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刚把车停好,就看到街对面燃起的大火,他刚想说换个地方吃饭,可禾月已经打开车门冲了过去。
“禾月,危险!”
禾月却顾不得这么多,她一口气跑到楼下,就看见一个大爷正对赶来的消防员说:“肯定是那几个小孩,他们前脚走后脚就着火了!”
“这楼里大概有多少人?”
“我怎么知道?没多少人的。”大爷摆摆手,“应该都跑出来了。”
禾月刚想舒一口气的时候,大爷一拍手:“对了,还有个傻子,刚着火他就跑上去了,好像没见他下来。”
禾月脚步凝固住了,等她反应过来大爷说的是谁的时候,已经抓着警戒线要往里钻了。
“欸,小姑娘你干嘛?”
“我朋友在里面。”禾月一个劲的往里走,被人架住了胳膊,被劝阻:“里面已经在救人了,你不能进去。”
“爆炸多久了?着火多久了?什么时候进去救的人?”禾月抓着消防员的衣服一连串的问题,消防员看着她脸上挂下的眼泪,不好重言苛责。
“会没事的对吧?”禾月问,“会没事的对吧!”
“月小妞!”
禾月听到声音扭头看过去,林夏柠也钻了进来,很快也被人摁住:“不要进来了,很危险的。”
林夏柠看了眼泪流满面的禾月,立刻明白了转身哀求:“我朋友在里面,麻烦你们救救他!”
“我们肯定会尽全力的,这是居民楼,里面有煤气,随时会再次发生……”
消防员话还没说完,一声爆炸把禾月吓倒在地。
她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小白!”
“撤退,先撤退。”
林夏柠听到了发号施令,她抓着消防员的手:“你们不找了吗?”
“火势很大。”
不能用一个人的性命去换另一个人的性命。
林夏柠哭着被人拉着往外走,就在这时门口走出来一队消防员,领头的队长掀开氧气罩:“搜查完毕,楼上已经没人了。”
那一瞬间禾月和林夏柠觉得自己好像坠入冰窖,心颤的厉害。
可在他侧身离开的时候,禾月和林夏柠终于看见他身后互相扶持的人。
心情宛如过山车,禾月从地上爬了起来:“……洛洛?你怎么在这儿?”
洛漪岚勉力一笑,笑容却在下一瞬凝固在了脸上。
与此同时,禾月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禾月,你没事吧?”
禾月僵硬扭头,警戒线后,陈松正看着她,以及她身后的洛漪岚。
禾月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想把洛漪岚挡住,可陈松已经走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禾月心虚,总觉得陈松刚刚侧头看了一眼洛漪岚。
“需要帮忙吗?”陈松问。
禾月如临大敌,还要故作镇定:“没事了。”
陈松抬头看了一眼浓烟滚滚的居民楼,他不知道禾月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吃饭,她就好像是早就知道这里会发生火灾一样,难不成还能未卜先知?
他看向禾月的眼神瞬间变得玩味起来。
可视线最后落在禾月身后女孩的脸上,她白净的脸上沾染了一些灰尘,却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丽,就好似在无论多灰暗的地方都是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
只要是男人,就很难不注意到她。
陈松下意识喉结滚动,看的有些痴了,而洛漪岚正仰头看着宋小白,没有注意到他。
正在这时一旁伸出来一只手,拉过洛漪岚挡住她,还顺便瞪了他一眼,是林夏柠。
陈松也不怯,挑了挑眉。
“我们扶他去休息。”林夏柠不爽的翻了个白眼,回头对洛漪岚说。
“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不然我不放心。”洛漪岚蹙眉。
这个声音!
似曾相识!
原本扭头的陈松心中一动,看着洛漪岚的侧脸,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神,这个声音为什么无论语调音质,他都觉得这么耳熟?
愣神了很久,还是禾月喊他:“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陈松看向禾月,他在想什么?他不是早就确认了当年的女孩就是禾月吗?为什么还要怀疑。
禾月看着被扶上救护车的宋小白:“我要去看我朋友。”
陈松认得宋小白,也知道禾月保护过他很多次,还惹得马飞卢极其不开心,没想到只是一个傻子,居然这么多美女围着他转。
陈松嗤之以鼻,对着禾月仍带着温柔的假面具:“有事给我打电话。”
禾月点头:“好。”
对禾月的听话,陈松很满意,站在原地目送她跟着洛漪岚她们一起上了救护车。
只是他的视线不再落在禾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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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
今日无雪,天是干冷的。
梁山晏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敲响了朱红色的大门,一个西方女人抱着孩子开了门,看到陌生的梁山晏带着狐疑的视线打量他。
梁山晏看着沉稳,笑起来却如春风和煦:“我来找贝基。”
女人一听贝基这个名字就生气:“你是贝基的朋友?你真的要好好说说他了!贝基最近不知道在干什么,总是听到他半夜摔东西,我们一家人要被他吵的神经衰弱了。”
“摔东西?”梁山晏疑惑,贝基虽然闹腾但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更加不会半夜三更摔东西。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梁山晏想帮贝基解释一下,被女人瞪了一眼:“我为什么要污蔑他?”
梁山晏只好先替贝基道歉,他手里端着一个保温罐:“我炖了一点山药排骨汤,你们尝尝?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
不用梁山晏说,女人也已经闻到了保温罐里的香味,她哼唧两声,向中国美食屈服:“你记得提醒贝基安静些,不然这房子我就不租给他了。”
“他现在不在家?”梁山晏往楼上瞟了一眼,女人才说:“他最近总去莫挞街,你知道的,哪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莫挞街,红灯区。
贝基怎么会去哪里?但是这几天贝基看起来的确精神不大好,甚至可以说是邋遢。
梁山晏点头:“谢谢,这罐汤你们都拿去吧。”
“那这罐子……”
“罐子我下次来取好了。”梁山晏礼貌的道别,怀揣着不安的心情,骑上吱呀吱呀的老自行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