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鲁斯看着报道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便注意到了一旁的工作台上，那显示着信号丢失的画面。
看到这一幕，阿尔弗雷德的心里，也有了不好的猜想。
几乎和布鲁斯在同一时间，阿尔弗雷德开口问道：
“少爷，难道这个设备坏了？”
顺着阿尔弗雷德的目光看去，布鲁斯意识到，他在问的，是那个录像的设备。
“对。”
说起这个，布鲁斯同样有些恼火。
“不知道为什么，进入化工池的范围后，所有设备的画面，就突然消失了。”
阿尔弗雷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他走过去，熟练的操作了一会，发现并不是设备的问题。转过头，对着布鲁斯说道：
“少爷，恐怕，我们的麻烦，还没有结束。”
“什么意思？”
尽管布鲁斯也有相同的预感，但此时，由于身在局中，又已经被太多的信息搅乱了思绪，他有些乱得找不准方向。
阿尔弗雷德此时的面色，十分难看。
他随手点开了社交媒体的页面。
果然，随着热搜新闻的上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参与了蝙蝠侠事件的讨论。
“整个事件，根本没有发生多久。”
“可是一环接着一环，衔接得十分完整。压根没有留给咱们多少反应的时间。”
“前脚，刚把妻女送走，后脚妻女就在大都会被人拍到身穿奢侈品，逛着游乐场。”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就算这个事件，真有问题，也不可能爆得这么快啊！”
“可问题是，网民们，他们才不会信这一套啊。”
“不知道少爷你有没有注意到。”
“蝙蝠侠的互联网热度，已经越来越高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一脸严肃，仿佛是面临着即将爆炸的核电站。
“什么？”
布鲁斯是真没注意到这个事情，或许是一直在关注的原因，他有一个很明显的感受。
“一开始，我们以为，对方报道蝙蝠侠的负面新闻，不过是为了抹黑蝙蝠侠的形象。”
“方便给警察局制造抓捕蝙蝠侠的理由。”
“因此，我们旗下的媒体，跟着对方不断打着对台戏。”
“阻止着对方污名化蝙蝠侠。”
“然而，现在看来，这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阿尔弗雷德接过平板，简单的操作过后，将近段时间，他观测到的数据，投屏到了大屏幕上。
“这段时间，我越发的感觉不对劲，仿佛对方根本不在意，蝙蝠侠的形象，到底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他们在意的，是蝙蝠侠被放到公众的眼皮底下，被所有人关注。我感觉，有人在恶意的炒作蝙蝠侠这个概念。”
“于是，我针对相关数据做了一些调查。”
“我发现，蝙蝠侠最早出现在公众的视角里，有两个标志性事件。”
“其一，是女毒枭的视频。”
“其二，是警察局的公开发言。”
“然而，这两个事件，也不过只是让蝙蝠侠的形象，出现在了公众视野里。”
“尽管网上某些地方讨论得轰轰烈烈，但其实并没有足够出圈。”
“也就是说，除了本身就关注这两个话题的网民外。”
“其实，大多数的网民，以及不上网的民众，其实还是不太清楚相关的事情的。”
阿尔弗雷德手指一划，屏幕上，一段数据被放大了来。这是一段相对平缓的上涨曲线，可在某一个点上，曲线开始猛得呈现抬头的趋势。
“这条曲线，反应的便是蝙蝠侠的相关话题度。”
“可以看到，在这个节点之前，蝙蝠侠的相关话题度，还并不是非常的热烈。”
“而导致这个话题度猛的上升的。”
“便是关于，蝙蝠侠杀没杀人的讨论。”
“以及，那个小女孩视频的上传。”
阿尔弗雷德往后继续展示着数据，从图表上，可以明显的看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个类似节点一样的时间点，向上狠狠的一踢，使得这跟曲线，开始不断的加速上扬。
“这些个时间点，便是之后，一个个事件最新视频上传的时间。”
“从那个男人的解释澄清视频，到之后的妻女曝光文章。”
“每多一个事件，就会有翻倍的人，开始关注蝙蝠侠的相关话题度。”
阿尔弗雷德缩小了数据，并进一步的解释道：
“等我反应过来，并阻止了我们旗下的相关媒体，对蝙蝠侠的新闻做进一步报道的时候。”
“为时已晚。”
阿尔弗雷德在屏幕上展示出两条虚线，一条陡峭一点，一条相对平缓一点。可无论哪条，向上的势头，都无可阻挡。
“对方大势已成，现在，距离蝙蝠侠被全民关注，已经只剩下时间问题了。”
“根据我们推测的模型来看，即使，现在我们全力阻拦事件发酵。”
“最迟两周，最快一周。”
“蝙蝠侠，将成为全民讨论的热点话题。”
“届时，恐怕是下水道的流浪汉，也将在拾荒的间隙，讨论着蝙蝠侠的种种行为。”
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十分严肃。身处商届，他太明白被全民曝光的恐怖了。可是，并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布鲁斯，还并不清楚，这个事件的恐怖之处。
尽管，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也因为阿尔弗雷德严肃的表情，而感受到了事件的严重性。可是，他还是没有弄明白，这个事情，到底严重在哪？
“那又怎么样呢？”
终于，布鲁斯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这不是傻白甜，而是，他朴素的道德观认为，他自己坚持着正义，并不怕被人们审视。
阿尔弗雷德一时语塞，他深深的看了自己家的少爷一眼，心里终于意识到，这些年，对自家少爷的保护，是不是，有一些过度。以至于，让自己家的少爷缺乏了一些对人性的认知。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少爷解释，在放大镜下，圣人也会被千夫所指的道理。
当人性开始作恶，那将是比纯粹的恶，更加恐怖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遇见到了接下来的风暴，可是，这一次，他发现，他真的无能为力了。他没有办法阻止少爷脱离蝙蝠侠的身份，也没有办法再帮助蝙蝠侠度过这一次的危机。
他只能默默的祈祷，事情，不会真的像他想的那样严重。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场风暴，将远比他预料的，更加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