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谦意识到自己又着了这个小丫头的道,连忙住口。
同时也很不解。
她,问这些事做什么?
该不会,是想给父亲做媒吧?
“姑娘。”
宗言吩咐完柳依依交代的事,很快赶了回来。
一见刚才那个讨厌鬼又来了,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那些暗中保护姑娘的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也不拦着这人。
子谦见宗言回来,非常识趣地再次出了书房。
一到外面,身形轻轻一跃,跳上屋顶。
“姑娘,真的让他跟着?”
柳依依笑道。
“他没有恶意,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嘛。”
这人两次轻易被自己勾出了话,不是个有心机的人。
若是他对自己有歹意,自己肯定能看出来。
想起子谦先前说的话,柳依依心中冷笑。
姓孟的怕是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居然去找廖镇安来对付自己。
若孟介找的是廖舟同,她说不定还会稍微注意下这事。
不过这廖镇安,她觉得压根没必要特别花心思,只要让邓家和廖家的掌柜多注意些就够了。
柳依依倒也有些好奇,廖镇安会用什么样的法子对付自己。
几日后,她终于知道了。
五日后
石海和葛年给柳依依禀报铺子里的事。
说完后,两人似乎事先商量好一般,都没有立即离去。
支支吾吾半天,就是不开口。
“有话就说,待会还得吃晚饭呢。”
柳依依见不得他们这副憋不出半句话的模样,出声催促。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石海开口。
“姑娘可听说了近几日的传闻?”
“什么传闻?”
传闻这东西,就像老太太兜不住的屁,不知不觉就放了,别说别人管不住,就是她自己也管不了。
是以,柳依依看出两人的紧张,却仍旧不在乎,语气也很散漫。
“就是,外面都在传,说……说大宝是冯县令的。”
磕磕绊绊说完这句话,石海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紧了。
柳依依神色微微一顿。
谁这么人才,这种荒天下之大谬的离谱谣言也能想得出来。
“知道是谁传的?”
石海见她只是微微有些吃惊,顿时放了心。
“已经让人去查了。”
“别查了,我知道是谁。”
只有三人的书房里突然传出第四个人的声音。
葛年和石海顿时大惊,不知所措地眼珠子疯狂乱转。
柳依依淡定开口。
“大白天的搞什么聊斋,下来。”
话音刚落,石海两人就听见柳依依头顶的房梁传出一阵声响。
紧接着,一个年轻男子跳了下来。
子谦没有理会站在厅中一脸吃惊的两人,转身看着满脸嫌弃的柳依依。
“聊斋是什么?”
“不知道就去读多点书。”
柳依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怎么不待屋顶了?”
“太阳晒。”
柳依依又白了他一眼。
死皮赖脸地要给自己当护卫,结果一点护卫的职业素养都没有。
“姑娘,这位是?”
“你们姑娘请来的贴身护卫。”
“上杆子要来保护我的无名碎催。”
“……”
柳依依一摆手。
“不是说知道是谁做的?”
“我先前不都是已经与你说过了。”
他这样一说,柳依依立即猜出是谁。
廖镇安。
“你确定?”
“不信的话让人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就他那点脑子, 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
柳依依已经基本上信了。
不过为了避免自己报复错了人,她还是派人去确认了下。
半日的工夫,她就得到肯定的答复。
还真是廖镇安。
而就在当天下午,接二连三的传言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个急不可耐地上台溜达一番。
又说邓家的大管家,其实就是云鹤斋的东家。
又说云鹤斋的生意之所以这么好,不过是因为冯县令暗中给邓家大管家扫清了障碍。
又说万惠茶庄的少东家买凶杀人的事,纯属子虚乌有,其实是邓家大管家栽赃嫁祸,目的是为了抹黑王家在齐陵的口碑。
柳依依觉得这最后一则传闻,怎么着都像是王全恩的手笔。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难不成这廖家和王家为了对付自己,暂时化干戈为玉帛?
还是王全恩抓住了这个机会,趁机也给自己泼点脏水?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石海葛年胡家荣,以及邓家一些颇有些脸面的掌柜,此时都聚在柳依依的书房。
传闻一出,不仅是云鹤斋的生意受到影响,就是邓家的铺子也遭了殃。
石海几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柳依依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神情平静慵懒。
“急什么。”
“姑娘不打算反击?”
柳依依自然是要反击,但不是现在。
若是一有传言就立即出手,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他们惹了我,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接着看了眼在场的几位掌柜。
“麻烦几位回去好好跟手下人说,以前如何,现在还如何,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稳定心神,不然很容易就着了对手的道了。
“这种毫无底线的抹黑,各位跟了邓员外这么多年,自是经历得比我多,应该比我更懂此时不应自乱阵脚的道理。”
掌柜们听了大管家暗含职责的话,难得老脸通红,忙说大管家说的是。
“都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
众人见她似乎完全没把这些传闻当回事,一个个瞬间淡定许多,将来这里时还提在嗓子眼的心给拽回胸腔,出了宅子。
待人都走了,柳依依便让云丰去调查一下王全恩。
她想知道,廖镇安这次突然作妖,王家到底有没有也从中作梗。
又是过了几日。
鉴于邓家对铺天盖地的传闻采取了漠视的态度,准备看热闹的人慢慢失去了刚开始的热情。
即便有人在云鹤斋和邓家的铺子里大放厥词,掌柜的也都能巧妙地应付过去。
这一桩“丑闻”原本可以在齐陵传个大半年甚至更久,岂料传闻的主人公似乎压根不在乎,就连冯县令也没有特意关注这件事。
是以,热烈了不到半个月的传闻,很快出现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