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大汉,但因为战争留下来的病痛,以及背后那个大麻烦引发的病发症,加上岁数很大,身体消瘦的如同一根竹竿,也唯有那一双眼睛又大又明亮。
“太孙殿下,请恕老臣身子骨不行,无法起身行礼。”
“徐爷爷,您说的是哪里话。”朱允熥赶紧说道,然后还朝着铁铉等人瞪眼,“没看见徐爷爷行动不方便,还不快快扶坐起来,用枕头靠着。”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朱允熥这般表现,倒是让徐达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了,挣扎着要起来,但铁铉几个人早已经反应过来,急忙小跑过去。
这位可是大明战神,货真价实的战神,如果能够受到他的指点,那简直是母老虎飞上天——无敌了。
徐达倒也没有矫情,任由两位后生扶自己半坐起来。
“爹,我就先出去了。”
“嗯,别乱跑。”
“晓得哩!”
等徐妙锦离开后,徐达发现朱允熥的眼珠子丝毫没有遮挡在自己二女儿的身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太孙殿下,人都走远了,该回神了。”
朱允熥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尴尬,“徐爷爷,莫要多想,我只是处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顿了顿,“想来徐奶奶和徐爷爷年轻时候很漂亮吧!”
“还行,你想表达什么?”
“若是不漂亮的话,焉能有这种漂亮的崽。”
徐达眼珠子一瞪,“小小年纪,心思怎么那么脏,论辈分,她可是你小姨子。”
“徐爷爷,瞧你说的,我一个小孩子哪有什么坏心思。”
徐达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都写脸上了。”
“徐爷爷,若是我能治疗你背后的隐疾,可否……”
徐达一愣,随即嘴角一抽,“若是你能治疗老夫的隐疾,老夫与你结拜,嗯,老夫的二女儿就是你的干女儿。”
朱允熥:……
“结拜就算了吧,我怕皇爷爷抽死我。”朱允熥赶紧摆摆手。
“嗯?”徐达脸色不太好看,这老朱家怎么都一个吊样,总是惦记别人家里的好东西,“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情,不能闲扯这些没有的事情吧!”
朱允熥轻咳两声,“是这样的,我这位小兄弟也算是人杰。”
“怎么?给我二女儿牵红线,这个老夫倒是可以考虑下。”
朱允熥眼珠子瞪大,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你们两个师出何门?多大了?”徐达有模有样的打量着铁铉、盛庸、杨士奇三个人。
杨士奇倒好,铁铉和盛庸两人哆嗦了一下,目光闪过一丝欣喜,若是有徐达这样的军神岳父,那岂不是进步更快……
“徐爷爷,不是这样的,听我说。”
“别急,等老夫询问两位可能是贤婿的后生再与你闲扯淡。”
朱允熥嘴角一抽,“那个,徐爷爷,你误会了,我是想给你推荐两位能带军打仗的俊才。”
徐达哼了一声,也收起耍朱允熥的心思,仔细端详起铁铉和盛庸起来,“不错,倒也算是个料子,不过你想往我军中塞人,你爷爷知道否?”
“咳咳,不是塞人,是想徐爷爷帮个小忙,提拔他们为广东布政司的总兵以及水师总兵。”
徐达听完,眼珠子都瞪得老大,差点就飞出来,有些颇为生气的说道,“凭什么?你爷爷奶奶想要从我手中扣这两个位置,还要摆家宴,顺带一只烧鹅,你就空手而来,想要老夫在军中给他们立威,立信。”
“哎呀,徐爷爷,您后背的隐疾,当真能吃烧鹅?能的话,我天天请你吃。”
徐达一听这话就殃了,轻咳两声,“偷吃两口还是可以的。”
“那是不是还要抿上个小酒?”
“也不是不可以。”
徐达嘿嘿一笑,然后收回目光,叹息道,“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承受不起。”
朱允熥也不废话,一直藏在袖子中的右手拿出一个软膏,朝着徐达慎重的说道,“早午晚每天往背后化浓处擦一擦,然后这一面药丸,别看他是纯白色的,但能救命,每天吞服一粒,嗯,要饭后吃。”
徐达皱了皱眉头,“这玩意能救我?”
“徐爷爷,我能害你不?”
徐达一想也是,点点头,心里却补充一句:但是你们老朱家能坑人啊!
想法虽然如此,但还是很好奇的伸出大手,毕竟朱允熥拿出来的东西,确实从未见过,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可是刚接触那东西,朱允熥忽然间就收回去了。
徐达目光一沉,“莫不是想要用这两个玩意儿拐骗老夫的二女儿。”
朱允熥闻言,眼珠子一翻,“徐爷爷,瞧你,心思多脏,看什么都脏,我是那种人吗?”顿了顿,“徐叔叔,找个器具给我,我想我爹也能用得上。”
徐达一愣,也知道朱标背后有个小毛病,想不到朱标居然还没有享用过,不由脸色古怪起来。
“徐爷爷,今天这件事情,保密!”朱允熥严肃的说道。
徐达点点头,“放心,我徐达是出了名的嘴严。”随即又让管家找来了器具,朱允熥分了一半之后才递给他。
“不管这东西有用还是没用,老夫都呈你的情,这两位后生就留下吧,你可以回去了。”徐达拉长着脸说道,“管家,务必要亲自送太孙殿下离开。”
朱允熥:……
……
管家跟防狼似的,小心谨慎并且寸步不离的把朱允熥和杨士奇请出去,搞得朱允熥心情实在大为不爽。
“老杨啊,招人手的事情尽快落实,不怕花钱,只要有才能,不仅仅包吃包住,每个月还能休息三天。”朱允熥说道,“俸禄这方面,你自己把握,不能太小气了,一个月一百两起,若是工作得出色,可以加钱。”
杨士奇眼珠子都瞪大了,“包吃包住还休沐三天每个月?俸禄直接发百两起步?”
“少了吗?”
杨士奇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殿下,殿下,您是不是不懂外面的行情?”
“哦,此话怎讲?”
“殿下,就拿咱们大明的官员来说,一整年休沐只有十八天,拿李相国来说,月俸5000石,折算银两的话,大概八十两,还时不时发洪武宝钞,你要是早说这个,学生何止招揽不到人,不得从应天府排队到北平去。”杨士奇苦笑道,“殿下,学生建议休沐两天,纹银三十两已经是高价了,说不定,好多大臣要转过来……”
“有这么夸张吗?”朱允熥疑惑的望着杨士奇,一百两,大概相当于后世的七八千块钱,怎么当官的这么穷?还是宰相啊,不过,一想也有可能,明初的一百两可以购买力还是可以的,不像是后世的七八千块钱,一千块用来交房租,三千块钱用来吃吃喝喝,五百块钱用来水电费,还剩下——没剩下。
没错,就是没剩下,七八千块钱,那得看有对象没有,看成家没有,有的话,不够花,远远不够,若是单身狗一枚,始终是少数达到8千标准,大部分人都是4-5千块钱,吃喝,房租一交,剩下一丢丢,可能连买个好一点的飞机杯都不够。
哎呀,这么一想,能有工资八千的,在大明就是宰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