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水，你这个小同志，还蛮有性格的，邀请你来做客，你拒绝，现在来了，胆子怎么变小了，难道我会吃人不成？”
    “走吧，渴了自己倒水。”
    “别拘束。”
    “我还有两份文件批完，你自己先坐。”
    侯书记国字脸，颇有威严，说完，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刘水看了一眼，头发应该很久没有染了，看上去很多白发。
    眉宇间很大一个川字，看样子是遇到了很大难处。
    刘水自己稳了一下心神，看到侯书记的茶杯已经半空，过去拿过茶杯，把水悄悄倒掉，然后再轻轻倒掉茶叶。
    在茶几上拿起茶叶盒，先闻了一下，轻轻放下，又从打开另一个茶叶盒，确定是侯书记喜欢的茶叶，取了若干，放到茶杯里。
    先用热水泡了一下，倒掉，然后再接热水。
    开着盖子，放到了侯书记办公桌上。
    再然后，自己拿了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白开水，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
    做完这一切，感觉没有那么慌了，这才打量办公室。
    与影视剧中的办公室差不多。
    侯书记作为省城的市委书记，也是省委常委，话语权也是很重的。
    据说，下一届有可能成为省长。
    至于是不是会挪个地方，谁也不知道，只是传闻而已。
    过了二十多分钟，侯书记才停了下来，打了个电话。
    杨秘书进来。
    “把这几份，下发下去吧。”
    “是，侯书记。”
    杨秘书拿着文件走了。
    “刘水，你胆子不算大，但也不小，我就不啰嗦了，这次让你过来，从罗家刚拿孩子来说，算是私，我让你帮个忙，怎么样，给不给你侯叔一个面子？”
    刘水急忙站起：“侯书记，刚哥就像是我亲哥，您有事请吩咐。”
    “那就是同意了，好！”
    侯书记严肃的脸，看上去终于轻松了一点。
    “侯书记，您请说，是让我帮您理疗，按摩，还是什么，我都没有问题。”
    刘水恭恭敬敬的说道。
    侯书记让他过来，除了看病，治病，还有什么事情。
    总不能是让自己给侯书记创作一首颂歌吧。
    应该不会。
    “不是，我让你帮的忙，不是这个。”
    “这是私事，真需要你给我看病，我会亲自过去拜访你，这件事情，私人帮忙，却是公事。”
    “公事？”
    “对，公事。”
    “你是中医学院副院长，行政级别应该是副处级，在地方上，就是副县长级别。”
    “只是因为你年纪轻，资历浅，有职无级别。”
    “别说副处级，就是副科级，在咱们省，也是破天荒。”
    “但是副科级，又与中医学院的副院长级别不相符。”
    “所以，你的行政级别，一直没有批准。”
    “我了解了一下，大致是这个原因。”
    侯书记简单说了一下。
    “侯书记，我不在乎。”
    “什么级别，什么名誉教授，什么副院长，我都无所谓，对我来说，我什么我都不想干。”
    “京城中医医学大学副校长，咱们中医学院副院长，我推了很多次，辞职辞了三五次，也没有批准。”
    “我只能勉为其难的先担着。”
    “如果发声明辞去，又太对不起顾老他们。”
    “侯书记，您别为难，副处级对我，真没有什么用，谁需要了，就给谁好了。”
    刘水说的很诚恳。
    侯书记不禁失笑。
    “你这一说，倒把我弄得不会说了。”
    “往下边怎么说好，让我想想。”
    侯书记真的停下想了一会。
    “干脆明说，不打拐弯了。”
    “碰到一个视功名如粪土的壮士，一般的方法，还真没有用。”
    “实话实说吧，我想让你下去当一段时间副县长。”
    “进常委，就是常务副县长。”
    “目的只有一个，帮我顶几天。”
    “也许是半个月，也许是半年，最多不超过一年，到时候，你想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啊！侯书记，您别给我开玩笑，我当什么副县长，一个毛头小子，说句难听话，毛还没有长齐，当什么副县长。”
    “到时候，非出大乱子不可。”
    “侯书记，省城那么多的副处级干部，处级干部，一抓一大把，谁都比我强，比我有经验。”
    “哪个干工作，都比我干的好。”
    “侯书记，这个忙，我帮不了您。”
    刘水急了，头上的汗水更多了。
    “人是不少，但是能用的，合适的，一个也没有。”
    “我告诉你，这个副县长，听上去挺厉害，还进常委，其实，就是一个占位，顶雷的。”
    “等到时机成熟，就把你换下来了。”
    “你去任副县长的时候，中医学院副院长，京城中医医学大学副校长，还可以继续兼任。”
    “到时候把你撤下来，什么也不会耽搁。”
    “至于说仕途会受到影响，更没有关系了，你又不在乎升迁，有什么问题？”
    “刘水，我如果不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也不能来让你去顶雷。”
    “你放心，最后最多就是撤职，什么也不会影响。”
    刘水终于听出来了一点意思。
    这个副县长，目前的状况是，没有人愿意去当。不是没有人，而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副县长是一步死棋。
    不论是谁当，最后结果都会是灰溜溜的。
    哪怕是这样，侯书记不想丢掉这个位置。
    说明这个副县长，还很重要。
    侯书记于是就想到，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先顶上去，然后待时机成熟，再把自己拿下来，自己的心腹弄上去，两全其美。
    自己，就是一个工具而已。
    一个用完就可以随时抛弃的工具。
    所以，侯书记才用了私事来说话。
    “侯书记，这样来做，会不会。。。”
    刘水想说的是，会不会是对工作，对人民，对国家不负责任。
    侯书记肯定是理解错了。
    “不会，你本来就没有行政级别，最后就是处分，你也会拿到副处级级别。”
    “对你来说，没有一点损失。”
    “侯书记，我去了，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去跟着露一下面，然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那里可以，回绿城也可以。”
    “你什么都不用管。”
    “不做事，什么都不要做，最后的处分，就是不思进取，尸位素餐，最坏的结果是撤职。或者拿个免职也很可能。”
    木偶人？