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宫紫商也对王熙凤的手段感到心惊。
不过小丫鬟们嚼几句舌根,至于要人性命吗?
原本她觉得绞了舌头,撵出府已经够狠了,这下更狠,直接要人性命。
这十年,无论是她还是宫远徵,还是宫门其他的公子,都被宫门的下人编排过。
若是按照凤辣子的手段,只怕宫门上下的下人都要换上一轮了。
宫紫商的目光落到了贾敏的身上,这位林夫人向来温和纯良。
她又是凤辣子的长辈,她若是开口,或许可以挽救这些小丫鬟的性命。
贾敏却笑着点头,周遭丫鬟的哭喊声根本不会影响到她。
“链二媳妇,我们走吧。”
王熙凤抿嘴笑着,“姑母,大房的住所,距离这边有些远,我已经安排了软轿,您和表妹便坐那软轿过去吧。”
她的话音刚落,为首那个丫鬟竟挣脱了禁锢,朝着林清玥的方向扑来。
“表小姐,您最是心善了!您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人还没靠近林清玥,便被宫远徵冷着脸一脚踹飞,重重的跌落在地。
人在地上抽搐着,鲜血从口鼻中流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宫远徵挡在林清玥的身前,将她的视线全部挡住,目光森然的看着那一群丫鬟。
今天若他不在这里,那丫鬟绝对会扑倒玥儿。
这么坚硬的石板路,玥儿绝对会受伤。
周遭安静了一瞬,就见另一个丫鬟大声的呼唤起来。
“老太太救命!老太太救命!”
王熙凤双目一横,立刻有一婆子上前,狠狠的抽了那小丫鬟一巴掌。
“下作东西!再叫唤试试!”
林清玥脸色微微发白,但她也没有出声阻止,只是转过了头,没再多看一眼。
在古代生活了这么久,她也是第一次遇见打死下人这种事情。
林家家风严谨,下人们也是谨言慎行,严守规矩,背后嚼主子、客人舌根这种事情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在宫门,宫远徵将她护的太好,更是一点血腥之气都没让她见过。
他便是审讯完无锋,来找她之前,必定是要先洗漱沐浴。
虽然将人活活打死之事,是有些过于残忍。
但这是贾家,王熙凤是长房长媳,她一个客人,没有资格对她惩戒下人指手画脚。
再者,这些二房的丫鬟,在他们必经之路上说这些话,绝对是有人指使。
不论背后是谁,不论她究竟是什么目的,这些丫鬟只有死了,才能震慑住背后那人。
王熙凤怒极反笑,“堵上她们的嘴给我拖走!”
她的话音一落,好几个婆子家丁上前,堵着丫鬟的嘴直接拖走。
包括那个半死不活的丫鬟,青石板上的血迹,也立刻有小厮提着水上来清洗。
看着手下的人都动作麻利,王熙凤这才舒缓了一下脸色,她转身看向林清玥,满脸真诚的致歉。
“林大妹妹,是我的疏忽,让这个下贱胚子惊扰到你了。”
林清玥浅浅一笑,“我没事,凤姐姐。”
宫远徵脸色却是非常难看,先前对王熙凤产生的那点顺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贾敏看了一眼林清玥,心中叹息,玥儿还是被他们夫妻教养的过于良善了,不过还好,自己的女婿倒是个心狠手辣的。
再看了一眼地上渐渐消失的血迹,最后看向王熙凤,贾敏脸上笑容依旧,意有所指的说道:
“身为当家主母,自然是要有些雷霆手段,对于这些个目无尊卑的丫鬟随从,就当严惩不贷。”
“链二媳妇,这贾家还得要你好好规整规整了,要知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
王熙凤何等聪明的人,立刻领悟了贾敏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侄媳受教了。”
转身便对平儿吩咐道:“你亲自看着行刑,谁来求饶都不成。”
“看看哪些个人去搬的救兵,该怎么做,不用我吩咐了吧?”
身为王熙凤的陪嫁大丫鬟,平儿自然明白她的手段,行礼后,便往那群人走去。
林清玥自然也听明白了贾敏话中的意思。
宫尚角尚未娶亲,宫紫商如今忙于火器营之事。
宫内内务暂时是她和宫远徵在来打理。
江湖、朝堂,无数人想要混入宫门探听消息。
林家可以帮着教授宫门侍卫仆从一些外界的常识,但她的手段自然更要强硬才是。
画卷外,几个男人或许还不太明白贾敏的话,宫紫商却是若有所悟。
“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宫紫商喃喃自语。
宫远徵、雪重子、雪公子的目光同时落到了宫紫商的身上。
雪公子再一次吓得掉了满地的瓜子,“执、执刃,你不会也想和那位凤、凤姑娘一样吧?”
宫紫商笑着横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别样的美感。
“想什么呢,小雪,宫门可不是皇公贵族,哪能像他们一样?”
雪公子刚刚松了一口气,便又听宫紫商说道。
“不过,这宫门的规矩是有些太过松散了,该好好管管了。”
雪公子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贾赦居住的地方果然不近,走了将近一刻钟才到。
看着被花园隔出来的院子,再看一眼,与荣禧堂相比,无比简陋的屋舍,贾敏脸色有些难看。
堂堂国公府继承人住在这种地方,母亲真的是老糊涂了!
“新皇都登基了,你们老爷就没提过搬家?”
贾赦是没有提起,贾琏倒是提过,只是被贾赦一句时候未到,给堵了回来。
王熙凤倒是想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搬家的时候,住在这种闭塞的院子,面积小不说,去哪里也都不方便。
只可惜,贾琏就是个老鼠胆,只问了自家老子一个问题,便不敢再去问了。
她一个儿媳妇,也不好去催着公爹搬家吧。
想起门口还未换掉的匾额,贾敏若有所悟,自己这大哥,是想干件大事啊。
想通之后,贾敏也不再纠结,跟着王熙凤进入院中。
远远便见,一中年男子站在廊下,他头发胡须皆白,面容沧桑,看到贾敏,他笑容惆怅怀念。
“敏儿,你可算是来了,这一别,我们也有十余年未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