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玩吧。”
    廉肃把趴在他肩头，像小猫警长一样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的猫宝放下，转头看向餐厅。
    餐厅里的两人相对而坐，各怀鬼胎。
    叶思灼漫不经心地切开盘子里的班尼迪克蛋，视线时不时由餐食落到甘甜的身上。
    而甘甜头埋下来，撩到耳后的几缕头发随着低头的动作无意识间落下，露出她粉红的耳朵尖儿。
    “不合胃口？”廉肃在她身边坐下，“擅长中餐的阿姨这两天休息，只有西厨在，你想吃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让附近的粤菜馆送餐点过来。”
    “不用，”甘甜偏头看他，纤长的脖子中央拉出一条凸起的筋脉，“很好吃。”
    廉肃的视线停留在她略显红肿的嘴唇，没搭腔。
    早餐结束后，甘甜拿着逗猫棒遛猫，叶思灼围在她身边，时不时上手骚扰一下。
    廉肃坐在另一侧，问叶思灼有什么事，叶思灼说没事。
    “你不需要工作吗？”
    廉肃语气随意，像是随口攀谈。
    叶思灼见招拆招：“这话我也想问你。”
    他停顿一秒，“我是老板。”
    廉肃无波无澜地开口：“那你很厉害。”
    叶思灼瞬间沉默，他感觉廉肃在阴阳怪气。
    廉肃任职于“危险化学品研究基地”。
    虽然这种保密单位不会对外公布具体的职位，但他显然职级非常高。出行配备高级别的安保，有人时刻监视他的行踪，不能随意消失出现，几乎处在密不透风的生活状态。
    这种身居高位，钱权触手可及的人说“你很厉害”，听着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三人坐了没多久，定山居再次迎来不请自来的两位客人。
    白听寒和叶慕青。
    白娘子组合。
    小白小青。
    宽敞的定山居被几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占领，逐渐也显得拥挤起来。
    白听寒表情轻松地逗弄初次见面的小猫宝，小猫宝最近在上学，社会化做的很好，不怕人，在自己的场地上对每个遇到得到它庇护的人类都非常一视同仁。
    它高傲地扬起尾巴，在沙发上并排坐着的三个大男人之中来回巡视，力图让每一个人身上均匀的沾上自己的气味。
    当然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一裤子白色猫毛。
    叶思灼摸它的背：“你这猫掉毛怎么跟下雪一样。”
    甘甜看到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的廉肃眼皮跳了跳，那是他明显不耐烦的表情。
    但小猫宝不知道人类在说它下雪了，它很满意自己蓬松柔软的漂亮尾巴，依然重复地来回巡视。
    沙发上的三个人中，它最喜欢的还是跟它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叶慕青。
    其次是见过几次的叶思灼，然后才是陌生的白听寒。
    它没什么耐心，一个人身上坐一会儿就要换到下一个人身上。来回几次，在白听寒身上待的时间最短。
    白听寒讨好不成，可怜兮兮地看向甘甜。
    甘甜忍俊不禁。
    旁观许久的廉肃突然打了个响指，温声喊：“猫宝。”
    小猫宝立刻化身离弦的箭，毫不犹豫地奔向呼唤它的廉肃，一个俯身，一个往上爬，一人一猫配合默契。
    猫宝在廉肃的大腿上正襟危坐，眼睛圆溜溜地睁开，看起来像只爆炸可爱的毛绒玩具。
    白听寒挑眉，不知道是问甘甜还是廉肃，但肯定是在挑拨。
    “你的猫还是他的猫？”
    “我的。”甘甜抢先回答，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是我的宝宝。”
    “宝宝？猫的名字？”白听寒想起什么，眉心蹙了蹙，又重复了一次，“宝宝？”
    甘甜点头，不明所以，“对啊。”
    “所以在甘南的时候，你晚上有时候发消息，叫的宝宝是这只猫？”白听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那你是在跟廉肃发消息？我还以为是叶思灼呢。”
    甘甜：“……”
    甘南晚上比白天信号和网络都好得多，她是有几次在睡前突然收到廉肃白天发来的消息，随口回复几声。
    没想到被一墙之隔的白听寒听到了。
    白听寒若无其事地往旁边瞥一眼，叶慕青微微一笑，配合地人往后仰，让白听寒蔑视的眼神能直接穿过他，落到叶思灼身上。
    叶思灼冒着火气的眼神看向廉肃，廉肃不遮不掩地回望过去，直接点明，“是跟我发消息。”
    眼看两人的气氛再次剑拔弩张，似乎马上要动手打起来。
    甘甜不得不耗费全身的力气，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我家的事怎么样了？”
    昨天晚宴她们几个都坐在一起，甘甜和盘托出了自己之前的计划。隐去了白听寒和贺棋在trader的身份，能说的都说了。
    他们默契地没有追问贺棋和白听寒为什么会提前知道这一切，又在其中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
    白听寒先说自己了解到的：“10天的行政拘留，昨晚已经从警局到了拘留所。”
    廉肃说：“正常处罚。”
    叶慕青倒是有点消息，“万阿姨昨天给我母亲通过一次电话……”
    甘甜看过去，叶慕青说完剩下的话：“她把礼品退回来了。”
    虽然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退回来的是“钱”，但叶慕青还是选用了“礼品”这样听起来更温和的词语。
    甘甜点了下头，并不意外。
    她知道万女士答应就会做到。
    叶慕青、叶思灼和廉肃都有工作在身，十点左右先后离开。
    白听寒和甘甜两个人留下来，坐在花园里打发时间，玩累了的猫宝夹在两人中间。
    “你妈妈来联系我们了。”
    白听寒每次都能切入要点。
    甘甜问：“那她的想法是？”
    白听寒：“金融犯罪查起来很麻烦，举证难度大、调查过程长，阿姨的想法是夺权。”
    甘甜理解，“这个案子是谁办？你吗？”
    白听寒摇头，“按照规定，创始人有些单子不能做，是其他人在做。”
    他顿了顿，“贺棋的户籍不在苏城，他原本是可以接，但他打算退出trader。”
    甘甜惊讶，“是因为没有完成我的单子吗？”
    “不清楚，人为介入一切事情本身都是有风险的，没什么绝对的事情。如果一次失败就让他萌生退意的话，离开是在保护他。”白听寒说，“按照规矩，目前这一单所有的盈利都会退给你。另外他走的时候说，要把组织内部个人账号里所有没兑换的钱都补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