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看病？”
    “先生，不好意思，您没有预约，我们是无法接诊的。”
    “难道，我的病还能预约时间得吗？你们这简直荒唐！”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这边的规定，先生。”
    社区医院的门口，被周晨派去打探情况的保罗，正愤怒的对分诊台的护士咆哮着。
    也许是见惯了这样愤怒的患者，面对保罗的咆哮，护士小姐没有任何的不耐。
    “那我要是快被车撞死了，我也必须要预约是吗？”
    保罗深呼吸几口气，压住了内心澎湃的怒火，问道。
    “如果是特殊情况，您可以去急诊科的，先生。”
    “但是，急诊需要单独挂号的医生，挂号费是不进医保的。”
    护士小姐微笑着说道，她的态度很好，可那和蔼的眼神，不太像是护士看着病人，倒像是导购看着顾客。
    “需要我帮您挂号吗？先生。”
    “如果我现在预约，需要多久能看上病？”保罗还准备做一下尝试。毕竟，他也知道，急诊和门诊，区别还是很大的。
    “稍等，我查一下。。”
    护士小姐，熟练的翻开了手中的预约花名册。
    “如果您现在预约，大概一个月后，就能约上医生看病了。”
    护士小姐礼貌的说道。
    护士小姐的礼貌，让保罗没有办法大发雷霆。可从护士小姐嘴中说出的话语，却实在是让他咽不下这口气。
    “算了，你还是给我约急诊吧。”
    深呼吸好几次，保罗还是做了决定，要了一张急诊的号码。
    “好的先生，这是您的号码，请去旁边排队等待叫号。”
    或许是已经预判了最终的结果，当保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分诊台的护士，已经熟练的掏出了一张急诊就医指导手册，递给了保罗，并为他指明了方向。
    保罗无奈的走出医院的门外，对着在一旁等待的市长二人，说明了刚刚的情况。
    “我就医，从来没有预约过啊。。怎么会这样。”
    保罗一脸疑惑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
    “等上一个月，这还看什么病？”
    “大病的基本死了，小病的基本好了。”
    “这不是胡闹吗？”
    保罗的困惑，在周晨看来，却并不是什么问题。
    即使在他前世，医疗，尤其是基层人民的医疗问题。一直都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在人口大国，医疗资源，永远是有限的，稀缺的。这就意味着，对于普通老百姓，看病难，几乎是不太可避免的问题。
    所以，即便听到了夸张的，需要等待一个月才能看病这样的信息。但周晨也只是觉得，虽然离谱，但放在哥谭，对比之前见到的种种人间惨剧，这也不算什么了。
    “行了，走吧，那让我们去看看。”
    “急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周晨笑着安慰了一下明显气着了的保罗，心平气和的说着，带头向急诊科室走去。
    几人刚走到，急诊科门口，便看到大门两边的花坛上，蹲满了抓耳挠腮的男人和女人。
    他们的神情恍惚，止不住的在打量着进出来往急诊科的人群。
    若是看到有人步履稍微放缓，便会三两成群的凑上去，说着些什么。
    一开始，周晨以为，他们是在惦记着病人们身上的财物。
    毕竟，医院附近，从来都是梁上君子的重点活动区域。
    可驻足看了一会，感觉又不太像。
    哪有贼拿着钞票往上送的？感觉还生怕别人不要一样。
    于是，站在不远处的周晨，示意戈登去旁边打探一下情况。
    自己，则和保罗慢慢的向急诊科走去。
    或许是看到周晨和保罗这两个生面孔出现，花坛边蹲着的人群，瞬间站起了几个，向着他们二人围了过来。
    “大哥，看病吗？”
    一名中年男子，热情的问道。
    “嗯。。嗯。。”保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点懵。
    “没事没事，不要紧张，我们也是病友。”
    得到确定回复后，男子的神情更加的热情。
    “额。。”听到这个回答，保罗下意识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引起了对方的误解，男子赶忙摆手说道：
    “你放心，我不是什么传染病，就是内脏受了点伤。”
    保罗点点头，不过眼神中的戒备，还是非常明显。
    眼见如此，男人卖着可怜，接着说道说道：
    “是这样，老弟。”
    “我前两年在工地上干活，被砸伤了内脏。”
    “一直靠着吃药谋个生路。”
    “但我们外来务工人员，看不了病。在外面的药店买药。又实在太贵了。”
    “你看，你能不能行行好，等会看病的时候，多开两瓶止痛药。”
    “反正是政府报销，没有关系的。”
    男人露出一副虚弱的模样，试图打着感情牌。
    “这个。。”保罗一时拿不定主意，有些犹豫的看了身边的周晨一眼。
    “你可以自己去看病啊？为什么看不了病？”
    周晨没有给出回应，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诶，您有所不知啊。”或许是对这个问题已经回答了太多遍，男子很熟练的开始回答起来。
    “哥谭的免费医疗，只能给那些缴纳了哥谭保险的人。”
    “而像我们这种穷人，死一个就换一个的人。哪里会有老板，愿意给我们缴保险啊。”
    男子边说，还边叹着气，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可他的这场表演，并没有打动周晨，久经人情世故的他，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名男子，并不像是干过体力活的样子。
    既然没有干过体力活，却又说着这番说辞，其真实目的，自然是很可疑了。
    他摇摇头，脸上露出抱歉的表情。
    “抱歉，我们可能开不了。不然，您找其他人帮忙吧。”
    说着，就准备接着迈步走向急诊室。
    “别别别，大哥行行好吧，好人一生平安。”
    男子眼看保罗即将被自己说动，却被旁边的同行者打断，不由的急了，使劲的卖着可怜。
    一旁的其他人，也纷纷拉拉扯扯的，不准备让他们走。
    不过，周晨走得很坚决，再加上源源不断有新的病人。众人也就四三开了，只有那名男子，依然在锲而不舍的追着。
    “我可以给你钱！”
    就在快到急诊室门口的时候，男子突然狠狠的拉住周晨的袖子，露出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
    “嗯？”
    男子的话，让周晨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