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朝贡关系
作者:椒盐傻蛋   纨绔皇子:先创六宫再夺嫡最新章节     
    当刘梦棣来到延英殿门外之时,几名宫人正在殿外守着。
    其中一人一见到刘梦棣便急急地上前:“六爷,您可来了!皇上都在里面都等急了!”
    “去去去!有你们什么事!”
    刘梦棣说着便向着殿里闯了进去。
    此时延英殿厅室里的太子正侧着身子站在御案的边上,低着头听着皇帝刘泷的训斥。
    而皇帝刘泷则是一边在案前书写什么,一边用严肃的语气训着太子。
    太子只得唯唯诺诺,时不时应一声是。
    太子若是哪天真的成了痴呆儿,那也一定是被刘泷这么训骂给骂出来的。
    好在太子只是单纯,其实并不痴呆,甚至有时还会有些小聪明。
    他见得刘梦棣进来,便向刘梦棣投去了眼色,好似在与他说快些来解自己。
    刘梦棣一边轻点了一下头,一边向着案前走去。
    他正想行礼说话之时,那皇帝刘泷却是把毛笔往笔架上一搁,板着个脸对刘梦棣说道:“你还好意思来?”
    刘梦棣愣了一下,马上说道:“不是您让张穹传旨让儿臣进宫的么?难道那姓张的假传圣旨?呵!儿臣这就去找他麻烦!”
    刘梦棣哪里是要去找张穹,这分明是看到刘泷的今日的脾气有些不好,想要先躲一躲。
    “回来!”
    刘泷这一喝,那刘梦棣就像是乖宝宝一样,马上就回过了头来。
    他壮着胆子地说:“父皇放心,张穹假传圣旨我一定把他治的服服帖帖的,就算是皇后求情也没用!”
    刘泷压着火气说道:“跟朕来这一套?揣着明白装糊涂?要让朕打你三十庭杖你才开心?”
    刘梦棣连忙说道:“父皇,儿臣最近可都没进宫!您少了什么东西应该去问那些宦官宫女,可赖不到儿臣的身上来!”
    刘泷气道:“谁与你说这个了!就问你,古突部的使者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儿臣哪里知道呀!您把鸿胪寺的官吏找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么了?不会是吵起来了吧?大哥这人执拗您也不是不知道,且那些蒙人也都是直肠子,这吵起来也算是正常!您说的是三跪九叩之事?那可不是儿臣让鸿胪寺办的,儿臣的人情还使不到卢相的身上去!这您得问大哥和卢相呀!”
    刘泷言道:“那就是朕下的旨意!”
    “阿?您下的旨意惹得蒙人不高兴,如何把儿臣骂一顿呀?”
    “朕没与你说那些!就问你,你到底给那些蒙人使了什么好处,弄得他们好像非你不嫁一般!他们对卢相都没那般礼貌,唯独对你彬彬有礼?这怎么一回事?非得让你来接待他们?弄得朕好像缺了你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
    刘梦棣脑子一转,连忙问道:“父皇您见着蒋宗宪了?”
    皇帝刘泷知道的事情要不是从奏疏上获得,要不是询问翰林院大儒们所得,要不就是蒋宗宪给他打探出来的。
    刘梦棣与古突部的交情绝不是奏疏上会写的,除了兵部也绝少人会去提游牧之事。
    而翰林院大儒们平日懒散习惯了,皇帝就算是询件什么事情,他们也都是就事论事,绝不会节外生枝去说些旁的什么。
    所以刘梦棣一想就想到了这极有可能就是蒋宗宪说的。
    刘泷气道:“要你多事!就问你,你是不是偷偷地卖他们什么东西了吧?”
    刘梦棣连忙说道:“父皇别听大哥在那些瞎编排,儿臣可不敢做那等事情!大哥这人就这样,自己做过的蠢事非得说别人也做过。他即是在诬陷儿臣,那说明他必定是自己做过此事的!”
    “你别扯别人!今日你若不说个子丑寅卯出来,看朕怎么治你!”
    刘梦棣此时才知道刚刚太子给自己使眼色不是想让自己去救他,而是在提醒自己皇帝正在生自己的气。
    刘梦棣连忙说道:“父皇,儿臣与他们是有些交情,但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刘泷压着火气问道:“那是什么样?”
    “您可大大地冤枉儿臣了!番邦年年都来进贡,为的就是换一些好东西回去。您不想让他们做大做强,给的东西算不得丰厚也就算了,还常常以次充好……”
    刘梦棣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留意着刘泷的脸色。
    刘泷只是板着脸,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应该是没有生气,且眼神好似还有一种奸计得逞的笑意。
    “继续说呀,如何不说了?”
    “儿臣的意思是……您要是真有东西那也就算了,可有的时候您库里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底下人还得花银子去掏换!”
    刘泷眉头一皱,问道:“库里没有?你就算在上任前去过内务府了解过情况,不至于还把手伸到国库里吧?你把这话说清楚了!”
    外藩朝贡与境内上贡是不一样的。
    境内上贡的东西是入内务府,属于皇帝私有,回赏的时候也是拿的内务府的东西赏赐回去。
    但外番朝贡却是走的国库的账,所以赏赐的也是国库里的物资。
    比如宋朝时给皇帝的生辰纲,那就是皇帝私有的。
    而给辽金的所谓岁币则是由国库支出。
    国库内户部管,刘梦棣这个太平王爷是触及不到的,所以皇帝刘泷才会这么一问。
    刘梦棣只得解释道:“户部那里有多少银子您是门清,都不用问褚户部您张嘴就能说得出来。可户部有多少丝绸、多少茶叶您知道么?这些年户部为了补那些亏空,是拆东墙补西墙。您一开口就赏出一万斤茶叶,户部账面上也有一万斤,可万一库里没有呢?那且不是得四处掏换去么?要是拿不出东西来,他们受罚是小事,打了您的脸,那可得出大事!”
    刘泷疑问道:“账面上有而库里没有?怎么?户部也吃这种贪?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又是谁敢贪朕的东西?”
    刘梦棣马上答道:“仓里一定有,您放心!要真扔了,那账可就真对不上了。但那此霉变的茶叶与被老鼠啃咬了丝绸是绝不能拿出来赏赐的,您的脸面即是大汉国的脸面没人敢冒这种大不韪。”
    “霉变的茶叶?”
    “是呀,那些东西若是拿来给官员发俸禄用,别说别人了,户部那些上官就得把发放俸禄的小吏给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小吏们得罪不起上差,又怕下面的人闹事,更怕同僚给自己白眼,最后就只能堆在仓库里,挂在账面上了。从前朝到现在,长年累月下来,就算是户部里的人也算不出有多少来!”
    刘梦棣说着把手往殿门方向一指,说道:“比如现在蒙人来进贡来了,您一口开赏出五千担茶,三千匹绢!户部那里的人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然后东挪西凑,凑出个两万两银子出来到市面上买茶叶。平均下来一担四两,人家本钱就五两了,谁愿意卖?最后没有办法,他们就只能拖关系求到儿臣的身上来了!”
    刘泷眉头一皱问道:“你能解决这事?”
    “父皇。真正的茶市其实不在西市市集里,而是在儿臣经营的酒楼青衿堂内!那里的交易量能吓死个人,儿臣即是有这个门路,自然也得做一些茶货生意了!”
    刘泷连忙问道:“不是,朕就问你,两万两银子怎么买到五千担茶?”
    “两万两银子怎么可能买得到五千担茶呀!儿臣是六两二一担从茶商那里收来给他户部的!”
    “那你不是还倒贴了?”
    “是呀,一担亏二两二,五千担就是一万一千两。”
    刘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说道:“不!不对!你绝不是那种会做亏本生意之人!你与户部及蒙人有何勾搭?”
    “父皇您别这么说,勾当可谈不上!就是……”
    “是什么?”
    刘梦棣老实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地方上要是收上来一些什么好茶叶,特别是顶级的那一种就必须要拿来跟我换,反正帐里都是记的担数,好坏并不太管。儿臣只要不给他们发霉的老茶,他们一般都会肯的。”
    刘泷疑问道:“就这桩生意,你一年能赚多少银子?”
    刘梦棣连忙说:“赚?怎么可能有的赚!户部里有一个算一个,全是粘上毛比猴都精的玩意,想从他们身上赚到银子,那比登天还难!他们是把数算准了以后才来跟儿臣换的,别说儿臣赚不到银子了,就连他们自己都别想能从中贪到一文钱去!”
    刘泷听了刘梦棣的话马上放下了心来。
    户部尚书褚文儒可不是看上去那般老实,他心里的花花肠子多了去了。
    他绝不可能真开出一道口子、弄出一个程序漏洞来让手下人去钻,但凡出一件弊案出来,户部必被陇王党所夺,就好像盐道那里一要。
    刘泷虽然宽慰了一下,可又好奇地问道:“你有那么好心?记得你与褚爱卿也不太合得来吧?”
    “儿臣能有什么办法呀!那何溯之与臣有点私交想必您听蒋宗宪说过了吧?他之前就是户部侍郎,管这个的!且他还是带着薛采臣一起来的,到了儿臣庄子里就是一阵软磨硬泡,儿臣还得管他们酒食,最后是不得答应下来!您不知道薛采臣有多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