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谦见她一脸吃惊的样子,想起这些日子被她忽悠的憋屈,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等见她吓得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开口。
“别担心,三伙人呢。”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柳依依就更不淡定了。
三伙人!
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居然有这么多人上赶着要杀她!
其实子谦的话没有说全。
有一伙人,应该不是来杀她的。
不过,现在最好不说为好。
除了柳依依自己的人,其他人都是一身黑衣,面容也捂得严严实实。
这种情况下,他们似乎也能分清对方是敌是友。
若不是场合不对,柳依依其实很想问问子谦,这些人到底是如何分辨哪些人是同伙,哪些人是敌人的。
“带姑娘先走!”
宗言让子谦留在柳依依身边,自己却去杀敌。
就是看子谦轻功好,危急时候大不了带着柳依依逃走。
子谦观察战况半晌,很想跟宗言说必要。
看着眼前这群人里一些身法熟悉的身影,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柳依依的腰身突然被搂住。
紧接着,轻微的失重感遍布全身。
冷冽的寒风刮在脸上,身体很快被带到山丘顶端。
“人跑了,快追!”
身后传来大叫声。
柳依依回头,只见刚才还聚在一地打斗的一大群人,已经有不少开始施展轻功追了上来。
还有的不知道是不是底子差了,只用四肢在山丘上攀爬。
子谦不回头也知道身后什么情形。
“抱紧我!”
柳依依还没反应过来,刮在脸上的寒风就突然加速,上半身开始朝后仰。
立即意识到是子谦加快了速度,忙抱紧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柳依依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被风刮得失去知觉的时候,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她哆哆嗦嗦蹲在地上,双手使劲搓了搓,再放在脸上。
重复这个动作几下后,终于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温度,这才停了动作。
“他们没有追上吧?”
“放心好了。”
借着微弱的星光,柳依依才看清四周景象。
刚才还是靠近村庄的山丘脚下,现在已经到了林间。
“你可真会找地方,现在怎么办?”
子谦耸了耸肩,满不在乎靠在最近的树上。
“等天亮,到附近城镇找家客栈,再等宗言他们。”
柳依依也蹲靠在一棵大树旁,全身裹在斗篷里。
想起让自己先走的宗言,柳依依不禁有些担心。
“宗言和我带的那些人会不会有危险?”
她紧接着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也没有注意到这不长的空隙里,子谦没有回答她的话。
“你觉得那些人是不是宗言他们的对手?”
子谦没有回答。
同一时间,诡异的气氛在这静谧的黑夜散开来。
柳依依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子谦?”
没人回答。
心里一个咯噔。
柳依依惊恐地缓慢抬起头,登时一动不敢动。
一把长剑横在子谦颈前,全身裹着黑衣的人站在他身后,只一双眼露出外面。
星光暗淡,柳依依看不清来人是何神情。
“你……你放了他……”
舌音都打结,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来人没有说话,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朝柳依依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她很想撒腿就跑,但两只腿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动不动。
柳依依知道,她也跑不掉。
深吸一口气,渐渐稳住心神,大脑飞速转动。
“派你杀我的人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可以付给你三倍,不,五倍!只要你肯放了我们。”
来人丝毫不为所动,再一次朝她勾了勾手指。
柳依依浑身紧绷,大脑混乱如麻。
就在她思考对策的时候,对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哼。
来人见她仍站在原地,一拳重重打在子谦腰侧。
从子谦痛苦的闷哼声中,柳依依知道那人下了重手。
“你别动他!我这就过来。”
双腿抖得如同帕金森患者的柳依依,拖着艰难的步子朝来人走去。
脑子里却在走马观花般上演着她来到这里后的种种经历。
也不知道这人是想一剑了结了自己,还是带去他雇主那里慢慢折磨。
她这般主动投降,倒不是她人品多么高洁,要拿自己的命换子谦的命。
只是她明白,自己现在撒腿就跑的话,那人恼羞成怒,子谦就活不成,而自己也绝逃不出这人的手心。
倘若自己现在束手就擒,来人说不定能饶子谦一命。
子谦有命在,就算自己真的不幸挂了,子谦也会将这惨绝人寰的消息带给裴铭,还能有人为自己报仇。
终于来到两人跟前,刚给子谦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跑。
嘴突然被一只宽大的手捂住,意识也很快跌进深渊。
彻底昏迷前的前一刻,柳依依没来由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
“姑娘醒了没有?”
“还没呢,待会醒了我叫你。”
由近及远的声音漫不经心传入柳依依的耳中。
朦胧中,柳依依还以为是宗言和丫鬟小红的对话。
宗言?
不对。
柳依依的三魂七魄似是少了一魂一魄。
明明心里面清楚,自己应该赶紧醒来,但就是睁不开眼。
“咦,你看姑娘是不是要醒了?”
几串脚步声越来越近。
“姑娘?”
温柔的声音轻声唤着柳依依,悦耳的音色争前恐后闯入她的耳膜。
在这一声轻似一声的低唤中,柳依依的一魂一魄似是终于在外溜达完,迫不及待回了主人的身子。
“姑娘醒了啊。”
柳依依缓慢掀开沉重的眼皮,两个水灵灵丫鬟打扮的小丫头落入视线中。
其中长着圆脸的小丫头嘴角弯了弯。
“姑娘总算醒了,采风,赶紧去跟主子说,就说姑娘醒了。”
“哎~”
瓜子脸的小丫头应声走了出去。
“姑娘起床吗?”
柳依依没有理会圆脸丫鬟,疑惑的目光落在屋内。
淡粉纱帐,青色锦被。
床的对面是一张绣着青松的宽大屏风,上面还搭着一件烟色狐裘。
再旁边是女子的梳妆台。
柳依依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混沌的大脑像突然间通了电一样,瞬间急速运转起来。
背后更是装了弹簧一般,“刷”地坐了起来。
这场景, 这台词,这情形。
她不敢置信地睁圆双眼。
我k,自己这是,又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