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娘最痛恨别人,提她当妾的事情,那是她的耻辱,别人提一次,就像是往她心口上扎刀一样,让她恨得不行。
“云氏,别给脸不要脸,我今日肯纡尊降贵来见你,也是看在往日的份上,另外,以你的身份,能去我陈家做客,可是你莫大的福分,错过今日,你大抵是一辈子也进不了高门显贵的门户了,你既收到了请帖,便好好珍惜吧。”陈玉娘咬着牙,鄙夷道。
云薇愕然地看着她。
她以为她是谁?
竟还用上了纡尊降贵这个词?
太皇太后和摄政王都没她这么猖狂。
桑清和清风亦是一脸震惊,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云瑶也觉得陈玉娘此时的样子极蠢。
她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那两个人就是摄政王府的人。
她没想到,云薇竟还与摄政王府的人有来往。
可不管怎么说,云薇能攀上摄政王府这层关系,都是陈玉娘得罪不起的。
她刚才已经给陈玉娘使过好几次眼色了,她反应不过来,也不能怪她没提醒她。
陈玉娘怎么会这么蠢?亏她还指望她能重创云薇,结果……
云瑶一脸阴霾。
“就你这愚蠢得无可救药的样子,还纡尊降贵?谁给你的脸?我们云东家,便是皇宫也去得,区区一个陈家,还当自己是什么皇亲国戚了?就你们那种小门小户,便是八抬大轿来跪求,云东家都不可能去。”桑清回过神来,冷下脸,嫌弃道。
他家主子苙临清漪园,都没觉得是纡尊降贵,就她这种蠢妇,竟然还用上了纡尊降贵这个词,着实是可笑。
陈玉娘面色变了变,“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说我陈家是小门小户?还有,就云氏的身份,还皇宫都去得?你说这话,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云氏,是你能叫的?我家主子都尊敬有加的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越过我家主子?”桑清气坏了,若非对方是个妇人,他真想动手打人了。
“你家主子又是哪根葱?还尊敬有加?也就是那种死了妻子的老鳏夫,才会将云氏这种下堂妇当成宝。哦,我知道了,云氏,他口中的主子,该不会就是给你置办这处宅子的老男人吧?
真没想到,离开了李家,你竟沦落到,要陪侍老男人的地步了,你可真是贱呐!
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假装清高,提出和离……”
“啪!”
她话音未落,脸上竟结实得挨了一巴掌。
对方的力气之大,竟将她的脸,给扇向了一边。
陈玉娘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脸。
反应过来后,她气得浑身发抖,转回脸,竟看到徐氏站在自己面前。
不用说,刚才扇她脸的人,就是徐氏。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尖声厉叫道:“云夫人,你不过是侯府的夫人罢了,也敢动手打我?我可是陈国公府的嫡女……”
“你说我女儿,我不仅要打你,打死你都应该。”徐氏气得面色发白,厉声骂道,“你自己才贱,好好一个姑娘,竟然跟人无媒苟合不说,还下贱得给人当妾,你以为你家如今复起,你做过的事情,便能烟消云散?做梦吧!你穿得再像一个人,也抹不掉你给人当过妾的事实!你这个下贱玩意!”
本来扬起了手的桑清,见有人竟先自己一步动了手,先是惊讶,而后欣慰地放下了手。
有人动手就好,否则,他就要破例打女人了。
云薇惊讶地看着徐氏。
她没有想到,徐氏竟然会维护自己,还动手打了陈玉娘。
云瑶也怔在原地。
可反应过来后,她眸底掠过不悦。
陈玉娘被气得面色煞白,喉口腥甜,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好,云夫人这是要跟我陈家撕破脸是吧?我回去后,必定禀报我爹娘,从此以后,定将你们云家列入黑名单,不再往来。”半晌,她终于缓过来一些,一字一句冷声道。
然而她话刚说完,一口血,竟从她嘴里喷涌而出。
云薇眉头微挑,陈玉娘竟然被气到吐血了,可见徐氏刚才的一番话,是有多重创她。
“真是笑话,我们云家本就与你们陈家没多少往来,今日也是你们硬要发请帖给我们,我们想着给你们几分薄面,才决定去赴宴的,你真当你们陈家,在京城,权势滔天,人人争相要巴结了?小心才复起几日,又被收回爵位,那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徐氏嘲讽道。
“云夫人这么硬气,可要记住你自己今日说的话!”陈玉娘抹去嘴边的血迹,恨声道。
这徐氏跟云薇果然是母女,都让人憎恶得紧。
“我还没老到七老八十,自己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忘记,反倒是你,说不准,一会儿就要大祸临头了。”徐氏意有所指地说。
陈玉娘面色变了变,刚要说什么,这时,去报官的家丁,带着衙役回来了,“夫人,官府的人请来了。”
陈玉娘闻言,没再理会徐氏,一反方才的屈辱,她面上露出喜色,“做得好,回头,重重有赏。”
“谢夫人。”家丁雀跃极了。
陈玉娘立即抬手指向桑清和清风两人,迫不及待地对那些衙役吩咐道:“这两个宵小,目无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欲对本夫人行凶,快将他们拿下!”
那些衙役已经从那家丁口中知道了眼前这个是陈国公府的小姐,靖安伯的夫人,这时听得她的吩咐,自是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欲将桑清二人给抓起来。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天子脚下闹事,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不等衙役靠近,清风突然拿出一枚令牌,展示在他们面前。
为首的衙役见状,面色一变,慌忙跪了下来,“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之处,还望二位大人海涵。”
其他衙役,也纷纷跪了下来。
清风收起令牌,冷嗤一声,扬手指向陈玉娘一干人,意味深长道:“这婆娘聚众闹事,私闯民宅,我怀疑她是乱党,欲在京城作乱,你们官府可得好好查办一下,否则上面问罪下来,你们官府可担待不起。”
听得此言,为首的衙役,冷汗直流,暗暗叫苦,忙不迭地应道:“大人说得极是,卑职这便将他们抓回去,仔细审问。”
“起来吧。”清风淡淡道。
为首的衙役一起身,便抬起手,挥了挥,“来人,将这些乱党统统抓回衙门!”
“呼啦”一声,那些衙役,全部拔出了佩刀,冲向陈玉娘等人。
陈玉娘面色大变,“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是陈国公的女儿,你们……”
“你是谁的女儿,也没用,不想受皮肉之苦,便乖乖配合我们,跟我们回去好好调查,否则刀剑不长眼,休怪我们!”为首的衙役,面色很是难看,沉下声音道。
他们方才不知究理,冲撞了摄政王府的人,还不知道会不会被革职查办?
都怪这个蠢妇。
否则他们也不会摊上这样的麻烦。
当下,衙役们很是卖力地将陈玉娘一干人,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陈玉娘一边骂,一边哭,“你们这么对我,我陈国公府不会放过你们的。”
衙役心道:陈国公在摄政王面前,就是个屁!
陈玉娘见他们无动于衷,终于感到了害怕,哭得妆都花了,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到这会儿,还没想明白,这衙役怎么就倒戈了?
隐约是那侍卫好像拿了一块令牌出来。
难不成,那侍卫真的大有来头?
竟比她陈国公府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