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李木给胡有鱼写歌,许红豆还以为只是说笑,没想到,竟是玩真的。
“这真是你写的,什么时候,你还会写歌了?”
李木得瑟着开口:“我会的多了,你慢慢发现,不急。”
许红豆白了李木一眼,不理他,转而和另一边的大麦,窃窃私语。
“来,一人一杯,都有啊。”谢之遥分发着倒有香槟的杯子。
“弟弟呢,也给他一杯啊。”杨冠军喊道。
谢之远也看向他哥,眼里跃跃欲试。
“没你事,你喝饮料,没成年呢,就想要酒喝。”谢之遥训斥了句,递给谢之远一瓶可乐。
谢之远嘟着嘴,“我马上就十八了,再过三月,就满十八,到时就成年了。”
“你自己都说,再过三月,也就是现在还没满十八,就不算成年,喝你的饮料,小心我揍你。”谢之遥瞪了弟弟一眼,嘴里毫不留情的驳了回去。
看着斗嘴的兄弟俩,李木摇了摇头。
没有兄弟的他,看着谢之谣和谢之远,甚至还有谢晓春和谢晓夏姐弟,心中很羡慕 。
“大家都有了啊,来,干一个。”李木提杯,对着大家伙说道。
“等会,等会,等会。”谢晓春打断大家,“干杯之前呢,我们先说一点祝酒词,从我开始。祝在座的各位,身体健康,平安幸福,好吧。”
“好。”众人齐声应道。
接着娜娜说:“祝我们,友谊长存。”
大麦说:“祝我们天天开心。”
马爷说:“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谢之遥说:“心想事成。”
李木说:“祝我们全都能发大财。”
现场哄堂大笑。纷纷叫嚷着,这祝酒词真俗。
“你们知道什么,大俗才大雅,没见识。”李木翻着白眼,看向许红豆,“就剩你了。”
许红豆举起杯,说:“祝我们祖国,繁荣昌盛。”
李木愣了愣,脸黑了下来。这时,谢晓春打趣着说:“喔,全场最佳,再奖励一杯。”
哈哈大笑声中,众人杯子互碰,清脆的杯子碰撞声,响彻在小院。
“祝我们的祖国……”李木起头,众人齐声说:“繁荣昌盛!”
大家齐齐饮尽了杯中酒。
李木啧啧嘴,皱眉说:“阿遥,这香槟,怎么这么甜啊。”
马爷这时也说:“齁着了。”作势欲呕,被身旁的谢晓春,在他手臂上打了下。
李木笑道:“你是喝茶喝习惯了,喝不了香槟了是吧?”
阵阵大笑中,气氛达到高潮,顺着这股气,众人开始互相吐槽自己的糗事来。
马爷作为现场年龄最大的,由他开场。
马爷甩甩头,笑着说道:“说起这糗事呢,我说一个啊,话说高中时期啊,我有段时间,奋发图强,天天刷卷子,有一节课间,我猛地往起一站,痔疮,破了。”
众人听得正津津有味,这突然的反转,大家错愕之下,哄然大笑。
“哎呀,我的天。”谢之遥扶着头,低着头没眼看。
马爷不为所动,说:“到现在,我也忘不了,我那同桌女生,当时看我的眼神。本来人家挺喜欢我的。”马爷懊恼的轻扇了自己一记耳光,丧气地低下头。
娜娜这时说起她糗事,“你们都没我绝,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上完厕所,裙子塞在内裤里,没拽出来,就这样露着,从厕所一路走回了教室。”
大麦瞪大双眼,问:“他们没人告诉你?”
“他们光顾着看了,我还以为,他们觉得我漂亮呢,心里可开心了。”娜娜道。
现场一片不满,为当初娜娜的那些同学,感到嫌弃,都什么人啊,提醒都不说一个。
这时,谢之远开口问:“那你后来没转学吗?”
“没有啊。”
谢之远又问:“没人嘲笑你吗?”
“肯定有啊,当时好多人,去我们班门口看呢。”娜娜两眼望着天空,幽幽说道:“然后我就硬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要不然能怎么办呢!”
“那后来,再后来呢?”谢之远问。
娜娜低着头,说:“后来不记得了,慢慢地就忘了。”
李木看向谢之远,谢之远被看得低下了头,脸色复杂。
谢之遥见火候到了,说:“其实啊,这就是聚光灯效应。你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盯着你,其实根本没人在意。再轰动的事,过几天也就忘了。”
许红豆也说:“每天发生那么多事,你能记住几件?”
马爷轻拍着谢之远肩膀,“等你,到了我们这岁数啊,你就明白了。这个人生之中啊,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糗事, 那就太开心了。有很多,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抬手饮尽了杯中酒。
现场一片沉默,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过发生在马爷身上的事。
什么有很多,分明说的是马爷自己。
或许当初风光过后,再次落幕,对他的打击,至今仍没能完全恢复。
只好躲在云省,躲在有风小院,整日不务正业般打坐。
又有谁理会到,他心中的苦楚呢。
这时,谢晓春开口了,说:“阿远,你知不知道你晓春姐,这大学生,是你哥供起来的?”
谢之远点点头,“知道啊。那宝瓶婶,唠叨得全华夏都知道了。”
谢之遥笑了笑,没说话。
马爷笑了,说:“全华夏都知道,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谢晓春说:“当时家里太穷了,没钱交学费,我阿妈呢,就挨家挨户的借钱。我当时就想,算了,不念了,早点出去打工赚钱。”说到这儿,谢晓春红了眼眶。“家里有我跟我弟弟,两个人嘛,无论是什么学习啊,吃饭啊,都得靠我阿妈一个人,我觉得他挺辛苦的。”
谢晓春眼前仿佛又回到那一年,谢之遥得知消息,去他家中的那一刻,那段对话,时隔多年,她依旧历历在目,仿佛就像发生在昨天似的。
“当时大哥问我,晓春啊,你阿妈给我打电话说,你不想读书了,想去打工。我当时看了我阿妈一眼,说红红姐她们制衣厂招工,我去了以后,可以先剪线头。”
“大哥就问我,那你还想读书吗?当时的我,沉默半天,才回答说,这不是我想不想读的事,我们家就这么一个条件,什么事都要靠着我阿妈一个人,无论如何,这个书,我是读不下去了。”
“当时,我记得大哥问我句,除了这些,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还想不想读书?我没说话,说实话,说不想读啊,有书不读,那是傻子。”
“大哥见我这样,对着我阿妈,还有我说了一句,我至今还记得的话。”
“他说,宝瓶婶,我虽然刚开始工作,工资不高,但项晓春的学费,还是负担得起的。晓春年纪还小,书还是要读的。晓春,书没有白读的,知识,是通往世界的桥梁。”
“我哭了,哭得很伤心,撕心裂肺的那种。我阿妈也红了眼眶。”
“当时,大哥是特意从京都,跑回来的。那句知识,是通往世界的桥梁,我至今记得一清二楚。”
谢之遥捂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摆手道:“换一个话题,换一个话题。”
“谢总这个人啊,你要是当面骂他,他皮糙肉厚,一点事没有。但是你要是当面夸他,那你还不如骂他呢。” 娜娜道。他来这最久,和谢之遥相处这么久,很了解他为人。“我准备,成立一个,谢之遥全球粉丝后援会,我当会长。”
谢晓春举手说,“我当副会长啊。”
谢之遥尴尬道:“你俩怎么还起劲了。”
李木凑趣问:“诶,入会要交钱吗?”
谢晓春笑着说道:“绝对不收,偶像还可以陪吃饭呢。”
现场一片笑声,李木虽然在剧中知道这事,但现场听到,那种人性带来的震撼,依然让他对谢之遥刮目相看。原来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那么的冷漠,还是有些人,在默默的为亲人,为朋友,为别人考虑的。
不光只有冷漠,也会有人性的闪光在。
吃完,马爷把茶具搬出来,请大家喝茶。
许红豆喝了杯,说:“马爷,你这茶挺好喝啊。”
“这茶呀,好是好,容易走肾。”马爷嘻笑着说,说完,站起身来,往一楼卫生间走去。
笑望着马爷走远,李木发现,茶连喝几杯,这许红豆竟还在喝。
于是提醒道:“别喝这么多茶,小心晚上睡不着觉。”
许红豆说:“咖啡和茶,对我都不起作用,之前熬夜,为了提神喝太多了。”
因为喝太多,所以失去作用,李木看着淡然无表情的许红豆,心中闪过一丝心疼。
心底不由生出一个念头,要是早遇到许红豆,或许就能阻止这一切发生,她就不会过得那么苦了。
只有打工过,才知打工的苦。
李木打过工,还是打工几十年,他太知道这里面,包含着有太多的苦与泪。
与许红豆所经历的,感同身受。
“放心,那都过去了,今后你有我在,不会再用遭受那些,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