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斓曦一直看着掌柜的反应,直到店小二的事情被他碎碎念完。
“之前官差隔三差五就会来问一次押运魏家军粮饷的事,最近这一年,额,应该是一年多,就没人来问了。”
沈斓曦又问了店小二家里的具体地址,程征在一旁记录下来。
远处尘土飞扬,和亲队伍来了。
“掌柜的,多准备几匹马,一会儿会有人用的!”沈斓曦说完就去吃饭休息了。
沈元景那边也没有问出有用的东西,直到和亲队伍赶到。
周云月脑袋已经七荤八素,幸好早上没有来得及用饭,要不然早饭就得全都吐出来。
班思草已经抽空检查了一遍:“人吃的,跟马吃的草料,都没问题。”
周云月在马车上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又力气出来。
“沈斓曦呢,扶着我去找沈斓曦!”
宫女们脸色苍白,没有比周云月好多少。听见她这么说,还是听话的扶着周云月往驿站里走。
这次和亲除了沈斓曦这队兵马,朝廷也派了兵马跟禁卫军,还有几个礼部的官员。
他们这会儿全都一改之前的心高气傲,一个个忌惮的看着驿站的方向,没人敢当第一个进去的人。
周云月走到禁卫军头领跟前,点名道:“你们跟着我一起进去,我要问一问沈斓曦什么意思?”
禁卫军头领聂双海三十多岁,从皇城禁卫一步步爬到现在头领的位置,他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皇宫中心走,对宫中的一些事情了如指掌。
听见周云月这么说,他皱眉为难道:“公主,这次陛下的命令,就是火速往西北赶路。咱们如果慢悠悠往西北走,就是抗旨。如果西北战事爆发,咱们一行人,谁都跑不了,都会被牵连的。”
周云月听见他这么说,脸色立即变的难看。
刚上路,沈斓曦就是给了她这么大的下马威,让这些人都听她的,凭什么?
她可是公主,和亲队伍里最重要的人,所有人都该听她的。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是皇家公主,身娇体弱,跟你们这些习武的男子不一样。我若是在路上生病了,耽误了和亲大事,你们一个个都担待不起!”
聂双海就知道这次去西北不是个好差事。
“臣知道公主金枝玉叶,跟我们这些行伍的人不一样。但是,臣说的不算!圣旨上说了,咱们这次和亲的最高指挥是沈斓曦!”
他这么说已经很明显了吧?周云月如果是在皇城,身份自然是没的说。
但是自她被钦点为和亲公主的那一刻,就说明皇族已经放弃她了。
聂双海快速扫了一眼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的人,顿时有些头疼。
“大胆,我让你们去,你们敢不去,我就治你们的罪!”周云月嚣张道。
聂双海只能无奈跟随在她身后。
“沈斓曦,你把和亲队伍扔在后面,必须给本公主一个解释。若果给出的解释让本公主不满意,本公主就上奏父皇,让父皇治你的罪,砍掉你的人头!”
周云月黑着脸走近,看到沈斓曦在她到了以后,还坐在位置上吃东西,一点起身对她行礼的意思都没有,胸中顿时燃烧起熊熊烈火。
“沈斓曦……”
周云月见沈斓曦不动,立即愤怒的上前。
沈元景春雪秋霜程征等人,立即排成一字,拦在周云月身前。
周云月脸色一变,当即怒吼:“沈斓曦,我是公主,你敢这么对我,就是藐视皇族,对皇族不敬!”
“来人,去京城禀告我父皇,我要让我父皇重重的惩罚沈斓曦!”
和亲队伍里的一行官员,有的撇嘴,有的摇头,还有人交头接耳商议,就是没有一个人听周云月的话上前!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云月见无人上前,慢慢变得窘迫难堪。
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不听她的话?
她可是大周公主,太后已经死了,无人护着沈斓曦,她算什么东西,这些人眼瞎看不出谁更尊贵吗?
聂双海见一直僵持,有意调解道:“将军,和亲队伍里大多是马车,不少宫人都是走路。如果行军太快,他们跟不上!”
沈元景板着脸:“聂统领,别忘了,这里是驿站,要马还是马车,不过一句话的事!”
聂双海连忙称是,然后看着周云月。
台阶都已经铺好了,如果挽和公主还不下来,那就不会做人了。
可惜,聂双海高估了周云月。她出身冷宫,常年封闭在宫墙之内,怎么可能会懂的人情世故?
现在她一朝被钦点为和亲公主,更是膨胀到了忘乎所以的境地,嚣张跋扈的想要把之前所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在她看来,沈斓曦没有了太后的庇护,沈家又曾被流放到东川,已经是罪人之身。
贱命一条,绝对不可能回到从前!
“沈斓曦,我现在身体非常不舒服,刚才一路狂奔,肯定是受伤了。我不能走了,要休养半个月再走。”周云月心想,她不是着急去西北吗?
她这么说,如果沈斓曦敢硬来,她要是真的伤了身体,沈斓曦怕是无法交差。
到时候一个谋害和亲公主的罪名,看父皇治不治她的罪!
班思草:“哪里伤了?要不要弄点药吃吃?"保证吃了以后,一路上都老老实实的!
沈斓曦轻笑了一声,这声笑就跟踩着周云月的脚一样,直接让她爆发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讲话!”
“紫兰,给我掌嘴!”
紫兰是周云月的贴身宫女,也是之前接风宴以后,拦着沈斓曦的宫女。
她听见周云月的命令,立即嚣张的上前。
“你们给我让开,公主的命令都不听了,你们想造反啊!”
要是别人听见她这么说,恐怕早就吓的让开去路。
可惜,今天她踢到铁板了。
沈斓曦:“给朝廷发信鸽回去,就说挽和公主嚣张跋扈,不愿去和亲。让朝廷换个和亲公主来!”
春雪:“是!”
她说完立即转身去办。
周云月脸色一变,心里开始慌张。
绝对不能让他们写这样的信送回去。
她敢在沈斓曦面前嚣张,是因为沈斓曦是皇家弃妇,是流放到东川的罪人。皇宫里的人可不一样,哪怕是个嬷嬷,她都要想想这个嬷嬷背后的主子是谁。
皇宫里随便一个主子,她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