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细雨,淅淅沥沥地飘洒。
叼着烟的男人慵懒地倚靠在柱子上,那姿态看似随意却又带着几分不羁。
脸色很冷,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他对除了安絮以外的人总是没什么好脸色。
他不耐烦地问。
“找我来做什么,我很忙,没工夫和你瞎扯。”
陆以寒手里拿着一个小皮筋,轻柔地绕在手指头上,似在刻意让伏越看见。
“哥哥给我买的。”
男人的表情很平淡。
“所以呢,和我炫耀?看不出来他只是把你当弟弟对吧。”
激将法没起到半分作用,陆以寒微眯着眼,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算计。
“那又怎么样?不如我们打个赌,看哥哥更在乎谁。”
“幼稚。”
伏越冷笑一声,又吸了一口烟,烟雾在细雨中缓缓飘散。
他揪着陆以寒的衣领,把人从轮椅上拎起。
警告着。
“没事别来找我,我看见你就烦得很。”
随后抬腿就走。
突然,陆以寒身子一歪,自己摔倒在地上。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露出一种诡谲的笑容。
紧接着,他竟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镰刀,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臂。
鲜血瞬间涌出,流淌下来染红了白色的袖子。
他倒在地上,手臂还被镰刀划了很深的口子,鲜血止不住。
笑容诡谲地舔了舔唇,他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道。
“你猜,哥哥会信谁的话?”
对于他如此疯狂的行为,伏越淡漠地看了一眼,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冷冷地说道。
“别在我面前耍小孩子把戏,没用。”
细雨依旧不停地下着,地上的血水被雨水渐渐冲淡。
陆以寒体内的血液快速流失,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显得更加没有血色。
他躺在地上,任由雨水淋湿,混合着血水,样子十分可怖。
“那就拭目以待。”
伏越的脚边是陆以寒丢过来的镰刀,上面还有血。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将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灭。
“用这种低级手段陷害我?你想得太天真了,除非傻子才会相信。”
陆以寒忍着疼痛勾唇,“不,你根本不了解哥哥。”
针锋相对之下,有村民误闯进来看见。
“杀人了,杀人了。”
不小心撞破这一幕的村民尖叫着跑了出去。
伏越的眉头皱得更紧,陆以寒却是托着下巴,悠哉且虚弱的说着。
“你完蛋了。”
安絮跟着村民一起冲进后院,满地都是稀释过后仍旧鲜红的血液。
陆老太太险些晕厥过去。
伏越的脚边有一把沾血的镰刀,而陆以寒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
“怎么会这样?”
村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太残忍了,咋能对一个坐轮椅的孩子下手!”
陆玉梅眼珠子一转,她瞬间冲了出去,死死抱住伏越的大腿,扯着嗓子哭天喊地。
“杀人了,杀人了,大白天的,你这狠心的人啊,要谋害我家以寒!”
她冲上去就牢牢抱住了伏越的大腿,不让人走。
安絮脑袋也很乱,但还是镇定下来。
“玉梅婶婶,你先别急,我们得送以寒去诊所包扎啊,这才是最重要的。”
陆玉梅哪里肯听。
她也不在乎侄子伤到哪儿了,哭得愈发凄惨,转而对着附近闻声而来的村民叫喊。
“你们都做个证啊!青天白日的,慧芳才走了就有人欺负她弟弟,造孽哦。”
伏越却淡定漠然,不慌不忙也不辩解,就那么看着女人胡搅蛮缠。
陆玉梅见他不吭声还以为是心虚了,愈发得寸进尺,声音尖锐。
“你今天必须赔钱,少了五千块钱都不行,不然嘞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抓你去蹲个十年八年的大牢!”
伏越沉默不语,他的淡然在村民们看来更像是一种默认。
周围的村民开始交头接耳。
有人面露疑惑,有人似乎相信了陆玉梅的话,对伏越投去指责的目光。
这些他都全然不在意。
伏越只看着安絮,“村长,你信是我伤的人?”
陆玉梅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吼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拿着带血的镰刀站在这儿。”
安絮虽然有点懵,但还没傻到那种程度,伏越不是个无缘无故就动手的性格,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信。
“这件事待会再说,我们先去诊所。”
他想劝陆玉梅先松手,可女人不依不饶。
安絮只好让赵大山搭把手,先把受伤的陆以寒送去瞧瞧。
陆玉梅又扑过来拦住。
“今天我在这儿,你们谁也别想联手欺负我家以寒。”
嘴上说得关心,可实际上却是在害人。
陆以寒手臂的伤口汩汩地冒着鲜血。
他的脸色因失血而变得苍白如纸,原本整洁的衣衫沾满了脏污。
失血过多的症状逐渐加重。
安絮生怕碰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没再敢挪动。
“大山哥,你快去找医生来。”
他用消炎药撒上去暂时止血。
“以寒,马上医生就来了,你还好吗?”
男生虚弱地抬了抬眼皮,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哥哥,我、我不痛……你别怪伏越大哥,他也不是故意的。”
声音细若蚊蝇,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空气中。
他手里却紧紧抓着一个东西,缓缓摊开,是一个粉白的小皮筋。
陆以寒眼神中透着一丝愧疚,甚至连自己的伤势不在乎。
“对不起,弄脏了哥哥给我买的小皮筋。”
安絮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披了干净的外衣。
“没事没事,你喜欢的话我再去买就好了。”
此时天空又飘起了细雨,打在他们身上,哀乐回旋,更添了几分凄凉。
伏越没了耐心,将抱住自己腿的女人一脚踹开。
他叼着烟,眉眼很冷。
黑色头发沾了雨,雨水顺着发梢滑落,滴在他那线条硬朗的脸庞上。
“那就去报警,看警察怎么说。”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陆玉梅被这一脚踹得倒在地上,泥水溅了一身。
她先是一愣,随后又开始撒泼哭闹:“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欺负人的,伤了我侄子还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