝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于是薛峡便与宋琏发生了一些冲突。
刘梦棣当然不可能会告诉宋琏皇帝会来,因为他不知道宋琏会不会因为怕皇帝而产生露怯感。
要表示出意外感,就不能告诉宋琏。
此时罗翰文正要去开门,听得那外面传来宋琏的声音:“六爷快走!有敌手!”
罗翰文人还没有走到门边,听得大门“呯”得一声被人重重地踹开。
只见得雅间房门外薛峡正手持着禁军制式长刀,架在宋琏的脖子上。
他的另一只手则是扣住了宋琏的肩头。
可那宋琏哪里会因为刀架在脖子上而不反抗。
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薛峡长刀的刀刃,那一只手则是横掌重重地在薛峡的腹部便出全部真气直拍了两下。
说是全部真气,但却是连平时的三成都没发挥出来。
一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宋琏没有时间去凝聚真气,二是薛峡的左手紧扣在宋琏肩头的肩进穴上,便得宋琏身上传来一阵痛麻感,根本就使不出大力来。
虽然宋琏的掌力没有被发挥到极致,但要是普通受了这一掌,那肚子也早就翻江蹈海了。
可那薛峡毅然矗立在原地,纹丝未动。
宋琏抓着刀刃的手还在流血,而左手又准备发一掌之时,刘梦棣便大叫了一声“住手!”
刘梦棣的这么一声可不是对宋琏叫出来的,而是对薛峡喊的。
宋琏接下来的那一掌虽然会对薛峡产生一定的伤害,但宋琏扣在宋琏肩头的左手已经渐渐在发力了。
只要薛峡想要下死手,这一发力,宋琏的肩头也就算是废了。
以后宋琏若是还想用那只手拿什么东西,怕就会变得十分的吃力。
薛峡被刘梦棣这么一叫,马上就停了手,但宋琏的掌力却没有停下来,硬生生地又在薛峡的腹部打了一掌。
宋琏还急地叫道:“六爷快走,这人厉害得紧。”
刘梦棣此时才说道:“宋琏!别叫劲!你手指头还要不要了?快松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年轻人打不过人家这很正常,回去练好了再回来报此仇即是了,不必现在就把自己的性命搭上,那不值当。这人我认识,不是来寻我仇的。”
宋琏听到刘梦棣的话,只得轻开了抓着薛峡制式长刀的手。
刘梦棣对薛峡冷哼一声说道:“薛哑巴!肚子里翻江蹈海了吧?有些站不住了是么?我的门也是你能踹得的?你吃他这三掌也是你自找的!把刀给我收了, 别让爷我回头找你麻烦!”
刘梦棣话音刚落,那薛峡就一边收刀一边闪到了侧边。
薛峡让开身形以后,身后的刘泷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刘梦棣的面前。
那刘泷黑觉着脸,压着急火说道:“是我让他踹的门!怎么?你有何不满?”
刘梦棣瞪着双眼也压着声音说道:“你、你……你怎么给来了呀?这哪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呀!”
刘泷冷哼了一声,迈步就往里进。
很显然,他今天的情绪并不是很稳定。
刘泷一进来,那刘梦棣便赶到了门口。
他站在房门口对那宋琏说道:“宋琏,快去包扎伤口!”
“可、可是这里……”
“这里没事,人越多倒是越显眼!随便让赶来的护院都散了,也别在门外转悠,爷我要在这里谈事!”
“是!”宋琏应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薛峡一眼之后,一边松着肩头上的肌肉一边向着楼下而去。
刘梦棣转而又对那薛峡说道:“你就在门口给我守着,要像我的侍卫那般若有人敢闯进来,就用命去守护!你若是敢离开半步,小心我要你的命!记住了,一步也不许离开!”
刘梦棣说完,正要将房门关上,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罗翰文,只得说道:“六爷,小生也出去了吧。”
“去吧去吧!”
罗翰文离开房间以后,刘梦棣这才把雅间门给关了起来。
而此时 ,刘泷也已经在原先罗翰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桌子是摆放在窗边的,坐在桌子边有两个视觉方向,一是面向戏台,二是面向蓝舆台的出口处。
刘梦棣为了观察严敬、薛珙的动向所以没选择面对戏台的方向。
罗翰文刚刚坐着的位置即是可以看到戏台的主位。
刘泷是皇帝,自然是要选择自己认为的最好的位置,于是但就坐在了罗翰文之前的位置上了。
刘梦棣苦着脸,走上前去。
刘泷没让坐,刘梦棣是真的不敢坐下,只得乖乖地候在一边。
刘泷又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站着,我坐着,被人看到,一眼就知道朕是谁了!坐下吧!”
“儿臣……儿臣叫人进来把窗户给关上吧,省得……”
刘梦棣话还没说完,刘泷便打断了他的话:“省了吧。这台上演的是二十四孝里的百里负米吧?这段不错,朕爱看。”
“是。”
“是什么是?坐下!”
“是。”
刘梦棣又应了一声是,老实实地在原先生位置上坐了下来。
刘泷将视线抬向了戏台,接着说道:“孝道孝道,做儿女的皆得有孝道,不管其父母做了什么,自己若是不行此孝,那便都不能算是人了!朕与你说话你没听到么?”
“儿、儿臣听到了。”
“你这孝道行的不错呀!把朕耍得团团转!”
“儿臣不也!”
“你那护卫也不错呀!与朕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培养的这些护卫,他可自己脖子上挨一刀也要护你周全,这可不是护卫了,这是死士吧?”
刘梦棣只得答道:“儿臣没给他施恩,就是每月花十几两的月俸给他,但第一个月的月俸他还没拿到手呢。”
刘泷心疑了一下,言道:“嗯?不可能!你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他如何这般对你死心塌地?”
“可能……可能是因为儿臣帮文延贞给安葬了吧。”
“嗯?”
刘泷是知道刘梦棣与太子一起帮文延贞送了葬,因为太子回去的时候什么都对皇帝刘泷说过一。
他只是不太明白这与护卫的忠诚有什么关系。
刘梦棣答道:“刚刚那护院不是别人,正是宋云海之子。蒋宗宪查宋云海之事的时候遇到了瓶颈,没有什么线索可查了,于是就拜托到了儿臣这里。儿臣去了趟教坊司,与文延贞的女儿文卿梅见了一面,当时宋琏即暗伏在一边。”
“这事朕知道了,宋琏当时去哪那是为的什么?你又是怎么收伏宋云海之子的?”
刘梦棣答道:“他没有别的心思,与蒋宗宪一样,也只是想找到宋云海而已。儿臣其实也没对他施什么恩义,只是与他直言,儿臣想用他引出宋云海。一是他他飘零无靠,二是他也想找人,所以便留在了儿臣身边做了个护卫。”
刘泷言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朕知晓宋琏的身份,所以这才般直言不讳的?要不然照你的性格,你非得与朕说点什么谎才是!”
“这不是明摆着么?儿臣常在长安地面上行走,酒楼、客栈产业遍布长安城。他蒋宗宪想要找人第一个一定是想到儿臣呀。这事即是蒋宗宪拜托儿臣的,他知道了就等于您知道了。您即是知道,儿臣又有什么好隐瞒您的?即使儿臣之前不知道,就刚刚薛瞎子不敢下重手的样子,多少也该想到了。薛瞎子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活菩萨,他狠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