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关键的时候,姜落知道,肯定要有天大的意外要发生了。
白扶道:“不错,是要有天大的意外要发生了。”
姜落的心里也腾起阵阵的痛彻心扉,他问:“是静凰的孩子出事了吗?”
白扶摇着头道:“不是,是在静凰待产的时候,收到了一只带血的手帕。那手帕是她亲手绣的,是她与承元第一次见面,送给他擦汗用的。”
姜落的心提了上来,他道:“这明显就是有诈,肯定是事先布好的陷阱,姐姐千万不能去!”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刚刚他下意识的叫出了姐姐。
白扶道:“聪明如静凰,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个陷阱呢?可是半年多过去了,这是她第一次得知承元的消息,她又怎么可能错过这次机会呢?所以……她做下了一个决定……”
姜落十分痛苦的问道:“什么决定?”
白扶却没有回答他,却讲起了镜麟的事:“万鬼之主镜麟带着魑魅魍魉四大护法来到了所谓的玄门大会,本来他以为,是一点点小误会,只要把它解释清楚就可以了。谁料这哪是什么误会,他们那些人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他们二话不说,就趁着饮宴的时候把镜麟给抓了起来,用得还是专门克制鬼修的大明法咒。”
大明法咒是那个时候佛家的圣法,专门克制阴气极重的鬼修。
而且镜麟那时候也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懂那些玄门老油条的算计,就这样被束手束脚的绑了起来。
让他意外的是,捉拿他的人,竟然是以卓尔群为首。
卓尔群一副老神仙的模样,一甩拂尘指着他道:“黄口小儿,你可知错?”
镜麟冷笑:“我知错?真不知道我错在哪里。”
卓尔群的胡子抖了抖,说道:“你为了一己私利,把东南那一隅变成了鬼城,把近十万百姓变成了孤魂野鬼,还不知错?”
镜麟的心里怒火滔天,开口骂道:“我有什么理由去害那么多人?我只是助他们不被邪修驱策,给他们一个未来还能转世投胎的机会,我何错之有?”
卓尔群冷笑:“真是巧言令色,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又怎么解释自己占城为王,自称万鬼之主?你又怎么解释,你一个普通少年,却学会了那通天的鬼修之术?分明是你为了继续修炼鬼修,为了壮大鬼修的势力,这才对那些无辜的镇民下手!”
镜麟本来还想解释,可卓尔群的话一出口,他只感觉到了全身的无力感。
卓尔群一而再再而三的质问他,他心想哪怕我全身长了嘴,哪怕我是嘴巴成精,你们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词?
于是他便不再开口,只想找机会逃出去。
不知道魑魅魍魉四大护法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也被困住了。
那大明法咒很是了得,连他都受不了,他们四个肯定也很难受吧?
就这样,他被关了七天,到了第八天的时候,他被蒙住头带到了一个山洞里。
镜麟以为他们要把他处决了,心想这也没什么,他是鬼修,哪怕是死了,也有办法继续鬼修之道。
谁料他们却把他带进了一个隧道里,那隧道闻上去奇臭无比,似是堆了无数的尸山骸骨在里面。
他脚下一阵阵的踉跄,不知走了多久,才觉得眼前出现了一片亮光,他的头套被猛然摘了下来,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直到适应了眼前的亮光,镜麟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法场。
那法场站了很多的骷髅兵,正是带着士兵杀进南隅王宫里的制式,正果杀害他父母的仇人们!
镜麟刚要上前去与那些人较量,却被一根捆仙锁给紧紧的束缚住了。
他抬头往前看去,才发现那高高的法台上用绳子吊着一个人,正是他的姐姐静凰!
当即,镜麟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姐!姐姐!你……你的……”
只见她腹部平坦,本该临产的孩子已经没了,转而下身一片血污,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样的虐待。
可能是听到了镜麟的哭喊,静凰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看到弟弟,她本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当即露出了焦急痛苦的神色。
静凰用力挣扎着,她的嗓子已经嘶哑了,但仍然大声喊着:“镜麟,你走,你快走!镜麟,你别在这儿!别在这儿!”
她不怕死,当她得知爱人已经死了以后,便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原来承元回来后,把他和静凰的事告诉了师父卓尔群,还拿出了他们的定情信物,请求师父做主下聘。
凡事进入飞仙门的弟子,师门都会给他们一个乾坤袋,袋里装着他们入门以来所积攒的天灵地宝以及各种财物。
如果弟子需要,师父则会做主把乾坤袋拿出来,当作弟子的傍身之用。
承元想得很天真,他觉得自己要成家了,可以拿着自己的乾坤袋去独立,以后山门就是他的后盾,他也可以为师门挣下一份功名。
可惜,他想得太简单了,也没想到他只是把爱人给他的信物拿给了师父,师父的反应却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眼看着平日里温和慈祥,谆谆善诱的师尊变了一个模样,拉着他的胳膊便问:“你这金锁是哪里来的?”
承元可是飞仙门首徒,他何等的聪敏机警,一看师尊这副模样,当即觉察出了不对。
他收起了脸上的欣喜,也收起那枚金锁,摇头道:“师尊您看错了,徒儿没有什么金锁,徒儿这里哪有什么金锁?”
他修习之术学得不错,把那金锁直接用挪移之术转移到了好友的手上,希望他能替自己保全这枚金锁。
谁料卓尔群却直接一个出掌,把承元击伤在地,并将他亲自押送到了地牢里。
承元也是想不通,为什么他自小如父如兄的师父会对他做出这种事来。
更不懂飞仙门明明是个名门正派,为什么却做起了暗害弟子的勾当。
在地牢里的那半个月,是承元最灰暗的半个月,他遭受了卓尔群最为残忍的刑责,却从始至终咬紧牙关,没有透露静凰的半个字。
但却从卓尔群的口中得知,他的爱人,他的春妹,其实是南陆灭国的长公主静凰。
难怪难怪,普通人家哪里能养得出如此娴静淑美的女儿,原来是南隅国的公主。
他强忍着痛苦,含着口中的鲜血看向卓尔群,问道:“师父,是您灭掉的南隅国吧?”
卓尔群冷笑:“不止,不光是南隅国,还有那些试图阻碍我的所谓名门正派。比如,你父母所在的靖天门。”
承元全身颤抖,满是不可思议的看向卓尔群:“你……你说什么?”
卓尔群终于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开口道:“我说,你们靖天门是我灭的。不止靖天门,还有凌霜门,傲雪门,珠玑门,赤刀门!没错,你那几个亲爱的师弟,也都是我亲手灭掉的家门。怎么样?你现在知道为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承元自知这辈子都无法逃出去了,但他还想在死前做最后一件事。
他想把这个消息传出去,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让师弟们知道卓尔群的真面目。
他假装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所以,师父,其实那东南方位的十几个郡县,其实是您对镇民们下得蛊吧?”
卓尔群没有否认,叹息道:“可惜啊!我只顾着追查静凰的正落,没顾上那边的事,让那鬼主得了气候!”
这时的承元意识到,静皇于卓尔群来说,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